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突如其來的醒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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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最後一個星期老師在講台上宣布,讓大家回家複習。夏彤從題海文山裏抬起頭呼一口氣,心底莫名升起幾絲煩躁,厭倦漫上眉梢。

    居然隻剩一個星期了,她還有好多書沒看呢。

    “好了,別看了。”一道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彤抬眼望去,曲蔚然抬手撥弄了下劉海,輕笑地望著她說:“回家吧。”

    夏彤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嗯。”

    “你宿舍的東西是現在收拾帶回去,還是考完試再收拾?”

    “考完試再帶吧,我裝幾本書帶回去看。”

    “那你快點,我在樓下等你。”

    “嗯。”夏彤點點頭,歡快的像小兔子一樣跑進女生宿舍,沒一會兒就背了一個大大的藍色書包出來,跑到曲蔚然麵前說:“走吧,回去了。”

    曲蔚然抬手,將她落在耳邊的碎發別進耳朵裏:“跑這麽快,也不怕跌著。”

    “嗬嗬。”夏彤傻笑著摸了摸鼻子。

    “走吧。”曲蔚然拖過自行車,先騎了上去,夏彤輕車熟路地跳上後座。6月的天氣有些微微的熱,卻並不躁人。夏彤扶著曲蔚然的腰,抬頭望著從樹蔭中穿落的陽光,微微地眯起眼睛,側著頭靠在曲蔚然有些單薄卻又很結實的後背上。曲蔚然感覺到了她的靠近,後背上暖暖的溫度,讓他覺得很安心,他輕輕揚起嘴角,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這笑容發自內心,沒有一絲勉強,一絲假裝。

    最後的一個星期,夏彤沒有回家,她住到了曲蔚然家裏,那個曾經死過兩個人的房子。曲蔚然打開房門時,厚重的灰塵味撲麵而來,夏彤往裏麵一看,皺了皺眉:“你多久沒回來住了?”

    曲蔚然望著屋子,不自覺地握緊雙手,輕聲說:“很久吧。”

    夏彤望了曲蔚然一眼,知道他其實並不想回到這裏,可是除了這個房子,他又能上哪裏去呢?夏彤深吸一口氣,揚起笑容說:“我們把這裏打掃幹淨吧,以後,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了。”

    “雖然,這裏有很多不好的回憶,不過,我不介意。”夏彤笑了笑,轉身握緊曲蔚然的手,堅定地看著他,“因為我相信,從今以後,這裏隻有快樂,隻有幸福,對不對?”

    “對。”曲蔚然摸摸她的腦袋,一臉疼愛。其實她不必這樣鼓勵他的,他早就已經振作了,以後,他會成為她的頂梁柱,成為她的依靠,會像她愛他那樣去好好愛著她。

    夏彤,我會用我的雙手,給你最大的幸福。

    對舊房間的打掃有些費勁,但是兩人都鼓足了幹勁,將房子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連家具都搬到外麵,接上自來水管,用水衝洗了一遍,窗戶更是用水衝得亮晶晶的,房間裏用不到的東西全部丟棄掉。曲蔚然養父和母親的物品全部放進箱子裏,用大大的南京鎖鎖住,然後放在儲藏櫃最深的地方。

    夏彤偷偷地回到自己家,抱來一個大盒子,盒子打開,是一盒子五顏六色的千紙鶴,這些都是她在家無聊的時候疊的,疊了很多很多,都攢在盒子裏。夏彤把它們用彩帶一隻一隻穿起來,掛在窗戶上,在彩帶的最下麵係上一隻金色的鈴鐺,一整排掛過去,像紙鶴窗簾一樣。夏彤做完這一切,高興地大聲問:“曲蔚然,你看這個,漂亮吧?”

    曲蔚然正拿著水管衝洗家具,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去,隻見夏彤站在窗台上,一手扶著窗沿,一手搖晃著千紙鶴窗簾,裙尾飄飄,麵如春花,巧笑嫣然。

    曲蔚然怔了怔,有些看呆了,晚風吹過,千紙鶴下的鈴鐺輕聲作響,悅耳的聲音將他驚醒,他挑挑眉,眯著眼睛笑道:“嗯,很漂亮。”

    夏彤開心地笑了,漂亮的大眼睛也學著他的樣子眯成彎彎的月牙兒。

    接下來地一周,夏彤和曲蔚然都在千紙鶴窗簾下很認真地複習著功課,兩人麵對麵,中間放了很高的書牆,一本一本地看著,累了就抬起頭看一眼對方,然後又像是得到力量一般繼續用功。千紙鶴在他們身邊輕輕飄蕩,鈴聲陣陣傳入耳朵,將他們的心都變得寧靜。

    這時的夏彤,腦海裏清楚地出現了十年後的景象,那時的他們,有一個比現在還幹淨漂亮的房子。房子不大,家具都用暖色的漆,橙色的沙發,一模一樣的卡通情侶杯和拖鞋,暖暖的陽光下,她和曲蔚然還和現在這樣,麵對麵,坐在滿是她疊的千紙鶴風鈴窗簾下,溫馨地度過每一天,在平凡和溫馨浪漫之下,一天天慢慢變老。

    七天,一閃而過,恍然如一夢,高考如期而至。早上出門的時候天氣特別好,曲蔚然騎著自行車帶著夏彤來到考場,互相說了聲加油後,便走了進去。中午吃完飯,忽然落了一陣雨,將有些悶熱的天氣變得涼爽無比,這樣涼爽的天氣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

    夏彤覺得她們這屆考生太幸福了,天公作美,卷子也不難,再考不好,真是說不過去啊。

    出了考場,曲蔚然早早地已經在教學樓下等她,見她出來便笑著迎了上去:“考得怎麽樣?”

    “還不錯吧,你呢?”

    “嗯,也還好。”

    兩人出了學校,校門口很多家長在等著自己的孩子。曲蔚然和夏彤一點也不難過沒人來接,因為,最需要的人,已經陪著自己考了呀。

    三天後,高考成績出來了,曲蔚然以744的理科成績考了全省第一,毫無疑問,全國最好的大學隨他挑。

    夏彤隻考了562分,雖然不能和曲蔚然比,但是卻比嚴蕊高出了100分。嚴蕊卻覺得自己特別占便宜,她開心地說:“看吧,我一天到晚不學習,也就比你少100分而已,我要是和你一樣努力,那曲蔚然就是全省第二名。”

    “是是是,你最天才。”夏彤才不和她爭呢,曲蔚然考了第一,她可高興了,比她自己的成績還讓她高興。

    看吧,看吧,曲蔚然永遠是最優秀的,即使被蒙了塵,隻要輕輕擦拭,就能散發出最耀眼的光芒。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慶祝慶祝!”嚴蕊提議道。

    “好啊,好啊。”夏彤使勁點頭,“我們上街大吃一頓吧。”

    嚴蕊然取笑道:“你就知道吃。”

    “嗚嗚……”夏彤嘟起嘴,“那你說怎麽慶祝呢?”

    嚴蕊笑,露出閃亮亮的白牙:“多吃幾頓。”

    “好!”夏彤使勁點頭同意,隻要是吃,吃多少頓她都不嫌多。

    “嗬嗬嗬。”曲蔚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食指輕輕抵著鼻梁笑,鏡片下的雙眸閃著絢麗的光彩。

    嚴蕊詫異地望著他,忽然覺得這家夥一身戾氣好像消失不見了似的,整個人變得溫和而幹淨了。

    “哎呀呀,你小子變帥了。”嚴蕊毫不吝嗇地誇讚。

    “謝謝。”曲蔚然優雅地微笑著,“不過,我們還是明天再慶祝吧。”

    “為什麽?”嚴蕊問。

    曲蔚然望著夏彤說:“明天是夏彤18歲生日啊。”

    “啊,對耶。”嚴蕊忽然想起來,“明天是6月12號,考試都考糊塗了。”

    “你還記得我生日啊。”

    曲蔚然笑:“我有不記得過嗎?”

    兩人相視而笑,嚴蕊走過來一把攬住夏彤的肩膀道:“好,那就明天慶祝吧,一會兒我去給你訂個大大的蛋糕。”

    “嗯!”夏彤眯著眼笑使勁點頭。

    三人約定好了時間地點,便在學校門口分手了。嚴蕊對夏彤擺擺手,笑著喊:“明天見了。”

    “嗯,明天見!”夏彤坐在曲蔚然的自行車後座上,向她揮著手,一臉幸福的笑容。

    嚴蕊轉身,鑽進自家的小轎車,報了曲寧遠家的地址,便靠在座位上睡覺。昨天晚上通宵打了一個晚上的遊戲,現在有些困了,聽爸爸說曲寧遠明天就要出國了,相識一場,去和他道個別還是應該的。她有想過叫夏彤一起去,可是考慮了下還是算了,估計夏彤也不是很想見他,挺尷尬的。

    嚴蕊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頭一點一點地睡了會兒,沒一會兒司機就停下車說到了,嚴蕊抓了抓淩亂的短發,打開車門下去,伸了個懶腰,睡眼蒙矓地望著眼前的豪華別墅,心裏嘀咕道:真有錢啊!

    她雙手插進口袋,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自己準備送給曲寧遠的禮物沒拿,想也沒想直接掉頭。剛走了一步正好撞上後麵走來的中年男人,嚴蕊被撞得往後退了一步,腳後跟絆在階梯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嚴蕊惱怒地抬眼瞪去,隻見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牛皮紙袋。男人很瘦,穿著黑色的t恤就顯得更瘦,他戴著大大的蛤蟆墨鏡遮住了大半個長臉,尖尖的鷹鉤鼻子讓人覺得有點像是整容失敗的產品。男人撿完東西站了起來,目不斜視地從嚴蕊身邊走過,按了門鈴,進了曲寧遠家的別墅。

    嚴蕊也不是小氣的人,跌了一下也不覺得疼,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跑進轎車裏,拿了禮物,跑進去找了曲寧遠。說了一會兒話以後,從他房間裏拿了很多他用不到的書和零食搬回車裏。曲寧遠禮貌地送她出門,看著她興高采烈地將搜刮到的東西裝進自己家的車裏,俊俏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哈哈,我送你一個音樂盒,你送我這麽多東西,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曲寧遠站在車邊笑:“那你快還我吧,本來就是我用過的東西,怎麽好給你?你要是喜歡,我給你買新的好了。”

    嚴蕊剝了一根棒棒糖在嘴裏,眯著眼笑:“不用不用,你曲少爺用過的東西一點也不舊,我可不嫌棄。”

    “撲。”曲寧遠抬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還是決定上國內的大學?”

    “是啊!”嚴蕊將棒棒糖從嘴巴裏拔出來,“出國有什麽好,我就不稀罕,我要和夏彤上一個大學。”

    “你爸沒意見?”

    “嘿嘿,他能管得住我再說吧。”嚴蕊坐上車,曲寧遠紳士地為她關上車門:“路上慢點。”

    嚴蕊按下車窗,趴在窗戶上笑著望他:“嗯,寧遠哥,你明天早上幾點飛機?”

    “十點。”

    “我來送你吧。”

    曲寧遠沒推辭,點頭說好,嚴蕊眯著眼睛笑,揮著手裏的棒棒糖和他說拜拜。車子開出曲家別墅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又看見那個撞她的鷹鉤鼻男子從別墅裏走出來。嚴蕊沒有在意,關上車窗,悠閑散漫地靠在椅子上,隨手翻著從曲寧遠房間裏剝削來的各種小玩意。

    轎車漸漸駛離別墅,夕陽用盡最後的餘暉照亮寧靜優美的豪華別墅。別墅的三樓,一扇落地窗後,一個消瘦的女人,撥開精美的打火機,將手裏的牛皮紙袋緩緩點燃,紙袋被燒破一個口子,一張少年的照片染著火苗飄到地上,緩緩被燒成灰燼,躥起的火焰將女人那冰冷的雙眸映得通紅,像暗夜裏的夜叉一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