大國卷 第一百七十八節 宅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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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城。

    郢的軍隊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迅速的消滅了一切敢於阻攔的人。在天朝大軍壓境,戰火燃燒的現在,閩越的所有貴族都明智的選擇了與郢進行合作。

    隻三天,郢的大軍就徹底的消滅了,那個他所謂的‘父王’的勢力,進了閩中城。

    可惜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主謀劉子駒看到事不可為,早就偷偷帶上了自己的全部親信,乘坐海船出海了。

    留下的,不過是些替死鬼和糊塗蟲罷了。

    在閩越王宮中,郢威風凜凜的帶著大隊軍士,殺了進去,很快便從某個角落裏將那個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棄卒假閩越王揪了出來。

    “王子……情跟奴婢沒有關係啊!”見到殺氣騰騰的郢,這個假王頓時就嚇的幾乎全身癱軟,他企圖抓緊一切可以抓緊的稻草,以換取自己的性命,於是他跪著爬到郢的腳下,哭著道:“都是劉……

    郢的眼睛猛的一瞪,打斷他的話,大喝一聲道:“好賊子,寡人原道吾父王一向英明神武,如何會做出那等觸怒天子的逆賊之事,原來是有賊子早就……

    郢手起刀落,很快就那個可憐蟲的腦袋砍了下來。

    然後,一屁股蹲坐到地上,號啕大哭起來:“父王啊……魂歸來兮!”

    郢的表演不算精彩,根本就騙不了在場的諸多貴族。

    但是,政治就是如此,明知道這是假的。大家還一定得將之當成真地來對待。

    “殿下請保重身體。以社稷為重!”某貴族安慰道,但是他心中卻未免多少有點遺憾:要是這次閩越王室地兵力多受到些損失就更好了!

    “殿下亦振作精神,擔任起國君之任啊!”另一個貴族一臉鄭重道:“雖則殿下剛失至親。然,國不可一日無君……”

    雖然這個家夥一看就知道是郢的鐵杆追隨者,而且說出來的事情,又是令在場諸多人,都非常不願意地事情。

    但是,沒辦法。人家占著大義的名分,這國君還真隻能讓他來坐。

    於是眾人齊聲道:“請殿下以國事為重!”

    “這……微博,實不堪這國君之重啊!”

    在一旁,南越呂氏的年輕代表,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的眼睛輕蔑的瞥了一眼地上地那個假閩越王。

    在他看來,地上的那個死鬼,實在是太蠢了!方才他若不是白癡般的提起劉子駒的名字,他呂某人絕對可以跟在場的貴族們達成妥協。留他一條狗命。

    當然,高貴的呂氏與其他貴族絕對不是出於善良或者什麽憐憫之心。

    而是因為,留他一命,對大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情,至少。閩越王室收容大漢叛逆的罪名就坐實了。

    雖然,在某人大義滅親,以及其他各方麵因素的牽扯下,漢人或許暫時不會有什麽表示――畢竟,現在在江都督戰地是太子榮,而不是一位曾經參與過平七國亂的大漢皇室成員,對七國的叛亂並未有過什麽切膚之痛,在現實利益的考量下,並不有太過激進地表現。

    但是,從此以後,閩越就將徹底失去對麵漢國的信任,隨之而來地是,一係列殘酷的經濟與政治封鎖。

    如此一來,南越的局麵就將逐漸好轉,甚至大漢還有可能因為利益的需要,而扶持他們呂氏主宰南越……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來設計與謀劃。

    多好的局麵,被這個蠢材給破壞了!他呂某人甚至根本沒有阻止的機會……

    且不說,這些人各壞鬼胎,總之,第二日,郢就急不可待的在閩越宗廟中祭祀了先祖,然後閃電般的登基成為閩越國第四任新王。

    然後,郢令人將那個假閩越王的首級用石灰盒裝好,用最快的速度送去江都。當然,他絕對忘不了,在送首級的同時,送上一封聲淚俱下,堪稱經典的奏折。

    奏折的大義就是,某些逆賊分子,陰謀擾亂大漢與閩越之間牢不可破的君臣關係,他們設計了謀害大漢天使與閩越王的雙重陰謀,企圖依此達到破壞閩越與大漢父子般親密的宗藩關係,從而達到他們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當然,大漢聖天子生來就是有神人保佑的,所以,任何陰謀都瞞不過天上的神明與地上的天子。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大漢天子英明神武的決定派出太子坐鎮處理

    就是天子早就看出某些人陰謀的鐵證!

    而他,亦是在聖天子的感召下,猛然醒悟,終於挖出了那一小撮企圖危害大漢與閩越之間親密父子關係的陰謀家。

    至於,某些一小撮的陰謀家的名單中,他那個死去的哥哥餘善是位列頭名的。

    然後,奏折中隱約,含蓄的點到了南越曆來的種種不臣之事。

    當然了,郢是絕對不會在奏折中寫出南越兩個字。他隻是很有耐心,很勤奮的在奏折曆數了某個邪惡政權過去幾十年來的不光彩事情,然後畫龍點睛的道出,隻有閩越才是大漢真正的乖寶寶。

    劉榮接到這份奏折,看過之後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劉榮感覺很頭疼!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在他想來,閩越應該會多亂些時候,甚至在必要的時候,閩越還與大漢發生一場激烈的戰爭。

    隻有通過戰爭,才能真正的樹立起大漢國在南疆的威信,用鐵與血對那些不堅定分子進行一番從**到靈魂上的雙重洗禮。如此,可力保大漢南疆未來至少三十的安定。

    有這三十年,大漢國完全可以一口一口的將閩越與南越吃下肚子裏。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南越忽然橫插一腳,這直接導致了,閩越人一下子就站到了和平的一邊,至少在表麵上,他們現在表現的很乖巧。

    這樣一來,大漢國就很難有繼續戰鬥下去的理由――大漢在這次風波中失去了一位優秀的官員,但是,閩越同樣也失去了一位君主。

    於情於理,接下來都應該好生安撫,而不是侵略!

    可是……可是。||.的利益就大受損失了,貴族階級就更不用說了。

    假如,這些階級的利益不能很好的補償的話,大漢的南方就可能會埋下一個穩定的種子。

    要知道,南方人在這時代不比北方人,他們對大漢並沒有多少向心力與凝聚力,他們純粹就是一些因為利益而團結在大漢這個旗幟下的群體。

    一旦他們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損害,又或者,其他的原因讓他們感覺到假如那樣,自己的利益會更好。那麽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大漢。

    於是,吳楚七國之亂就是這麽起來的。

    當年,吳楚七國起兵,若沒有得到這些家夥的諒解或者支持,他們從那裏去找出幾十萬大軍?亦正因為如此,當吳楚聯軍敗退時,那些支持他們的人,迅速的站到了大漢一邊,將吳楚賣了一幹二淨……十天之內,吳楚叛軍不僅僅丟光了他們占領的全部土地,甚至連自己的老窩都丟掉了。

    由此可見這幫人的厲害!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由於戰爭並沒有燒到閩越本土,閩越上下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深刻認識到自己應該怎麽做,不應該做什麽。

    南疆依舊存在著極大的安全隱患。

    難啊!劉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他隨手揀起了案台上,他的弟弟江都王劉非從閩越邊境發回來的奏折。

    這位新晉的奴隸販子,現在正忙著在閩越的貴族中大肆‘租用’奴隸。

    這是根據劉榮去辦的差事。不過,年輕的江都王,顯然對閩越奴隸的價格之低廉,感覺砸舌。

    原本開出的一百錢一個的價錢,現在已經被幾個閩越貴族間的相互價格戰降到了四十錢……

    說實話,閩越人抓奴隸的確非常簡單,通常情況下,他們隻要出動百來人,把某個原始部落圍起來,在簡單的戰鬥後,就可收獲幾百名健康強壯的奴隸。

    這簡直就是一個無本買賣,其中的利潤出乎他們的想象。

    他們甚至能夠計算出來,假如一年租一千個奴隸給大漢的話,那麽就是收租子也有四萬錢,若是在這一年中再死上那麽一半多些,光是賠償金,就達到了十萬錢……

    而閩越國中,現在至少有四萬多的閑置奴隸,山上還有不少於這個數字的部落人口。

    而且,抓完閩越國,還可以把爪子伸向南越,伸向倉梧,甚至更南邊的地方。總之,奴隸是抓不完的!至少現在是這樣!

    劉榮抓起那奏折,重新看了一遍,忽然,奏折中提起的事情,令劉榮感覺,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