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董卓戰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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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現在心情很是不好,他倒也沒有奢求這種驚天動地所有人接受,但他也絕對沒有想到竟然有人這麽幹脆的反對他。
按照與智囊團的商議,董卓這次的宴會確實帶有幾分鴻門宴的性質,按照李儒的說法,這次用雷霆手段將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官員們一舉鏟除。
循著聲音,董卓向那個絲毫不給他麵子的人看去,他準備就拿這個不長眼的家夥開刀了!不過,當董卓找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不禁愣住了,因為這個人正是現在袁家執掌兵權的二號人物——袁紹!
第一個反對的人是袁紹,這是董卓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的,按照袁家原先的行為模式,他們不應該這麽早的就跳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的,難道袁家已經鐵了心要和自己對抗了?董卓心中平添了一層憂慮,對於這個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的天下第一大世家,除非到了萬不得已,否則董卓是不願和他們完全撕破臉的,而他所忌憚的,並不是袁紹手中的那點兵權,而是袁家所代表的整個大漢的士族階層。
薰卓在這裏心中躊躇,但他卻沒有想到,袁紹也正在哪裏一個勁兒的懊悔自己剛才怎麽就沒能管住自己的這張嘴。要說袁紹並不是胸無城府的人,但也許是因為前幾天在京畿兵權的問題上被董卓狠狠擺了一道的緣故,袁紹對董卓這個強勁的競爭對手很是嫉恨,此時聽到這個卑賤的西涼人竟然要拿自己最大的靠山漢少帝開刀,驚怒之下,袁紹腦子一熱,就不管不顧的喊出了反對意見。
一言出口,袁紹當即就後悔了,他作為袁家人,自然知道袁家的行事作風,作為大漢第一大世家,袁家是有自己的處事之道的。這處世之道,就是見風使舵,說白了也就是高級牆頭草,能早一步判斷出風向,並倒向風向強的那一邊。不過,為了準確判斷風向,袁家在各種鬥爭中總是先站在旁觀的第三者一方,絕對不會作為出頭鳥跑在別人地前麵。
可這次。在這麽重大的問題上,袁紹竟然比任何人都搶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將自己乃至整個袁氏家族退到一條沒有退路的道路上。但這樣的道路,家族真的能夠認同嗎?
就在袁紹頭痛不已的時候。他的支持者終於出現了。京城執金吾丁原此時也拍案而起,怒聲嗬斥董卓道:“不錯!董仲穎,你一個六郡良家子,安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當今天子乃是先帝嫡長子。繼承大統天經地義,且自即位以來,並無任何過犯,如今你一個小小前將軍竟敢當著文武眾公卿之麵。妄言廢立,莫非有篡逆之心嗎!”
這番話說地董卓的一張黑臉泛出紫光,別看董卓對袁紹較為款人。那隻是因為他認為現在還不是和袁紹背後的袁氏家族徹底決裂的時候。投鼠忌器。所以暫時隱忍下來。但這丁原就不一樣了,小小地一個從並州刺史升遷上來的執金吾。竟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訓斥他這個已經掌握了京師兵權的人,這是絕對不能容忍地!
於是董卓很精明的忽略了袁紹,想直接向丁原發難,沒想到他剛想開口讓周圍的兵士拿下丁原,身後的李儒卻附到他耳邊,急切地說道:“嶽丈大人,這個丁原暫時還動不得!”
薰卓心中一驚,要知道,這個殺人立威的主意可是李儒向他建議的,這丁原有沒有什麽了不起地背景,為什麽李儒反而會阻止自己呢?想不通之下,董卓又想站立在左後地另一個謀士魏信看去,卻見魏信也微微地頷首,而後目光向丁原身後看去。
薰卓心下疑惑,也順著魏信的目光看去時,就見丁原身後還站著一個英俊魁梧地將官,當董卓看向他時,這個年青將官的目光也正好向他看來,那雙釋放者凜凜殺意的雙眼,頓時讓董卓感到自己像是被青蛙盯住的飛蛾,一股冷汗不可抑製的從他的脊背出冒了出來。再看看那人緊握劍柄的手,董卓馬上明白了李儒和魏信為什麽會阻止自己對付丁原。不過,現在一下子就有兩個人來反對他,如果不做點什麽事情,如何能夠壓服這裏的百官?
就在董卓感到進退維穀的時候,李儒連忙出來打圓場道:“今天諸公都是來飲宴的,不宜談論國事!今日之事,等來日到朝堂之上再做解釋!”
薰卓這邊鬆了口,那些公卿大臣們如釋重負,連忙上去勸說依然怒氣衝衝的丁原,勸他暫離這是非之地。這些朝臣雖然不見得就同意董卓的這個建議,但刀劍無眼,要是這兩個人真的打起來,難保不會殃及池魚,萬一誤傷了自己,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終於,在眾多朝廷大員的勸說下,丁原憤憤的離開了溫明園,而其他的大臣們也沒有心情再吃下去,三三兩兩的向董卓告辭離去。很快,整個園內就剩下董卓一派的人馬。
這次本來是要弄個雷霆手段,但沒想到最後成了雷聲大,雨點小,不但沒有達到震懾百官的作用,反而讓一些反對派們看了笑話,董卓此時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極點,本來就黑的臉,現在更是黑的好像要滴出墨汁來。好半晌,他
將麵前桌案掀翻,氣衝衝的向園外走去。眾手下誰去觸這個黴頭,隻好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麵。
剛剛來到園門口,就聽到園外一陣叫囂喧嘩,而園門處的西涼兵士個個緊握兵刃,如臨大敵的把守住了園門。看到這個架勢,董卓心中滿是驚訝,難道還能有人在這溫明園搗亂不成,緊走兩步,喝開警戒在門口的兵士,董卓來到園門前向外看去,這一看不打緊,隻看得董卓太陽穴處青筋直跳,獅鼻中呼呼喘氣粗氣。原來在園外的不是別人,正是丁原手下的那個年青將領!就見他挺戟躍馬,在園門外來回奔馳,身後的一群小兵在那裏肆無忌憚的衝著園子叫囂謾罵。
薰卓本身就是個武將。身為武將就有武將的尊嚴。曆史上的薰卓因為隻是據守關中三輔之地,在188之後就並不經常上陣的緣故,導致身上的贅肉猛增,本身地武藝也生疏了不少。而現在的董卓,當年被劉宇好好的操練了一番,這些年又一直帶著部隊在西涼邊境與外族作戰,一刻都沒有脫離戰爭,所以如今的他比起當年追隨劉宇征討西羌時。無論是武藝還是統帥才能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並不是原本曆史上那個隻會喝酒玩女人的董胖子了。
適才在酒宴上,董卓因為一時沒有防備,以致於自己的氣勢被呂布的殺氣壓倒。結果在眾百官麵前丟了顏麵,本就因為這件事而心煩地他此時見到呂布欺人太甚,竟然不依不饒的堵在園門口,這口氣讓自負甚高的薰卓如何能夠咽的下去!哼!不就是殺氣重了一點嗎?我董某人刀下地亡魂也不少!借著心中的怒氣。董卓翻身上馬,取過自己的大刀,喝令軍士打開園門,帶領數百人馬直取呂布。
他這一衝。可是嚇壞了跟在後麵的一幫手下,董卓不認識呂布,但李儒和魏信可認識。能和劉宇打成平手地人。是那麽好相與的嗎?!在李儒眼裏。薰卓是自己飛黃騰達的保證,在魏信眼裏。薰卓是自己主公張濟能夠飛黃騰達的依仗,於是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向四健將喊道:“快!快去幫助主公(前將軍)!”
張濟等人對董卓的武藝都很清楚,知道他的武功比自己四個都強,所以他們開始地時候並不認為董卓戰呂布會有多少危險,直到這兩個向來算無遺策地謀士如此心急火燎地催促自己四人上前幫助董卓,他們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連忙各自牽過自己的戰馬,拿起兵刃,催開坐騎衝出園去相助董卓。
這時在戰場上,董卓和呂布已經打了二三十個回合了。倒不是說董卓地武功真的是多麽多麽的好,而是因為呂布在手下留情。呂布這次來溫明園前挑釁,的確是受了主公丁原的指派。丁原在宴會上和董卓發生衝突,雖然被朝廷大佬們勸走,但心裏這一肚子火卻無法消退,所以在回到巡城司衙門之後,越想越有氣,最後頭腦一熱就讓呂布帶領百多名兵士回到溫明園給董卓一點顏色看看。
這個所謂的給點顏色看看,解釋起來可大可小,根本算不上是個明確的命令,所以呂布的初衷也就是在園門口堵上一會兒,罵上兩句,讓薰卓落點麵子也就算了。哪裏知道,這董卓竟然親自衝了出來,這實在是讓呂布感到分外的頭痛。要說呂布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隻會遵行主君命令的無腦之人,相反,他還是很會為自己打算的,如今洛陽城中,就以薰卓的勢力最大,可謂兵多將廣,而且看看把守溫明園的那些人就知道征西軍平日是多麽訓練有素,如果真的失手殺掉董卓,隻怕他呂布非但不會得到什麽獎賞,反而很可能會被當作替罪羊交給董卓一派泄憤。
呂布絕對不會傻到為別人背罪名,所以他和董卓交手時,隻發揮了七八成的力量,加上董卓自身的武藝也是很說的過去的,所以這場戰鬥也打得有聲有色。
呂布在這裏適量發揮,董卓卻是在全力以赴。開始時,董卓是憑著自己的一腔怒火和呂布打起來的,不過等到怒火消退,理智回升之後,薰卓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和呂布之間的差距。結論隻有五個字:絕對打不過!薰卓本以為自己的武藝就是再不濟也不會比這個年青人差多少,但交上手他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高手。單看呂布那出招如閃電迅疾無匹,接招似山嶽無隙可乘的氣勢,那每一戟刺出所帶來的壓迫感以及死亡氣息,薰卓就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心虛,心中早存退意,但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也是董卓料錯的地方,他以為自己和丁原之間有了這麽大的矛盾,丁原的部將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但卻沒料到眼前這個呂布有心要放他一馬,隻要自己露個破綻就可以安然離去。錯誤的判斷使得董卓不得不招招拚命,將自己的潛力全部激發出來與呂布周旋,以求伺機逃命,而呂布也隻好繼續遷就著董卓戰鬥。
就在董卓心慌意亂的時候,張濟等四人已經各揮兵器衝殺上來,這一下成了六人大混戰。薰卓鬆了一口氣,呂布卻是眉頭大皺,心中暗想:我本來是準備為董卓留點臉麵,沒想到這些人倒變本加厲起來,看來
們點顏色瞧瞧,他們還真以為我呂奉先這條長戟是吃到這裏,呂布招數一緊,將一身本領全力施展開來。
呂布手底下不留情麵。薰卓這邊的五個人可就撐不住勁了,他們雖然人多,但論起武藝卻還不夠看,除了一個董卓勉強可以算是猛將。張濟的槍法多少還能看得過眼之外,其他人都不過是二流地武將罷了,遇到全力發揮的呂布,這些人很快就迭遇險招。雖然吼叫連連,但卻是節節敗退。危急之下,張濟高聲叫道:“敵將凶猛,主公請速速退回園內!我等斷後!”
聽到張濟的喊聲。薰卓也馬上回過神來,心中暗想:“看來今天是不可能占到什麽便宜了,還是趕快退走為上!”想到此處。董卓就想先行退出戰圈。可沒想到。呂布此時的主意又變了。
開始的時候,呂布的確想放董卓一馬。但打到現在這個情況,要是讓薰卓這麽毫發無損的回去,自己回去也不好向丁原交代。“隻好委屈你留下點東西了!”呂布心中暗道。就見他畫戟一擺,猛然間向擋在身前的樊稠搶攻幾招,打得樊稠連連敗退,而後戟尾一挑,蕩開了郭地長刀,四健將的圍攻登時就出現了一個缺口。抓住這個機會,呂布猛地向前一帶馬,就從四人包圍中衝了出來,畫戟一伸,直衝著正想回轉本隊的薰卓衝去!
呂布突如其來的衝刺讓董卓心神大亂,情急之下,董卓一邊拚命打馬往回跑,一邊暗地裏從馬鞍邊上摘下自己地鐵胎弓,拔出兩根雕羽箭,搭弓上弦,猛然間將身子一翻,後仰在馬背上,兩支狼牙箭呼嘯著對準從後麵追來的呂布急射而去。
薰卓本就是西涼人,他的武藝十成裏有三成是體現在精準的箭技上地,年青時他就能夠左右開弓,這次遭逢大敵,他更是使出了一箭雙珠的絕技。
呂布顯然沒想到董卓會有如此精湛的弓箭技術,等到發現董卓的意圖時,那利箭已然離弦,帶著尖銳地破空之聲直奔他的麵門和胸口飛來。不過呂布到底是呂布,這兩箭雖然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但卻絕對沒有可能置他於死地。就見呂布上身好像折斷一般,身體一下子停留在與馬背幾乎成平行的位置上,兩支狼牙箭就從他地麵門上麵飛過,其中射向胸口地那隻地箭羽甚至掃到了呂布的鼻子。
薰卓地連珠箭精妙,呂布的鐵板橋功夫也精彩,重新坐直身軀的呂布暗想: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讓你看看我呂布的神箭!一念至此,呂布取下寶雕弓,抽出三支穿山箭,弓弦如炒豆般連響三聲,眨眼間就是三支利箭射出,目標分別是董卓的後心以及左右肩胛。
薰卓在聽到弓弦響動的時候就知道不妙,但他背對呂布,根本無法判斷具體的弓箭路線,沒辦法,隻好憑借那三聲弓弦響動猜測呂布用的是三連星的技巧,身體猛地向右邊傾斜下去,以圖躲過身體的要害。
哪知道他身體的目標太大,身軀魁梧導致轉動不靈活,所以呂布那三支箭中對準他後心和左臂的兩支落了空,而最後對準右肩的一支,卻噗的一聲,深深的沒入了董卓的右臂!利箭入體,董卓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
但董卓在西北征戰多年,血液中早就已經養成了一股嗜血的血性,身體受到重創,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一咬牙,董卓猛地將深入肉中的弓箭拔了出來,回轉身,用鐵胎弓將此箭向著呂布回射過去,可惜他現在左臂負傷,力氣使不上來,以致於弓箭失了準頭,被呂布輕易的避過。
即便是如此,董卓的凶悍也已經給呂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頭看看已經玩命般衝殺上來的四健將,呂布也不想再多做糾纏,遮攔擋架了幾招,買了個破綻,帶著自己的兵馬一路撤退而去。
他想走,四健將根本就不敢去追,隻好帶著兵灰溜溜的跑回了溫明園。此時薰卓也早就回到了本陣,從馬上摔了下來,李儒焦急的找來軍醫為薰卓看視,結果讓大家都鬆了口氣,這一箭雖然入肉頗深,但並沒有傷到骨頭,隻需將養半月,就可恢複如常。
到這個時候,董卓才想起詢問呂布的名姓,李儒稟奏道:“此子就是與劉元瞻大戰三百合而不敗的五原呂布呂奉先!”董卓聞言默然不語。
看到董卓的表情,魏信忽然問道:“前將軍以為呂布如何?”董卓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早晚必殺之!”魏信一笑,又問道:“若魏某勸呂布來降,前將軍可能容納否?”
薰卓一愣,直視魏信半晌,點頭道:“子瞻若能勸呂奉先來降,董某願將其認為義子,從此富貴同享!”魏信追問道:“前將軍此言當真?”董卓臉色一正,拿過一支狼牙箭說道:“若有虛言,有如此箭!”說著,將長箭一折兩段。
魏信這才再次說道:“好,那魏某當為前將軍謀此不世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