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到底想我怎麽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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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蕊看見夏彤哭了,嚴肅的麵孔立刻慌神了:“哎呀,你怎麽哭了,別哭了啦,好啦好啦,我錯了,我不該說這麽重的話。哎呀,別哭了嘛……”

    夏彤她的心裏很亂,或者說,她的心從未平靜過,她自己也知道這事不好。可是,她無法拒絕曲蔚然,無法丟下他不管,她說過會永遠站在他那一邊,所以,她強迫自己一直一直堅持著,即使覺得自己再齷齪再無恥再壞也堅持著。而今天,在嚴蕊的一番指責下,夏彤堅持不住了,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她第一次清醒地認識到,一個女人,不管再怎麽愛一個男人,都應該堅守自己的道德底線和基本原則,她愛曲蔚然,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這是毋庸置疑的,可這些事不應該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她錯了,真的錯了。

    夏彤給曲蔚然打了電話,她想見他,想和他說說話,哪怕她見到他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還是想見他。

    夏彤打了三個電話才找到曲蔚然,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淡淡的疲憊。他在電話那頭問:“怎麽了?”

    夏彤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瞬,小聲地說:“我想見你。”

    “什麽?”她的聲音太小,他沒聽清。

    “我想見你。”夏彤又說了一遍。

    “現在嗎?”

    “嗯。”

    “出來吧,我在操場等你。”

    “嗯。”夏彤握著電話,等著‘嘟’一聲,電話斷了,她才輕輕掛上話筒。夏彤總是這樣,每次都等曲蔚然先轉身了,離開了,掛電話了,她才會安靜地離開。

    女生宿舍離操場並不遠,下了樓從一條花園小道插過去就到了,可男生宿舍離操場更近,就在他們樓下。已是晚上8點,白日喧嘩的操場顯得有些清冷,離路燈近的籃球筐下還有幾個學生在打球,重重的拍球聲與砸中籃筐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操場的深處,沒有燈光,漆黑的一片,可隱約看見一個紅紅的亮點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走得近了,便看見他,他站在一邊,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深沉的剪影,孤單地與漆黑的夜晚融成一片。

    夏彤走過去將煙從他手裏抽走,丟在地上,一腳踩滅:“你怎麽開始抽煙了?”

    “修車廠的那些人都抽。”

    “人家抽你就抽?你什麽時候這麽沒主見了?”

    “我隻是不想吸二手煙。”

    “歪理。”夏彤伸手再一次奪過他的煙,丟地上踩滅,“不許抽,你咳嗽還沒好呢”

    曲蔚然無所謂地聳肩,望著夏彤因逆光而模糊的臉問:“找我什麽事?”

    夏彤眼神猶豫了一會兒,雙手不自覺地又扭了起來,低著頭支支吾吾道:“我有事想和你說……”

    曲蔚然沒接話,隻是一直望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夏彤偷偷看了一眼曲蔚然:“就是……就是……我……我”

    就是我不想在引誘曲寧遠了!夏彤在心裏大叫著,可是口中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她懊惱,使勁地咬唇就是說不出口!真的說不出口!她好怕她說出口之後,他會生氣,他會再也不理自己,再也不相信自己。他一定會覺得如果連她都不願意幫他,如果連她都背叛他,那他的世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一定會傷心的,說不定會變得比現在更陰沉可怕、詭異乖張。

    夏彤握緊雙手,緊緊地閉上眼睛,神色痛苦,怎麽辦?她真的說不出口,她真的討厭自己這樣的性格,為什麽自己是這樣的人呢?一會兒做這樣的決定,一會兒又做那樣的決定,左右搖擺不定的,像個白癡一樣!唉,瘋了!

    “我答應你。”

    “哎?”夏彤吃驚地抬頭,卻隻見曲蔚然笑了笑,伸手將夏彤已經扭到快斷的指頭拉開,輕聲道:“不管你今天晚上想要求我什麽,我都答應你。所以,別在糾結了,想說什麽就說吧。”

    “真的嗎?”夏彤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曲蔚然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夏彤仰著頭,用力地望著曲蔚然,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她的曲蔚然又回來了,那個善良溫柔、永遠體貼的少年,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麵前。這一刻,她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怨氣、心中的仇恨,甚至在他眼中也找不到一絲陰冷。

    “曲蔚然。”夏彤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她有些怕,有些怕將他喚醒了,有些怕這溫柔曇花一現般閃過。

    “嗯?”

    “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去勾引曲寧遠?我……我不想這樣。”夏彤鼓起勇氣說完後,低下頭,看著腳尖,像一個等著宣判的犯人一般,安靜地等著法官的回答。

    曲蔚然抬起手,揪起一縷夏彤的長發在手中捏著,語調平常地道:“可以啊。”

    夏彤驚訝地抬頭,一臉詫異:“你不生氣?”

    曲蔚然瞥她一眼:“我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因為我沒有聽你話啊,因為我不願意幫你……我……”夏彤看著曲蔚然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問,“你真的不生氣?”

    曲蔚然搖搖頭道:“不生氣。”

    “你真的不生氣?”夏彤認真地、懷疑地打量著曲蔚然的臉。

    曲蔚然卻很輕鬆地笑著問:“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呃?”夏彤直直地盯著他,奇怪地問,“你今天的心情很好?發生什麽好事了嗎?”

    “沒有啊。”曲蔚然笑得有些神秘,“隻是,該做的都做完了而已。”

    “做什麽?”

    “沒什麽。”曲蔚然沒回答,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握住夏彤暖暖的小手,岔開話題道,“陪我去吃飯吧。”

    “你什麽做完了,告訴我嘛。”不知道為什麽,夏彤心裏有隱約的不安。

    曲蔚然但笑不語,不急不慢地往前走著。夏彤見問不出來,有些失望,低著頭鬱悶地跟著走,過了好久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他牽著。夏彤當時心髒就開始怦怦怦直跳,開心得臉都紅了,臉上止不住地溢出笑容,可她又想止住笑,隻能低下頭,使勁地撇著嘴,可即使這樣,還是掩飾不住她臉上的開心與甜蜜。

    夏彤一直覺得這個冬天好冷好漫長,可今天,她居然覺得好暖和,暖和得手心都冒汗了。夏彤不免擔心,她那冒汗的手心,曲蔚然牽起來會不會不舒服呢?要不要收回來,擦幹淨再給他牽呢?

    可是,可是,她不想放開呀……

    好不容易能牽上他的手,她永遠永遠不想放開。

    學校門口的餛飩攤果然還沒有收。小攤很小,隻有兩張桌子,一桌已經坐了一對情侶,曲蔚然和夏彤坐在另一桌,桌上上個客人吃過的碗筷還沒收拾。夏彤將碗筷摞到一邊,扯了些餐巾紙,將自己和曲蔚然坐的地方擦幹淨,沒一會兒曲蔚然的餛飩上來了。夏彤沒點,她吃過晚飯了,不覺得餓,可一隻白色的湯勺舉在自己麵前,勺子裏還有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餛飩,夏彤有些僵硬地說:“我吃過晚飯了……”

    “你確定你不想吃?”曲蔚然好笑著問。

    夏彤猶豫了一下,悶悶地吃掉曲蔚然喂過來的餛飩。好吧,她不餓,但是她也不覺得飽啊。

    曲蔚然撐著頭,微笑地看著她:“夏彤,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受不了你看著我吃東西。那會讓我想把所有吃的都給你。”

    夏彤反省地扭著手指:“我也知道自己好吃,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你從小經常挨餓,所以你對食物有一種近乎變態的貪婪與渴望。”曲蔚然一下一下地用勺子舀著老板新端上來的餛飩,“就像我一樣。”

    “像你什麽?”

    曲蔚然頓了一下,搖搖頭:“沒什麽,快吃吧,要涼了。”

    “哦。”夏彤見他不願說,便不再追問,低下頭乖巧地吃著東西。曲蔚然半垂著眼簾,餛飩碗裏冒著騰騰的熱氣,將他的視線變得一片迷蒙。他有些失神,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對什麽有貪戀,是金錢,是權力,或是感情。也許都有,他就是這樣的人,總想得到最好的,卻總什麽也得不到。曲蔚然自嘲地想,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吧。

    冬夜,起了寒風,坐在隻靠一堵牆壁遮風的餛飩攤上,夏彤冷的得縮了縮脖子,將溫溫的餛飩碗抱得更緊了。曲蔚然並沒怎麽吃東西,大多數時間他都筆直地望著眼前行車道思考著什麽,偶爾有汽車開過,掀起一陣蒙蒙的灰塵,他會微微地皺眉,不著痕跡地用手抵著鼻梁。夏彤偷偷地看著他每一個動作,他真的很漂亮,他的每個動作都像是漫畫裏的特寫鏡頭一般,完美得讓人想盯著看,甚至想盯著畫下來。

    “吃完就走吧,別望著我發呆。”曲蔚然好笑地望著盯著自己發呆的女孩。

    夏彤有些囧,不好意思地放下碗,連忙站起來,跺著腳縮著腦袋轉移話題:“好冷哦,冷死了。”

    曲蔚然付了錢,輕輕眨了下眼睛,望著穿的和球一樣多的夏彤道:“有那麽冷嗎?”

    夏彤使勁點點頭,一陣冷風吹來,她凍得眯上眼,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風走:“今天-60c耶,還不冷?”

    “還好吧。”曲蔚然淡淡地說。他今天依然牛逼地隻穿了兩件,一件米色高領毛衣,一件並不是很厚的棉外套,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裏悠閑地走著,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冷一般。

    夏彤佩服地望著他:“你真強悍。我凍死了凍死了。”

    曲蔚然笑:“我就兩件衣服,不能脫給你。”

    “知道啦,你也多穿點嘛,要是生病了怎麽辦……”夏彤的話沒說完,便忽然緩緩頓住。她忽然覺得夜晚的寒風一點也沒吹到她,她的身邊像是忽然圍了一個溫暖的爐子一般,她的耳朵居然能在呼呼的冷風中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這樣不冷了吧?”曲蔚然將自己的大衣解開,把夏彤整個身子包在裏麵,為了防止大衣散開,他用雙手緊緊拉住大衣,也緊緊地抱住她。他暖和的胸膛隔著厚厚的衣服貼著她的後背,她能感覺到他的心髒在他胸口起伏的頻率,他尖細的下巴靠在她的耳邊,他溫熱的呼吸從她耳後的發絲緩緩滲入頭皮,滲入身體,滲入她的每個細胞。這一刻,夏彤別說是冷了,她什麽也感覺不到,她隻能感覺到曲蔚然,曲蔚然的氣息,曲蔚然的溫度,曲蔚然的語調,曲蔚然的一切一切……

    “走吧。”曲蔚然在她耳邊輕聲說。

    夏彤羞紅著臉,連耳尖都發熱了,用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嗯”了下。

    這個時間,校園裏的行人已經很少了,偶爾幾個剛從圖書館回來的同學也縮著腦袋,飛快地在寒風中奔跑著,想快一點回到自己溫暖的宿舍。昏暗的路燈下,有一個體形笨重的人,像喝醉酒一般,歪歪扭扭地在路上走著,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男生懷裏還夾著一個女生,像連體嬰兒一樣緩慢地前進著。女孩隻露出一張小巧的臉,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前路,滿臉都是遮不住的甜蜜。她真的希望,這條路永遠不要走到頭。

    可是,路總是有終點的,現實也往往是殘酷的,當夏彤看見等在女生宿舍樓下的曲寧遠時,全身都僵住了,滿心的喜悅化為烏有,慌亂與羞愧猛烈地衝擊著她的心靈,她無措地望著曲寧遠,又慌張地轉頭望著曲蔚然。曲蔚然卻像是沒看見曲寧遠一般,依然抱著夏彤,抬起手將夏彤被風吹亂的長發理了理:“明天早讀課是英語,早點睡,別遲到了!”

    夏彤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早飯想吃什麽呢?包子好不好?”曲蔚然繼續問著,語調溫柔,動作細致,就連眼神也柔得像能滴出水來。

    夏彤的臉漲得通紅,那種做了壞事被當場抓住的羞愧感讓她無地自容。她真的很想轉身逃走,可身子卻僵硬得動也不能動,隻能無助地扭著手指。

    “夏彤。”一直沉默的曲寧遠終於說話了,他輕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可她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曲寧遠忽然覺得很失望,那種失望感酸酸的、苦苦的、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想衝上前去搖醒她、強迫她,讓她看著自己,讓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誤會!可他終究沒有這樣做,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望著那個低著頭、慌張無措的人,用一貫疼愛的語調說:“我可以聽你解釋。”

    “還需要解釋嗎?”曲蔚然輕輕抬眼,一臉譏笑,“看得還不夠清楚嗎?夏彤是我的女朋友。”

    “從很久之前就是了。隻不過前陣子我們鬧了會兒別扭,她就和你走得近了些。”曲蔚然將夏彤用力地拉進懷裏,眼神冰冷地望著曲寧遠,“你不會真的以為她喜歡你吧?”

    曲寧遠沒答話,隻是緊緊地盯著夏彤,而夏彤卻一直沒抬頭看他。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曲蔚然眼神一閃,抬手勾起夏彤的下巴,強迫她望著他的眼睛,“夏彤,好好地告訴那位貴公子,你隻是在耍著他玩而已。”

    夏彤咬著嘴唇,哀求地看著曲蔚然,她不想說這樣傷人的話,真的不想。

    可曲蔚然卻像是沒看見一般,輕柔地在夏彤額頭上吻了一下,用低啞而又充滿魔力的聲音說:“乖女孩,聽話。”

    說完,他便狠心地將夏彤推了出去。夏彤踉蹌了兩下,走到兩個少年中間,她的心很痛,真的很痛,指甲緊緊地摳進肉裏,她回頭望了曲蔚然一眼,可他的眼神依然冷酷強硬。夏彤轉過頭,對著曲寧遠的方向,顫抖地張開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內疚得使勁咬著嘴唇,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

    “哭什麽?我還沒哭呢。”曲寧遠苦笑地看著她。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呢?”

    “對不起……”夏彤低著頭道歉,除了道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曲寧遠說:“夏彤,你能不能看著我說話?就算你真的對不起,也看著我說話好不好?”

    曲寧遠說的話讓夏彤心裏很難過,她強迫自己抬頭,看著曲寧遠。他的表情也很難過,一眼悲傷地看著她:“夏彤,你知道嗎,我剛才回到家裏,看見客廳有一個好大的蛋糕沒吃,一想起你最喜歡吃蛋糕了,就什麽也沒想,直接送了過來。”

    “夏彤,你說我要是少喜歡你一點,那有多好;我要是少喜歡你一點,今天晚上我就不會過來了。”曲寧遠說著說著,眼睛微微泛紅,他使勁地吸了吸鼻子,用有些沙啞哽咽的聲音說:“那,今天就是我最開心的生日了。”

    夏彤雙手捂住臉,蹲下身來,忍不住失聲哭泣著,一直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這麽難過,真的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我也覺得好難過……我真的也覺得好難過……

    “夏彤,你真的……從來沒喜歡過我嗎?”曲寧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落淚了。其實,他自己都知道答案,可是他還是問了,也許,傷得越深,傷得越痛,才能真的把她忘記吧……

    “我……”夏彤死死地閉上眼,最終還是說出了實話,她真的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他。

    曲寧遠撇過頭,不再多說什麽,有些狼狽地轉身離開。夏彤由始至終都不敢抬眼看他,一直到聽見他的車子從她身邊開過的聲音後,才輕輕抬頭,望向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哭了起來。

    站在一邊的曲蔚然卻似乎並不了解她的鬱結,輕輕皺起眉:“哭什麽呀,有什麽好哭的!不許為他哭!”

    曲蔚然也蹲下來,用力地將夏彤的臉抬起來,有些氣悶地擦著她的眼淚。

    夏彤想要把頭從他的掌中挪開,可他卻按得更緊,氣悶的俊顏漸漸顯露出茫然:“夏彤……”

    夏彤含著淚看他,眼神閃著濃濃的怨氣。

    曲蔚然驚了一下,忽然覺得喉嚨似被什麽東西堵住,在她怨恨的目光下,說話異常艱辛:“你生我氣了?”

    一直很軟弱的夏彤,臉漸漸地浮上一層詭異的輕笑:“生氣?”

    曲蔚然忽然覺得,這樣的夏彤好陌生,是他從未遇見也無法掌控的。

    “曲蔚然,我問你,剛才在學校門口,你看見曲寧遠的車了嗎?”夏彤漂亮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曲蔚然。曲蔚然的表情鎮定,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淡定地說:“沒有。”

    夏彤許久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她站了起來,背對著曲蔚然,深吸一口氣,確定地說:“你撒謊。”

    曲蔚然沒有狡辯,站起身來,望著夏彤的背影,伸手想去拉,卻被她躲開。

    “曲蔚然,你知道嗎?有人說:若要報複別人,一定要挖好兩個墳墓。一個給自己刻骨銘心恨得發狂的人;一個,要留給自己。”夏彤回過頭,輕聲問,“你真的要住進自己挖的墳墓裏嗎?”

    曲蔚然攏了下頭發,揚起嘴唇,無所謂地輕笑:“我不怕,不是有你陪著嗎?”

    夏彤微愣,一陣無語,最終忍不住咒罵道:“你真是個渾蛋。”

    “對不起……”曲蔚然上前一步,輕輕地擁住夏彤,低聲地道歉。對不起,他確實是個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