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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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

    曹豹這個時候已經能夠基本確認的身份了,畢竟當初這個小子夥同自家閨女確實是做出了很多讓自己到現在都感到很憋屈的事情。當然,最讓曹豹感到鬱悶的是,這個小子當年在徐州城待的那段時間,連自己女兒曹羲的心好像都給拐跑了“去,將城門打開,讓雲封他們進來”曹豹指揮著手底下的人去開啟城門了,不過心裏還是十分的有怨念,要說自己女兒的容貌,那在整個徐州都是出類拔萃的,就是比糜家那個小丫頭也差不了多少,這兩年來向自己提親的人可以說是將自家的門檻都給踏平了。無奈女兒有自己的小心思,從一開始就鐵了心,絕對不會嫁給這些徐州城內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公子們。一來是疼愛女兒,二來曹豹本身對那些個公子哥兒也看不大上眼,所以女兒的婚事也就這樣一直耽擱了下來,可隨著年歲增長,曹羲現在都快二十歲了,在三國時代,女孩子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嫁出去的話,外人就會說閑話的。所以這段時間,對女兒的心思也知道一些的曹豹也在不斷的勸曹羲,不要再存著一些不太現實的想法了,畢竟現在遠在益州劉宇麾下統兵,雖說最近官兒做的越來越大,可離著徐州畢竟太遠,女兒如果還想著非不嫁的話,那恐怕就得等到劉宇一統天下的時候了。曹豹並不是懷疑劉宇的實力,不過現在時代亂成這樣,想要一統,得等到何時?

    可沒想到,世事就是如此的充滿意外性,這個小子竟然在徐州城最危急的時候,從益州千裏迢迢的跑過來了這讓曹豹心中歡喜的同時,又有些擔心,歡喜的是,有了益州的支持,說不定徐州真的能夠挺過這次的危機而他所擔心的,則是這次跑到徐州,說不定,真的就會把自己的女兒給拐跑了說起來,這小子這次這麽急著跑來徐州,恐怕並不是真的擔心故鄉遭劫,而是擔心他在糜家的那個未婚妻的安全吧和糜環的婚約,在徐州城的各大家族間並不是什麽秘密,畢竟這也是徐州人和劉宇集團能夠聯係起來的一座橋梁。而曹豹感到有些不滿的是,與糜環還有曹羲的關係都不錯,可他最後竟然選擇了糜環,這就讓曹豹覺得有點被小看了。可他的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卻不能現在表露出來,畢竟此來是代表朝廷和蜀王劉宇而來的,為了點私事給他臉色看,實在是有些不值當的

    盡管已經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證明城下的人確實是,但為了保險起見,曹豹還是派了一個百人隊到城門口,協助守城兵馬開啟城門,萬一這個事情有詐的話,憑著下麵的幾百人,還是能夠擋住對方五十個人的。曹豹本人暫時沒有下去,畢竟他算是的長輩,而且他發現遠處曹軍的營地中,一隻由燈球火把組成的巨龍正在快速的接近城門這邊。哼,這個,不知道他在曹軍營中到底搞出了什麽大動作,竟然引得如此多的曹兵來追他如果今天不是趕巧了是我在城門上值守,換了個不認識他的,他估計就得跟曹操的大隊人馬撞上,切,這個小子這次算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曹豹正在城頭上想著如何讓還上欠自己的這個人情,徐州城的大門已經緩緩開啟,兵貴神速,一看城門打開,便率領手下的五十騎兵快速衝進了城門,等進了城門,帶住戰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全軍下馬、卸甲,這麽做第一是因為益州的這五十騎兵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曹營並不是紙糊的,兩軍交鋒,過招殺人,那都是要耗費精力和氣力的,益州軍重甲在身,還要保持良好的反應和機動能力,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此時一卸下盔甲,就發現連人帶馬,身上都已經濕透了。至於第二嘛,就是為了向徐州的兵馬做出一個姿態,畢竟此時在城門處的兵馬足有數百人,每個人在看著他們的時候,眼神中都有懷疑的神色,為了讓這些神經緊繃,已經快要崩潰的士兵們的心情安定下來,主動除去武裝,無疑是最有效的手段。果然,看到益州兵自行下馬並卸去武裝,周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便消散不少。

    讓部隊在城門處暫歇,匆匆罩上一件錦袍便跟著一個小校來到城牆之上,此時曹豹正在城樓出盯著曹軍的動作,幾步來到他的麵前施禮道:“小侄見過世叔。世叔最近可還安好?”曹豹心裏明白,擺譜的話,到了這一步也就足夠了,畢竟論起身份來,那個征南將軍的頭銜在品階上就要比他大上好幾級,差不多能夠和州牧陶謙平起平坐了,身為長輩受晚輩一個禮也就是了,沒必要再繼續拿捏。所以在問候過之後,曹豹連忙伸手抱住他的雙臂道:“雲封啊,你此次能夠來徐州,為徐州解圍,為百姓做主,實在是太好了當年我就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今日所見,果然如此啊”連忙謙遜道:“世叔過讚了,小侄生在徐州,便是徐州人,今故土有難,小侄豈會坐視不管”曹豹點點頭,卻又說道:“不過你此來,似乎還帶了一個不小的尾巴啊你看,這曹兵的先鋒都快到城下了”

    向城下一看,果然,燈火長龍的龍頭已經很接近城池了。此時下麵的城門已經關上,城頭上的守兵也都再次嚴陣以待,準備迎接曹兵可能的夜襲。看了這一眼之後,便微微一笑道:“世叔,我到此後,還未見到陶世伯,不如你我一同前去如何?”曹豹很是納悶的看了一眼道:“雲封,這曹兵馬上就要到城池下了,我身為守將,豈能擅自離開你既然已經進城,那陶州牧那邊,隨時都可以去拜見,你還是現在這裏幫著我防守城池吧”哈哈一笑道:“世叔,不必擔心曹兵,他們很快就會撤退了,你可以告訴弟兄們繼續休整,至少今天晚上,讓大家好好休息,曹軍是不會到徐州城來的”曹豹有些不悅的說道:“雲封,你這是什麽話,你沒看見嗎,這曹兵不是已經快要……”

    曹豹的手指向城下,想要告訴曹兵馬上就要到城下了,你怎麽說他們來不了呢可當視線再次投向那條火龍的時候,曹豹的嘴不由自主的張大,因為他發現,那條還差一點就能觸及徐州城牆的火龍此時竟然停下了,不止如此,稍過了一會兒,這支看起來氣勢洶洶的火龍竟然開始掉頭返回了“這,這是怎麽回事?”曹豹一臉驚訝的看向,發現對方的臉上則是一片淡然,好像早就已經料到曹軍會有如此的行動一般。感覺到曹豹眼神中所傳達的疑問之後,伸了個懶腰說道:“曹軍如此勞師動眾,無非是想要把我給消滅掉罷了,此時他們見到我已經進入徐州城,那當然不會再跑到徐州城下自討其辱了,畢竟他們是匆忙出動,根本就沒有做好夜戰的準備,與其死要麵子的攻打上來,落下很大的傷亡,那還不如早早回去洗洗睡了,等到明天再好好的再兩軍陣前敘敘舊呢我想,曹操這時恐怕為我的事無比鬱悶呢”

    “看來你進來的時候,將曹操那邊禍害的很厲害啊”曹豹聽說完,也大體上明白了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既然曹兵已退,那各部兵馬仍按照原先的布防,修繕城牆,整理器械,除值夜的兵丁之外,其他人一律回營休息,等待明天再與曹軍血戰”扭頭向身邊的副將傳達了命令之後,曹豹才又扭頭對說道:“雲封,你這就隨我去見陶州牧吧”

    兩個人正想轉身離開城牆,忽然在城牆台階處發生了混亂,曹豹有些納悶,自己的兵平時還是訓練有素的啊,怎麽忽然就亂起來了呢這些個兔崽子,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狀況,可就在旁邊呢,人家看了會怎麽想?這不是當著外人的麵打老子的臉嗎?有些惱火之下,曹豹剛想喝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從台階處走來的那一群人便解答了他的疑問,剛剛想好的喝問之詞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又放回了肚子裏,沒辦法,上來的這幫人可都是大人物啊,自己可沒有資格在他們麵前大呼小叫的。在一邊也有些驚訝,畢竟剛才還在想自己去拜見他們,可沒想到人家竟然自己來了。

    跑到城牆上來的這股人打頭的就是陶謙,緊跟著他的就是糜竺糜芳等徐州的主政官員以及其他的軍事主管官員還有徐州城內得到消息的各大家族的人員。陶謙上得城來,眼睛就到處亂看,當目光落到這邊時(曹豹已經被他給自動無視了),老頭子的眼中冒出了隻有見到絕世美女是才會放出的精光,看的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然後這老頭就以每小時八十邁的速度瞬間衝到了麵前,速度之快讓嚇了一大跳。“這老頭莫非是晚上吃了什麽藥,沒來得及在床上發揮,結果跑到這邊來表現來了?”心中不無惡意的想到。不過禮數是不能廢的,眼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老頭此時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好像是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來一般,隻好先施禮道:“小侄,拜見陶伯父”說著便是一躬到地。這稱呼和禮節是事先便想好的。因為從官職上說,的征南將軍是中央軍事權力構架中的高官,而陶謙的這個州牧,是個文武兼職的品種,他既是徐州的最高主政官員,也是徐州的最高軍事長官,不過地方的級別先天性比中央要低半層,何況徐州還是在軍事方麵較弱的州,所以陶謙的官階論起來的話,不見得就比強多少,按理,明顯的上下級隸屬關係的官員,下官見了上官是要行拜見禮的,可讓向陶謙行大禮,不說兩人官階上相差的沒那麽多,就從現在援軍的身份上,陶謙也受不起他的大禮啊所以思來想去,隻好決定對陶謙的禮節就比照曹豹這邊處理,以晚輩見長輩的禮數,這樣不但合理,同時也能合乎整個徐州官僚階級的感情。

    果然,一牽扯到晚輩向長輩行禮,陶謙便規規矩矩的接下了的大禮,不過也沒讓他施全,躬身才一半,陶謙便一把將他扶住,嘴裏連說:“不必拘禮,不必拘禮”等直起身,陶謙便拉起他的手,挨著個兒的介紹他身邊的那些主要官員還有各大家族,知道陶謙這是為他著想,讓他認識下這些官員,到以後統兵防禦曹操的時候,便少了許多掣肘之處。所以他也不得不強打精神,和這些官員士紳們打招呼。好在陶謙應該是也注意到的精神不佳,所以介紹的過程都很簡略,除了幾個確實是徐州地頭蛇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很多隻是介紹了個名字而已。

    等到這一圈人拜完,陶謙依然是沒有放開的手,而是繼續拉著他道:“雲封情意深重,千裏迢迢從益州來援徐州,聽說是一路之上,日夜兼程,剛剛到此,便闖過曹營,想來也餓了吧?來人,速速去置辦酒席,為雲封接風洗塵啊”一聽腦袋就大了,心說:陶謙啊陶謙,你熱情是沒有錯,不過你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環境啊,現在是什麽時候,是淩晨五點啊,冬日夜長,這離著天亮還一個多時辰呢,就這個點兒,你竟然還能讓人備酒接風?

    心裏麵生怕陶謙真的給他準備上一頓夜宵的連忙推辭道:“伯父的好意心領了,不過今夜偷襲曹營之前,我與諸將都已經飽餐了飯食,畢竟是打仗嗎,餓著肚子肯定是沒有辦法衝過曹營的。所以,小侄現在並不餓,且如今還是更深露重這時,打擾諸位休息本就令我心中不安,豈能在這個時候還在勞動諸位”一邊說,一邊給一旁一直被忽略的曹豹使了個眼色。曹豹心領神會,也在一旁說道:“是啊州牧大人,此時還是深夜,要給雲封接風,那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啊說起來,倒是雲封他們近日勇闖曹營,都已經十分疲憊,我看,就讓他們先好好歇息一夜吧”

    有了曹豹打圓場,也趕緊接茬道:“曹世叔說得沒錯,此次闖曹營,小侄手下的兵馬都已極為疲憊,還請陶世伯能夠為我軍安排一處住所,讓軍士們好好休息一下。”聽他們兩人這麽一說,陶謙便用手拍拍自己的腦門道:“唉,真的是老了,人都糊塗了,也是見到雲封是在是太高興,都忘了現在還在夜裏了。至於安置兵馬的事,雲封你不必擔心,你這次帶了多少兵馬啊?”陶謙是剛聽到益州來人,便匆匆忙忙從州牧府跑出來的,那些隨從官員也是後一步知道,緊趕慢趕的才追上陶謙的,所以對於這邊的詳細情況,他們這些人都還不知道呢。

    還沒回話,曹豹先替他說道:“使君,這次雲封帶了五十個騎兵來,嘿,那些騎兵,都是能夠以一當百的高手啊”“你說雲封帶了多少人來?”曹豹後邊的半句話陶謙沒注意,他被前麵那半句給嚇到了,直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老化了,聽不清東西了,聽錯了呢。曹豹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又說了一遍道:“使君,雲封帶了五十人來”

    這下陶謙知道自己的耳朵並沒有毛病,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看向。這邊也有點無奈,像他這麽聰明的人當然知道陶謙現在心裏在想什麽,恐怕是有那麽一點希望破滅的感覺吧。見陶謙看向自己,便微微一笑道:“世伯,小侄此次前來,因為心憂徐州軍情,確實是隻帶了最精銳的五十騎兵星夜趕來。”

    聽到證實了曹豹所說的話,陶謙的眼中便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不過他畢竟是當了幾十年政客的人了,對於自己感情的控製那可是極為嫻熟,所以在他的臉上那是一點失望的神色都沒有。而且短短的一段時間內,他也想開了,人家劉宇能夠把手下的心腹將領給送過來抗擊曹操已經是很給麵子的事情了,而且這次還帶來了朝廷的聖旨,以及劉宇寫給曹操的親筆信。曹操的實力確實不小,但卻也沒有大到能夠讓曹操無視益州的地步,畢竟現在劉宇的勢力範圍可是有那麽一部分是和曹操的兗州接壤的,要真惹惱了劉宇,益州大軍經上庸,越宛城,能夠輕鬆地攻入兗州,到時候,以曹傲現在尚沒有完全成熟的勢力是絕對不可能抵擋得住全盛時期的劉宇軍團的,所以,沒準劉宇的書信能夠勸退曹操

    因為想通了這一點,陶謙臉上的熱情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不過他身後的那些個文臣武將,世家子弟卻個個麵色突變,他們可是聽說益州大軍前來救援徐州的,可現在看來,益州那邊就來了區區五十個人,這五十個人就算是神兵神將,能夠以一當百,那也不過是能夠對付伍仟曹兵而已,而曹操有著近十萬大軍,這能頂什麽用人這一輩子最悲哀的事情之一,便是剛剛看到希望,卻發現這個希望其實是另一個絕望的開始。這種忽上忽下的打擊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受得了的,陶謙那是混了幾十年的政壇老油條,能夠達到喜怒不形於色,可他身邊的這些人卻不是人人都有這等修養。

    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那幫官僚士紳的表現,將其中那些最沉不住氣,最表裏不一的人牢牢的記在了心裏,像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用,也不敢用,到此時,也得在心裏想想日後如果真的接受徐州牧這個差事的話,自己到底應該怎麽開展政治還有軍事上的工作了,要想立住腳跟,就要有一個有力的領導班子,今天這裏沒有表現出過大差異的讓你,或者是對益州存有好感和信心,有的則是城府極深,或者頗有遠見,能夠看到到來對徐州局勢的根本性影響。這樣的人就是所希望招攬到自己班底中的人才。等戲看的差不多了,在那些人中大體的選擇了一部分日後值得重點培養的人之後,才又接著剛才的話頭說道:“小侄這次帶的人算是先鋒,我家主公劉宇此次共派了一萬三千精兵,一部三千人由青州方向開來,一路人馬一萬人由長江順流而下,在廣陵登陸。這兩路兵馬,應該是在這一兩天便來到了”

    這話一說出來,陶謙這邊所有的人頓時出了一口氣,那些個剛才心生怨念的人則是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暗暗腹誹劉宇:你這個人怎麽說起話來大喘氣啊一口氣說完能憋死你嗎?害的我們剛才提心吊膽的,在他人麵前出了洋相。當然,他們現在也隻能是腹誹一下而已,人家可是如今徐州城唯一的救命稻草,此時和他鬧不愉快,那還不如去自殺更加爽快

    陶謙那可是活了六十個春秋的老滑頭,腦子稍一轉彎,就猜到了剛才那麽做的用意,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情緒是不是被給察覺了,不管怎樣,為了補救,他連忙打哈哈道:“雲封啊,你帶來的那五十位勇士,就安排他們到驛站歇息,你就隨我回去,就在我府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