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夜戰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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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騎回轉之後,荊翊手舉長劍,遙指匪徒聚集的方向大喊道:“諸宗衛,隨我誅殺匪賊!”
“是!”百名宗衛隊聲音如同一道鏗鏘有力的軍鼓之音,甚至壓過了三百馬匹的踐踏聲,直接朝著匪徒殺去。
淯陽軍都尉項鷹聽見動靜,大喊道:“是殿下的宗衛隊,眾士卒不必擔心!”
三百騎的衝擊威力,淯陽軍皆是知曉的,不過是短暫的幾個呼吸間,衝擊過去的三百騎,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淯陽軍副尉邾暨看著場中驚詫道:“這就完了?”
項鷹點了點頭:“完了……”
邾暨武人心思,也是不由得爆出一句粗口:“娘的,這要是剛才給那些匪賊撞一下,不死也得廢一半!”
項鷹卻是道:“你看,殿下的宗衛隊隻是將聚集在葛豹身邊的匪徒衝擊散了,我等還是現在派兵過去收降!”
“是!”邾暨點了點頭,隨即指揮著士卒包抄上去。
而此時在某隱密處的林玧琰,身邊隻有棘陽令滓垸和幾個士卒,見到戰場上已經是逐漸平息下來,棘陽令滓垸也是激動道:“殿下,殿下,荊翊百夫已經是奪得了三百騎,並且滅掉了匪軍中的主力!”
林玧琰點點頭,方才那三百騎轉回頭的時候,林玧琰的心已經是提到了嗓子眼上,萬一不是荊翊帶回來的三百騎,淯陽軍這一次可是損失慘重了!
所幸,荊翊帶領的宗衛隊斬騎奪馬成功了!
不多時淯陽軍重要將領皆是聯袂而來。
“殿下,此戰又是大捷!”項鷹首先告捷道。
邾暨也是笑道:“匪徒多被衝殺,裹挾的匪卒也是被我軍悉數收降!”
聽著這些捷報,林玧琰並沒有多在意,而是看著荊翊問道:“斬騎奪馬宗衛可有傷亡?”
聞言,荊翊笑著回道:“殿下多慮了,宗衛皆是宗府武卒出身,這些匪寇連馬都騎不穩,見宗衛隊突襲,抵抗了兩下便是撤退了,我認為主戰場要緊,便是沒有追擊這群匪寇,回來支援了主戰場,還請殿下恕罪!”
聞言,林玧琰擺了擺手道:“何罪之有?斬騎奪馬成功便是大功,此戰之首功!”
荊翊這才點了點頭,隨即便是帶著一些宗衛重新站到了林玧琰的身後。
這是,淯陽軍都尉項鷹向林玧琰請命道:“殿下,經過這兩戰,我軍大獲全勝,斬獲匪軍近七千人,匪賊青壯主力已經喪失,末將請戰前往收複苟氏領地及棘陽府等地!”
棘陽都尉俞彺也是從旁說道:“殿下,這裏距離苟氏領地隻有十餘裏路,末將願意作為前軍為淯陽軍領路!”
身邊的棘陽令滓垸也是挪步站在林玧琰前麵請求道:“是啊,殿下,匪軍新敗,元氣大傷,勢必不會戀戰,我軍擁有三百騎、塞門刀車,可一鼓作氣收複棘陽!”
見著這三三兩兩的請求作戰,林玧琰也是掃視了一圈,發現躍躍欲試模樣的人不少,知道這是大勝之後帶來的士氣高漲。
不過眼下卻並非是可以開戰的時間,匪徒現在已經可以判斷出敗勢已定,但尚且還有一定的反抗力量。
尤其是這黑色,固然是可以掩飾自己的行動,達到突襲的目的,但要是被人也是在利用這夜色作戰,很大可能的結果便是如同此次葛豹的下場。
這些天自從與這葛豹交手以來,林玧琰便是認為這葛豹的確是一個將才,他並非是邊軍老卒出身,卻是能夠拿著小長安聚都尉的位置,可能除了淯水匪徒的幫助之外,葛豹自己也是有才能的,但是他此番落敗的原因有三:一是驕兵,兒乃敵情未清,三便是此次的淯陽官軍乃是林玧琰自己統率的,這是一位在“詭兵道”上頗有研究的皇子,是善於使用與如今正統卻稍顯沒落的“正軍交戰”方式迥然不同的另一種交戰方式的統率,即“詭兵道”!
隻聽林玧琰開口道:“不用,夜色作戰凶險異常,如今我軍已經是勝勢已定,沒有必要此時冒險,如果我沒有估算錯的話,今夜便會潰逃,暫且讓士卒們休息一會兒,明日再行收複棘陽之事,再者就是,這次的降卒有點不尋常,收降起來有些麻煩,需要淯陽軍士卒親自看守。”
聞言,項鷹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已經對這位殿下的心性有了了解,心知這位殿下絕非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統率,對於手底下的士卒性命非常看重,這夜色中行軍,還是在匪徒的範圍之內,的確是凶險異常。
如是項鷹等淯陽軍將領皆是同意了這位殿下的意見,畢竟這兩次大敗棘陽匪徒的戰術便是這位殿下製定的,如今這位殿下在淯陽軍的威望已經是可以用如日中天來形容,並非是因為這位殿下的身份,而是這位殿下的胸中武略!
如今已經是三更天,林玧琰看了一眼,方才交戰的動靜實在是弄的自己的睡不著了,便是在荊翊等人的陪同下前往不遠處的營地看看去,這所軍營已經是受到了匪徒的蹂躪,現在是狼藉一片。
林玧琰便是在臨時搭建的營帳中小憩了一會,便是天亮了,項鷹也是一早進了軍營,對林玧琰稟報道:“殿下,殿下,昨晚已經問出來了,這些匪徒著實可恨,騙那些匪卒說是淯陽官軍對降卒隻殺不收,因此昨晚匪卒對我們的招降才是那般置之不理!”
“哦?居然會有此事???”林玧琰沒有想到匪卒這般戰意昂然,居然會是匪徒們的激勵之言所致,於是問道:“葛豹的主意?”
項鷹擺了擺手道:“並不是啊,是匪徒中原淯水水匪的二號人物,似乎是叫什麽麻仲的主意,殿下,我聽這些降卒的描述,這位叫麻仲的,應該就是淯陽城內逃走的麻老太爺,對了,麻仲似乎是有一個兒子,平時都叫虎爺的,應該就是麻家四虎唯一一條漏網之魚麻大虎了!”
林玧琰聞言,低頭思索,很快說道:“並非是淯陽城內的麻家,他們已經勾結水匪被處死了,現在他們是淯水上的水匪!”
項鷹聞言一愣,不過一會兒便是想通了,這位殿下怕是此時放出來“麻老太爺”還活著的消息,淯陽城裏的那些豪族怕是要暴起啊,這些人,殿下在組建淯陽軍的時候,可是壓榨了不少了東西啊,眼下淯陽軍不在,這些家夥要是在淯陽城內生出來什麽事情,可就難辦了!
“末將明白。”項鷹回了一句。
隨即林玧琰看了一眼天已經是大白,便是開口說道:“派些人將降卒送到淯陽令那邊,苟氏族地,我們去看看吧……”
“好!”項鷹應道,頓時心中一喜,苟氏族地,乃是棘陽的腹心位置,棘陽府都是在其東偏北幾十裏路的地方,如果苟氏族地收複了,那棘陽府還會遠麽?
半個時辰後,淯陽軍便是分成了兩隊,淯陽軍、淯水義從、棘陽城守軍、老氏族的青壯朝著苟氏領地進軍,另一路八百淯陽青壯再一次押著兩千多降卒去向淯陽令黢德所在的棘陽南部。
大軍開拔之時,項鷹掃了一眼背向而行的淯陽青壯,也是對自家殿下笑道:“哈哈,殿下,這一次又是兩千多降卒,黢德可就是有的頭疼了!”
林玧琰不語,如今雖然是為這些降卒找到了出路,但是猛然增長的四千多人,對淯陽的糧食負擔可就是不少了,這一點現在是淯陽令頭疼著,等這場仗結束了以後,便是要自己頭疼了!
林玧琰擺了擺頭,隨即不再考慮這件事,而是全心放在了行軍之上。
如今淯陽軍這邊便是剩下了兩千餘人,除了傷亡少數之外,一些老氏族見淯陽軍已經是收複了自己在棘陽的族領,便是中途離開了淯陽的官軍隊伍,前往收斂被匪徒棄之荒野的屍骨,這裏有讓林玧琰無從拒絕,隻得應允。
不過林玧琰卻也是沒有留情麵的對這些老氏族說明,原先老氏族的族產充入朝廷,暫且居住在原地,戰後再妥善安置,這些老氏族隻得應允。
等淯陽官軍趕到了苟氏領地,卻是聞到了焦煙味道。
“報!匪徒已經將苟氏領地盡數焚毀!”提前趕到苟氏領地的斥候已經是傳回來了消息。
“這群雜碎!”棘陽都尉俞彺怒罵道。
項鷹比較清醒一點,問傳令小兵道:“可知匪軍動向?”
傳令小兵回道:“苟氏的莊子東邊有車轍印子,應該是朝著棘陽府過去了……”
“棘陽府???”項鷹沒有想到匪徒撤往的使這個方向,依照他的估計應該是小長安聚的。這樣一來,被淯陽軍占據了苟氏領地這個小長安聚的退路,匪徒可就是回不去了!
“難道會是匪徒想要占領泌陽或者舞陰?”棘陽令滓垸如此說道。
棘陽都尉俞彺聞言回道:“舞陰駐紮著方城軍的一支,匪軍現在已經是傷了元氣,拿不下舞陰的,可能是泌陽這一條路……”
“泌陽人口較之棘陽也不多,如果真讓匪徒進了泌陽的話,那……”項鷹言語之中的擔憂之意已經是非常明顯。
林玧琰也是洞悉了匪徒將走泌陽的路線,立刻道:“荊翊!”
荊翊走上前,道:“殿下。”
林玧琰立刻吩咐道:“帶領三百騎,追擊匪軍,如若留在棘陽府,便停下看守匪軍動向,如若不在棘陽府,匪軍在棘陽挖掘了大量東西,那麽多人趕路,勢必留出痕跡,你帶領著三百騎追趕,拖出匪軍,淯陽軍盡早趕到。”
聞言,荊翊卻是點了點頭,也是明白了自家殿下的心意,隨即不輕不重的問了一句:“殿下,可是要將溫先生帶回來?”
林玧琰點了點頭,這匪軍要向武國東部進擊,因為方城軍的原因,勢必要走泌陽南部這繞過方城軍駐紮舞陰的一路,而林玧琰的封地便是泌陽南部,如今林玧琰的客卿溫向衡便是在封邑內,很有可能受到遷徙匪徒的襲擊!
對於這位宗府客卿,林玧琰也是非常看重。
不過林玧琰卻是高估了匪徒的腳力,因為經過一夜的撤離,匪徒尚還在棘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