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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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為了能夠去掉可能因為剛才的一點小誤會而產生的不快,陶謙也是下了本錢,徐州驛站,可不是那種路邊小旅館的存在,它基本上就相當於後世的江蘇省政府第一招待所,招待水平之高,那可說是徐州首屈一指的,平日裏,能在徐州驛站住宿的,都是各諸侯的使者當年天下尚未大亂時,這驛站還接待過朝廷的欽使呢。這次益州的這五十個人可說是沾了便宜,陶謙吩咐給他們安排的居所,是一人一間,而且都是上房,也幸虧他們這邊隻有五十人,要是人數再多一點,這徐州驛站怕就沒有那麽多的上房了是徐州走出去的人,當年在治所的時候,也知道驛站的環境,看陶謙如此下本錢,知道這個老頭是打定主意竭力奉承自己這些人了,做人不能太過分,所以連忙向陶謙致謝。陶謙一拍的手道:“雲封,你們千裏來援,那就是我們徐州的恩人,有如此恩德,還跟世伯客氣什麽”

    那些圍在一邊的官員士紳也是一通附和,反正出錢的是陶謙,他們這些人做點空頭人情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於是,五十名益州騎兵在徐州官吏的帶領下,去徐州驛站安歇,而則是跟著陶謙回州牧府。說實話,陶謙如今這肚子裏麵真的是有一堆的話想要問,畢竟這些日子以來,曹軍的進犯讓他感到有些筋疲力盡,可身邊又沒有人能夠為他分擔憂愁,所以陶謙這段時間可說是過得非常的苦悶,現在好了,來了,這可是軍事上的天才,被劉宇都稱作是智將的人,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景,更何況手下還有一萬三千益州兵馬,這等實力,恐怕曹操都不敢輕易招惹。可以說,有了坐鎮徐州,那就等於徐州有了一個戰略性武器,這左鄰右舍的人想要打徐州的主意,就得先想想自己的牙口夠不夠好而從這一刻,陶謙的腦子裏便不可抑製的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徐州牧的位置讓給。

    原本的時空中,陶謙一見到劉備,就將州牧的大印還有兵符印信都拱手送到了劉備麵前,請他做徐州牧。說實在的,那不過是陶謙的試探,他陶恭祖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在徐州經營多年的地頭蛇,而且他自己又不是沒有子嗣,這州牧的位置,他又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讓到外姓人的手裏去。但當時的情況確實危急,除了劉備以外,也沒有第二支援軍,所以對於這唯一的救命稻草,陶謙當然要傾盡所有來拉攏。如果當時劉備真的接下了徐州牧的大印,陶謙恐怕也不會當麵說什麽,可等到曹兵退卻之後,他恐怕會第一個拿劉備開刀。劉玄德初來乍到,根基全無,手下缺兵少糧,就算是拿著州牧大印,也不會有人真的把他當領導對待,到最後,恐怕會落個淒慘的下場。劉備那也是個聰明人,一眼便看出了這裏麵的莫大風險,於是便擺出一副仁人誌士的麵孔,說下狠話,表示就算打死也不會當徐州牧

    他不接受是陶謙所樂於看到的結果,畢竟老陶也不過就是客氣一句,誰要是當了真,那就不對了。所以老陶也沒再客氣,便直接又把印信給收了起來。劉備等人幫著徐州渡過難關之後,在慶功宴上,陶謙又把那套東西搬出來,二次讓徐州,說穿了還是要試探劉備。畢竟這個時候劉玄德可說是徐州城的大恩人,重義氣,夠朋友,在很多徐州軍民的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加上他自己也略微宣傳了一下自己拿稀薄到極點的皇室血脈,拿出中山靖王的招牌招搖了一圈,許多人就尊稱他為劉皇叔了。這個情況作為州牧的陶謙也都清楚,與其讓劉備在暗地裏搗鼓,還不如放到明麵上來。二次讓徐州,孔融、田楷也都在一旁給劉備起哄,可如果劉備這個時候接了印,到最後還是免不了被趕出徐州,畢竟當時徐州的官紳世家還有主要的戰鬥部隊仍然在陶謙手中掌握,想要趕走一個空頭州牧,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劉備同樣看穿了陶謙的用意,所以還是繼續打死也不接任徐州牧,陶謙一看這個家夥很上道,也就高高興興演了一通感人的戲,扭扭捏捏的將印信之類的道具又給收了回去。不過人家劉備巴巴的跑來救援,且有莫大的功勞恩德於徐州,你要是一點都沒有表示,那就會寒了天下人的心,陶謙當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正好他對劉備的戒心也沒有消失,如果把他繼續放在徐州,估計老陶還是睡不安穩,畢竟英雄這個東西,用得著的時候是寶貝,用不著的時候那就是禍害,而隻要是禍害,就應該丟遠一點,免得看見就心煩。所以陶謙就把劉備打發到小沛,也就是徐州和兗州的邊境去了。

    如此安排,陶謙就是要好好的利用一下劉備的剩餘價值,這樣的一個猛人在邊境上放著,對抵擋曹操也有不小的作用不是。而且劉備三兄弟也確實是當世難得的豪傑,陶謙也存了招攬他們的心思,想讓這兄弟三人輔佐自己,日後再輔佐自己的兒子。陶謙的算盤打得不錯,在他看來,曹操肯定不甘心這次的退卻,隻要一有機會便會再來侵略,而劉備的守城是麵對曹軍兵鋒的第一道防線,他們兩家拚鬥,劉備的力量便能夠受到遏製,始終維持在無法對徐州治所形成威脅的程度。可陶謙最終還是算漏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他沒有想到,曹操和呂布之間的戰爭竟然會持續那麽長的時間,畢竟呂布雖然勇猛,但在陶謙看來還不是足智多謀的曹操的對手,但他看走了眼,呂布在兗州和曹操硬是對峙了兩年。

    這樣一來,沒有曹操牽製的劉備在小沛迅速發展起來,同時還將名聲傳到了徐州各處,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陶謙兩次想讓徐州牧,兩次被劉備拒絕的事情也流傳到徐州各地去了,這樣,在潛移默化間,徐州的許多軍民竟然認為劉備就是陶謙這個徐州牧當然的繼任者,等到陶謙發現不對的時候,這木已成舟了。至於陶謙算錯的第二件事,便是他自己的壽命。其實隻要陶謙不死,劉備就算在小沛發展的再好也沒有用,因為從性質上來說,劉備當時在小沛都算是客居,是寄住,陶謙從一開始便沒有給劉備的軍隊一個正式的編製,而劉備本身也不想落上一個陶謙部從的印記,對於陶謙的這種遺忘,那也是樂於接受的。可這樣一來,劉備要是有了謀取徐州之心,那可就是客大欺主,從曆史上來看,從來沒有哪個造主人反的客人會有好下場的。所以隻要陶謙還在世,劉備就得老老實實的在小沛客居。

    可陶謙沒想到,徐州之戰,對他壽命上的摧殘遠遠超過他自己的想象,曹兵退去還不到一年,他的身體便徹底垮掉,奄奄一息了。本來陶謙還想著利用自己還活著的這段時間,慢慢的將自己的兒子推到徐州的政治舞台上,來個和平的政權交接,可身體狀況的快速惡化,徹底斷絕了陶謙的這個念想,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推自己的兒子上位了。作為一個老軍閥,老政客,陶謙在快要不行的時候,終於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放棄讓兒子接任的想法,真心實意的將徐州讓給劉備這樣做的好處很明顯,因為即便是強推自己的兒子上位,也難以壓製徐州的官員士紳還有劉備這頭強龍,若是被人從州牧寶座上拉下來,失去的恐怕就不隻是權力了,連性命估計都難以保證。而讓給劉備呢,自己等於是給了劉備一個天大的人情,劉備的本性如何不去管它,隻要他一天在世人麵前露出的是仁義的嘴臉,那他就得好好的扶持陶家一天。如此一來,陶家失去的不過是權力,性命和財富卻可以保全,而且在劉備的照顧下,還可以獲得超然的地位。

    就在陶謙如此的打算之下,在徐州又上演了三讓徐州的戲碼,陶謙和劉備又好好配合著演了一幕戲。陶謙病重,心有不甘,又叫來了徐州官員士紳的代表人物糜竺和陳登來議事。陶謙道:“我今病重,恐不起,曹操仍覬覦徐州,若我死,身後事當如何。”(心理活動:我平日待你們這些人不薄啊,你們是不是該報答我一下,承諾輔佐我的兒子呢?)糜竺道:“曹兵之去,止為呂布襲兗州故也。今因歲荒罷兵,來春又必至矣。府君兩番欲讓位於劉玄德,時府君尚強健,故玄德不肯受;今病已沉重,正可就此而與之,玄德不肯辭矣。”(心理活動:你是待我們不薄,可你自己的兒子是什麽德行,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兩個要能力沒能力,要魅力沒魅力的人,難道還能指望他們在曹操手中守住徐州,別說曹操,就是劉備也不會服兩個孺子的領導啊不是我們不念交情,真要輔佐你的兒子,恐怕我們的家族都要倒大黴,相較之下,還是由劉備來擔這個擔子我們更放心)陶謙一聽糜竺這麽說,就知道大勢已去,隻好請劉備來議事。

    劉備得到消息後,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連忙星夜趕到徐州,沒來得及休息,就到州牧府拜見陶謙。陶謙一看劉備來的這麽快,心中感傷,眼中含淚說道:“請玄德公來,不為別事:止因老夫病已危篤,朝夕難保;萬望明公可憐漢家城池為重,受取徐州牌印,老夫死亦瞑目矣”(心理活動:大耳賊,到底還是讓你這個王八蛋把我辛辛苦苦經營的徐州給弄過去啦你這個買賣做得好啊,跑來救援一場,便憑空弄了個州牧,看你來的這麽快,肯定是早就盯著我這邊呢,唉,引狼入室,我真是恨啊恨我這個身體不中用,恨我那兩個孩子不爭氣。算了,看在我把徐州都給你了的份上,好好照顧我的家族吧)聽了陶謙的話,劉備的心怦怦直跳,心中暗想:老天可憐,我劉備的春天總算是來到了,以前我做的最大的官兒不過是個縣令啊,現在來了個三極跳,馬上就要當州牧啦不過這陶謙老兒還有兩個兒子,他們要是從中搗亂,可是個煩,於是劉備說道:“君有二子,何不傳之?”(心理活動:要想讓我照顧你的家族,可以,不過你準備怎麽安排你的那倆個兒子?要是你死了,他們鬧事怎麽辦?這個你要是不給我解決了,老子到時候也不會給你一個死人麵子)

    看到劉備把話給挑明了,陶謙心中淒苦,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難挽回,所以他也不得不緊咬牙關道::“長子商,次子應,其才皆不堪任。老夫死後,猶望明公教誨,切勿令掌州事。”那意思就是你不必擔心我的那兩個兒子,一來他們都不傻,二來我會囑咐他們不要去觸你的黴頭這下子你可滿意了吧,隻要你好好的照顧我的家族子嗣,我陶家的人就是永不在徐州仕官便是劉備聽陶謙這麽一說,心放下一半,不過又一想,徐州還有不少的官員士紳,要是他們不願意我來當州牧怎麽辦。於是他又說道::“備一身安能當此大任?”那意思我這邊是雙拳難敵四手,你要是不給我留下個治政的班子,我這把州牧的椅子可就坐不穩了,不行,你還得給我解決了這個問題才能死

    陶謙看劉備得寸進尺,氣的又流了眼淚,但自己的把柄在人家手中捏著,他也不得不再次丟出張牌::“某舉一人,可為公輔:係北海人,姓孫,名乾,字公祐。此人可使為從事。”又謂糜竺曰:“劉公當世人傑,汝當善事之。”然後目視劉備,那意思是:你看,我這邊能給你的都給你了,人才給你了,官員和世家的領袖也給你了,你的這個位子不出意外就能做的很穩了,我這邊也快不行了,這場戲趕緊結束吧,別演了劉備則是緊緊握了握他的手,給他個眼色:看在你這麽支持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吧,你的家人我會照顧,你就放心的去吧,不過這個戲我可還得演下去。

    於是劉備終是推托,陶謙實在是撐不下去,沒法陪他演戲了,以手指心:你這個大耳賊可一定要記好自己的承諾,不然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用眼神恐嚇一番之後,死了。於是徐州的軍民便開始為陶謙辦喪事。人走茶涼,喪事弄了三天湊夠了禮數便快速結束,糜竺等徐州官員接著便捧牌印交送劉備。這種事情在古代要推辭幾次才能接受,所以劉備強忍著心中的,固辭之。糜竺可沒有耐心陪著劉備演上幾天的肥皂劇,於是第二天便鼓動起一些閑著沒有事的徐州百姓,擁擠府前哭拜曰:“劉使君若不領此郡,我等皆不能安生矣”既然有了這個聲勢,關羽和張飛便出來給劉備搭台子,再三相勸。看看火候卻是差不多了,劉備才答應權領徐州事;使孫乾、糜竺為輔,陳登為幕官;盡取小沛軍馬入城,出榜安民;然後將陶謙臨死前寫下的,推薦他劉玄德為徐州牧的奏表,差人八百裏加急申奏朝廷,才算是最後定案。

    當然,這個都是原時空中三讓徐州的劇本,在這個時空,麵對,陶謙可真是不能用對付劉備的那一套手法了。首先來說,他對就不能試探,因為人家不會搭理你的試探。和那個時空的劉備不一樣,劉備那是無名無權,窮光蛋一個,徐州對他來說可說是個不能放棄的誘惑,所以陶謙能拿捏劉備一把。可現在的陶謙卻不能拿徐州來誘惑。的確,徐州牧的官位不小,可人家張雲封征南將軍的職位也僅比徐州牧略遜半籌而已,更何況,人家是劉宇手下的寵臣,就是你陶謙不讓,人家回到長安,過上兩年照樣能混到一州的首腦,所以這個徐州牧的頭銜對壓根就沒有多少用處。

    唉,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啊思前想後,陶謙還是覺得這個事兒得好好考慮清楚之後再進行操作。說起來,陶謙麵對時所想的東西和原時空不一樣,畢竟不同於那個時空的劉備,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隻能按照陶謙的安排到小沛去屯兵。對,陶謙可不敢存著安排利用之心,人家真要是不高興,拍拍屁股回長安就是了,根本沒啥可擔心的。如此一來,一旦陶謙將讓徐州的話說出口,而接受了,那就肯定是不能更改了。想想自己的那兩個兒子,陶謙又歎口氣,知子莫若父,真要是讓這兩個小家夥中的一個當了徐州牧,怕是徐州不出半年就會被周圍的勢力給並吞掉,到時自己的整個家族都將淪為階下囚,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而如果肯接下這個擔子,憑他的實力,憑他的背景,徐州肯定能在強敵環伺之下得以保全。這樣陶氏家族也就能夠保全了

    嗯,這件事怕是勢在必行了為了自己家族上上下下的安危,陶謙還是暗自做出決定,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時機,把拴在徐州牧這個位子上,靠他來保全徐州百姓和陶氏家族正在想著,馬車停下,原來州牧府已到。下得車來,見跟隨著陶謙車架的徐州眾官員也已經來到府門前。“哦,諸公,天色已晚,雲封也已經勞累數日,今夜大家便就此散去吧,待明日雲封修養一夜之後,再至府中議事不遲”見麵帶倦色,陶謙連忙上前來替他解圍。

    這個時候陶謙畢竟還是主政的首腦,眾官員聽他如此說,便不再糾纏,各自與道別後,乘車離去,等糜竺兄弟二人上前與道別時,拉住糜竺的手道:“今日天色太晚,不便至大兄處打攪。待明日公事完畢,林定親往府上拜見”糜竺給了他一個我什麽都明白的笑容道:“如此甚好,雲封啊,自你前往益州,愚兄家中也甚是掛念,此次徐州遭劫,本以為我等兄弟將天人永隔,未曾想你竟甘冒矢石,至此救援。今徐州之圍未解,公事為重,待你公事完畢,兄在家中待你前來”隨後又小聲說道:“小妹在閨中盼弟多年,明日當早來,也能稍解相思之苦啊”

    被糜竺說破心事,臉上也是微微一紅,再次拱手道:“謹遵兄命”糜竺笑著拱拱手,與陶謙道別後,與糜芳一同回府去了。等眾官走的差不多了,曹豹卻上來與道別,待客套話說完,曹豹低聲道:“賢侄,明日若有空閑,也到我家中小坐如何?世叔家中,也有一人,等了你多年啊”說完,也不等回過神來,便轉身走開,和陶謙辭別後,率眾離去。看眾人皆回府,陶謙才又來到身邊,卻發現他正在那裏發愣,心中納悶,便搖晃手臂道:“賢侄,你這是怎麽了?莫非是有什麽事不成?”被陶謙一搖,才回過神來,卻是麵容苦澀的問陶謙道:“世伯,小侄有一事相問,曹世叔之女,至今未嫁嗎?”陶謙頓時恍然,和曹曦、糜環之間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看這副摸樣,陶謙也有些撓頭,歎口氣道:“雲封啊,世伯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世伯也弄不明白了,不過曹家的那個丫頭,確實是沒有嫁人,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向她求親,都被她給拒絕了。”說到這裏,陶謙頓了一下,看低頭不語,便忍不住又說道:“雲封啊,世伯也是過來人,你是個極有主見的孩子,這件事定有自己的想法,不過世伯還是想告訴你,這人活一世,有很多債能欠,可也有很多債欠不得,這裏麵最欠不得的,就是情債啊不管什麽事,隻要牽扯到這個情字,一有不慎,便會落下終生的遺憾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啊”

    “唉”歎了口氣,腦海中轉過當年與曹曦、糜環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個喜歡穿著紅衣,圍在他身邊打轉,和他一起搞些令大人們哭笑不得的小惡作劇的曹曦,還有那個喜歡一身白衣,總是微笑著在一旁看著自己與曹曦搗亂的糜環。當年父親為自己選擇了糜環做未婚妻,他自己也對這個總是很安靜的女孩很是喜歡,但那個總是圍著他說說笑笑,能和他一起打打鬧鬧的女孩子的身影也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本以為在時間的流淌中,那些過往的記憶會變得暗淡並最終消散,本以為曹曦這些年裏會嫁給他人,卻沒想到,她竟然一直在等候著自己。陶謙的話沒錯啊,情債,情債難還啊,若是處理不好,怕是會造成三個人的悲劇也說不定

    看愁眉不展,長籲短歎,陶謙也沒有更好的建議,隻得勸道:“雲封啊,這種事情不是一時半刻便能想清楚的,也不是短時間內便能解決的了的,你這辛苦了好幾天,明日還要應付曹操,還是先將此事放下,放寬了心,好好休息一夜,有什麽事,都放在明日再說吧”

    想想,也卻若陶謙所說,感情上的事,不是一兩句能說清,一兩天能辦完的,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先集中精力應付曹操,等到徐州大劫過去,自己還有很多時間去處理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於是便隨著陶謙進到州牧府中。陶謙出去的時候便已經吩咐手下人將花園邊的小跨院收拾出來,進府後,他知道急需休息,便將其帶到房間,說了兩句客氣話,便告辭離開了。

    這兩天也確實是累了,自打從長安出發,因為記掛徐州戰況,時時憂心,也沒能睡幾個安穩覺。此時進了徐州城,心放下來了,多日來積攢的疲倦也一齊湧了上來。所以在叮囑了外麵侍候的陶府侍從幾句話之後,便關緊房門,倒頭便睡。

    這個多事的夜晚便在各方不同的反應和心情之下過去了,第二天天光放亮(大約後世的八點半左右),晚上也沒能再入睡的陶謙便來到的房外,見房門依然緊閉,便喚來侍從問道:“張將軍可曾醒來?”那侍從連忙道:“回老爺,張將軍尚未起床,且昨夜張將軍與小人說,今日不必喚他早起,等他睡醒後,自會出來。”

    陶謙點了點頭,自語道:“看來他是真的累了,也罷,反正是守城戰,他來或不來,並無太大差別,如此便等他睡到自然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