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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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般說來,當戰鬥進入圍城階段時,圍城部隊距離被圍城池不會太遠,畢竟需要以營盤將整個城池圈起來,半徑越長,戰線就會拉得越開。所以等人衝過曹營之後,很快便來到了徐州城下。這一點也是事先計算好的,因為他們這次闖營,為了具有強大的破壞力,不得不用上了重騎兵的裝備,不管是人還是戰馬都是披掛玄甲。這樣一來,安全性和殺傷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可相應的,進行戰鬥時對體力的消耗也在增加。也許剛才的戰鬥說起來很簡單,但事實上衝殺一場之後,這五十人連人帶馬都已經有了些許的疲憊。按照的估算,此時眾人所剩餘的戰鬥力恐怕不過再支撐兩個來回的衝殺而已,而曹操那邊受了這麽大的刺激,很難想象他還會待在營裏,相信很快他就會親率大軍追來。
到了這一步,其實還有一個最關鍵的環節讓感到十分的頭痛,那就是該如何進入徐州城的問題。自古以來,煩有援兵前來,必先遣人往需要救援的城池報號,也就是將能夠證實自己援軍身份的憑證送至城內,這樣人家才能相信你,不然的話,隨便弄一支兵馬就能冒充援軍,繼而詐開城池的話,攻城戰也就不會被絕大多數將領當作是一件苦差了。
這次就沒有專門派人去徐州城報號,主要是因為曹軍實在是將徐州城圍的太緊,即便是還有他手下的這些人,也都難以保證能夠在不被曹軍發現的情況下偷過營寨,去徐州城報號。而如果也是硬闖的話,那第二次曹軍定然就有了防備,那個時侯再想進徐州城,那可就是勢比登天了。所以也隻能是在沒有通知徐州城接應的情況下便闖過曹營,當然,他這麽做也不是一點倚仗都沒有,一來,徐州城內還有一些益州的暗探,他們在危機時刻還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第二嘛,這徐州城中認識的人有很多,比如糜家兄弟,還有部分武將,包括徐州牧陶謙他當年都跟隨父親見過,說起來,他當初還在徐州城小住過一段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也給很多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此一來,隻要這次運氣好,所闖城門的守將是當年的舊識,那可就好辦了。不過,完全指望運氣可不是智者所為,要是沒有熟人在城牆上,那最壞的打算就是再和曹軍硬拚幾下,拖到陶謙趕到,他自然能夠認出自己,不過那個時侯再進城可就危險了。
想著心事,眾人已來到徐州城下。曹營離著郯城不遠,夏侯淵營中傳來的動靜也傳到了徐州城牆上,因為搞不清曹軍那邊在搞什麽玄虛,但徐州城守軍上上下下不敢有絲毫懈怠,燈球火把布滿城樓,弓兵步兵嚴陣以待,生怕曹軍來夜襲。不過怕什麽來什麽,這幫人正祈禱曹軍不要這麽勤快的時候,就看見一隊兵馬從曹營方向朝著城牆這邊跑來。這個時候,徐州的兵馬腦子裏麵的那根線已經是蹦的緊緊地,被這股兵馬一刺激,第一列的弓箭手條件反射一般就將手中的箭給射了出去。這下子可把嚇了一跳,心中暗叫僥幸,幸虧自己從曹營出來的時候,考慮到事先沒有報號,怕徐州城那邊因為不明情況搞出什麽動作,便叮囑了周圍的人要警惕來自城上的攻擊。有了的這個提醒,益州的人馬靠近城牆時便提高了警惕,這時一看這一簇箭雨灑下,全都及時的揮動手中的兵器,將箭矢一一擋格開來,憑著他們高超的武藝和防禦性極好的戰甲,總算沒有任何人傷亡。就這樣也讓後怕了一陣,要是死在要救援的人手上,那就鬱悶了
怕城頭上再繼續射箭,連忙派了一個嗓門較大的兵去喊話道:“徐州的弟兄們,不要射箭我們是益州蜀王殿下的兵馬,此次奉朝廷的聖旨還有蜀王的將領,前來救援徐州的我們剛剛從曹營當中闖過來,恐怕曹軍大隊馬上就要追來,請速速開啟城門,讓我等進城”這個話一喊,城樓上的那些兵可就拿不定主意了,手中的弓箭也垂了下來,他們這個時候也看清了城下的情況,發現城下不過四五十人且都是騎兵,沒有攻城武器,看來的確不是來夜襲的。
但是開啟城門這種事可不是小兵們能夠決定的,這時城頭上一個小校探頭出來道:“你說你們是哪裏來的援兵?”這個時候親自上前道:“我們是益州蜀王殿下的兵馬”那小校言語中頓時帶了幾分不相信的語氣道:“益州?益州據我們徐州有上千裏之遙,你們怎麽會到徐州來支援我們?而且怎麽可能會來的這麽快?”在城下不得不解釋道:“徐州的消息前些日子便已經傳到了蜀王殿下耳中,因為不滿曹操屠戮無辜徐州軍民,所以蜀王殿下向皇上進言,討得聖旨,命我前來救援徐州。我因掛念百姓們的安危,六天之內不停趕路,這才在今天趕到”那個小校還是有些不信的意思,在城頭說道:“既然有朝廷的聖旨,可送上來讓我瞧瞧”說著,一個竹籃便晃晃悠悠的從城上墜下。
也清楚怎麽著都得消除守軍的戒心,雖然擔心曹軍隨時會追過來,卻也不得不令人按照守軍的意思,將聖旨放到竹籃中,讓城上的守軍拉了上去。可問題又來了,那個年頭,聖旨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見到的,那可是高級貨,就連徐州牧陶謙自己也沒見過幾次,像徐州城守軍這等底層的存在那就更是連聖旨的模樣都沒見過。所以當聖旨被他們拿到之後,誰都不敢確定這塊黃橙橙的綢子到底是不是城下那人所說的聖旨。“這個綢子上不是寫著聖旨兩個字嗎,那應該就沒錯了”守兵甲說道。那小校反駁道:“這兩個字隨便找個會針線活的人就能繡上去,哪能做得了準”“俺聽說過,聖旨都是用黃綢子寫得,你看,這個不就是黃綢子嗎?所以我看這個應該是真的聖旨”守兵乙也在一旁發表意見。那小校又哼了一聲道:“笑話,你們見過的黃綢子少嗎?難道是個黃綢子寫上點東西就是聖旨?真無知”
總之他們看了半天,硬是沒能將這份聖旨給定性。他們在城樓上討論個沒完,城下的等人可是等不得啊,曹軍營寨方向火光衝天,顯然已經有相當一部分兵馬被調動起來了,估計再有一會兒,他們就會衝著自己這些人衝過來。沒辦法,便向著城頭上喊道:“喂,你們到底認不認識聖旨,要是你們做不了主的話,就找個能夠主事的人過來,曹操的大軍可馬上就要到這邊來了”被這麽一喊,城頭上的那個小校便有點不高興,什麽叫找個能夠主事的人過來,難道小爺我就不像是個主事的人嗎?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他們自己的身份還沒證實呢,竟然催起這邊來了。
小校正準備好好斥責城下的人一頓,讓他們知道做人是要懂得忍耐的。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邊這麽亂?”那個小校一驚,扭頭一看,原來是守城將軍曹豹聽到這邊的事趕了過來。那小校在上官麵前可就沒有一點脾氣了,連忙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道:“曹將軍,是這個樣子,城底下來了一幫身份不明的人,說自己是益州蜀王手下的兵馬,奉朝廷的聖旨前來徐州支援,小人怕他們是曹軍派來詐城的,所以不敢擅自放他們入城。剛才向他們索要了朝廷的聖旨,不過我等見識淺薄,無法判斷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聖旨,將軍既然來了,就請您定奪”
曹豹剛剛還有些生氣這邊城牆上的混亂,但當他聽到城下的人自稱是蜀王麾下並奉有聖旨的時候,他可是再也沉不住氣了,一把抓住那小校的領子吼道:“聖旨何在?”旁邊的兵丁看守將大人竟然有這麽大的反應,也知道事情可能鬧大了,不敢怠慢,連忙將聖旨遞到曹豹的手中。論起見識,曹豹可是要比這些底層的士兵強上太多,他雖然也沒見過真正的聖旨,但將種種傳說和見聞中聖旨的大體模樣一回憶,他便知道手中的這個東西十有是真正的聖旨了可問題是,誰也不能保證拿著聖旨的就是真的益州援軍,於是曹豹一邊吩咐人馬上到州牧府通知陶謙速到城樓這邊來,一邊探出頭去,想要仔細看看下麵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城上火把通明,從城上向下看還是因為光線的問題看不太清,但從城下往上看那可就是一清二楚了,正在下麵等的心焦,一直盯著城頭看呢,曹豹一露頭,便被他看見了。
在看到曹豹那張臉的時候,頓時是鬆了一大口氣,因為曹豹算是他在徐州城中不多的熟人之一。所以還沒等曹豹那邊發問,他便先行大聲說道:“城樓上可是曹豹曹叔叔?”曹豹一愣,雖然看不清底下人的麵容,但這個聲音確實是很耳熟啊,難道這下麵是我認識的人?一肚子疑問的曹豹扒著城頭向下喊道:“叫你們可有領頭之人?請通報名姓”見曹豹竟然沒能認出自己,隻好又喊道:“曹叔叔,我是原廣陵太守張超之子,張雲封啊您不認識我了嗎?”
啥?張雲封?曹豹嚇了一跳,別看徐州離著益州挺遠,但作為徐州走出去的,在劉宇手下大放異彩的有名大將,徐州高層一直沒有放棄對他的關注,畢竟劉宇的勢力是如今大漢朝諸侯中最大的一股,陶謙當然是希望能夠跟他打好關係,而當然就是這其中最關鍵的一環。如果不是因為徐州離著益州太遠,陶謙早就向劉宇求援了。可問題是,這真的隻是一個想法而已,誰也不能指望劉宇能在千裏之外為了徐州派出援兵但益州兵就在城下,這讓曹豹很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他當然也不敢就這樣相信的話,畢竟上次見麵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光憑聲音曹豹可也做不出結論。
一看城頭上陷入了沉默,就明白了曹豹此時的想法,中國的官場,不管是古代的三國還是兩千年後的那個時代,官僚層次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承擔責任,曹豹說到底也不過是陶謙手下的一個守將而已,憑他的膽識和見識,他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來確定的身份,他就絕對不敢貿然的打開城門,畢竟打開了他就得承擔責任,這個責任卻不是他能夠承擔的起的,而如果想要不承擔責任的話,那就要等到陶謙來到,由他下命令開城門才行。畢竟是在官場上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人,就算益州的官場風氣要比其他的地方強上很多,但在這種官僚作風卻依然是存在的。
明白了曹豹想法的並不能任由此種狀況發生,畢竟曹軍出動的氣息已經從曹營的方向傳來了,如果再繼續這麽耽擱下去的話,恐怕自己這邊真的就要和曹操再硬幹上一場了沒辦法,看來隻有對不起你曹豹了打定了主意後,深吸一口氣,而後大聲吼道:“曹叔叔,你忘了嗎,當年我和曦兒拔你胡子的事情還有,你好幾次瞞著夫人,偷著在天香樓喝花酒,還有,你的私房錢都藏在你家後花園…….”還沒等喊完,城頭上的曹豹先崩潰了,近乎失態的大聲道:“夠了,你個小兔崽子,這麽多年了,這些事你怎麽還記得”則是嗬嗬一笑道:“沒辦法,記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