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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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遠門那群人在前麵開路,寧卿的速度快了不止一成,很快就將雙方的距離拉近。
相比起寧卿這邊的輕鬆,道遠門、清塵派和賀家人組成的聯合小隊走得似乎十分艱難。
一開始,寧卿還是追了很長一段距離,才發現了另外兩具屍體,可隨著路程的推進,零星屍體出現的間距越來越短,甚至開始出現殘肢斷臂。
地上鋪滿了血色,戰鬥的痕跡一路向前,地上除了修士的留下的,也出現了野獸的線索,恰恰與寧漸之前的猜測相吻合,隻是數量看起來並不算多。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親朋,而是你的對手,寧卿對清塵派和道遠門的了解絕不算太少,甚至看起來挺神秘的賀家人他也交過手,對他們的實力還是挺有信心的。
可幾十個人合力之下,他們看起來每前進一步仍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可以說是被數量不占優勢的野獸們完全壓製著,這情況怎麽看怎麽詭異。
寧卿一邊跟在他們身後獲取著便利,一邊在行進的過程中感覺到更大的威脅,不由得控製著自己的速度,越發小心謹慎起來。
在戰鬥方麵,寧漸的經驗比寧卿要充足許多,作出的判斷也更加快速準確,遠比寧卿更早繃緊精神,也比寧卿更早下定決心。
當他從戰場遺留的線索中提取出足夠的信息,確認那群詭異的野獸將對他和寧卿產生巨大的威脅時,他便當機立斷提議寧卿換條路走。
寧卿聞言就幹脆地停下腳步,唇邊揚起一個笑,問道:“你確定要換條路走?這不會影響你的計劃嗎?”
寧漸仍然沒有將事情說出,但同樣也半點沒在這件事上糾纏,幹脆堅定地表示:“我所欲者,不過師兄安穩。一點疑惑,如何能與師兄安危相比?若是師兄性命無礙,便是不知道又能怎樣?”
盡管還不知道寧漸打的是什麽主意,但聽到寧漸這樣幹脆的話,感受到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寧卿一下就覺得舒服多了。
心情迅速飛揚起來,寧卿反過來勸說起寧漸:“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好奇心特別重的人,所以讓你多想知道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既然這麽重要,我們完全不應該因為危險就止步不前。”
“修真這條路千難萬難,踏上這條路之後,一路上有多少艱險誰也不知道。可不管是我也好,是別人也好,既然已經踏上這條路,就沒有龜縮不前的道理,畏首畏尾並不可取。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就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危險就退縮。”
寧卿這樣的心態其實是好的,可是寧漸堅決不同意:“若是連命也搭上,知道的再多又能如何?師兄若是想多收集信息,不若等事態平息再回來探查。”
寧卿嘖了一聲道:“不錯嘛狗剩,我還沒說道歉呢,你就學會搶答了!難得我這麽正正經經地說一番話,你竟然用這麽不符合你畫風的答案回答我,我跟你講,我要鬧了哦。”
寧漸半點不為寧卿這種口氣所動,一副“你要鬧就鬧、我就是這麽淡定”的樣子,堅持自己的觀點,半點也不動搖。
看到寧漸這麽有決心,寧卿的心情又好了一點。
他定定地望著寧漸漂亮的黑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似乎是在發呆,又似乎在想著什麽。在寧漸擔憂的目光中,他忽然就笑了:“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寧漸搖頭道:“不必再提,師兄且與我繞道而行罷,通往古城的路不止一條。”
寧卿當然沒有答應他的意思,倒是苦口婆心道:“我跟你講,有位偉人說過了,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但是吧,我也知道,有困難要上不錯,可是盲目的上是不可取的,為了咱們兩個的安全,我肯定不會衝動的。”
“你看現場雖然留下了許多痕跡,可是你也說了是野獸,一般的野獸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嗎?而且你真的能確定,這種水平的野獸數量就這麽少?萬一咱們獨自行動的時候,突然也蹦出兩隻這種的來怎麽辦?”
寧卿賣力地勸說道:“你看有這麽多的不確定性,咱們還是繼續先跟著這些人走一段看看情況再說吧。假如危險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高,那咱們可以繼續跟蹤,也不用打亂計劃了;假如情況不太妙,那咱們腳底板抹油開溜就是了。”
寧卿這麽說似乎挺有道理的,但實際上前後邏輯它是有點兒站不住腳的。
講道理,在這種不確定性越高,危險性越大的情況下,這麽詭異的生物到底是轉頭就走遇到的可能性大,還是非要作死跟上去遭遇一個照麵的可能性大?毫無疑問,當然是後者啊!
寧漸的做法其實很對的,既然已經能夠通過以後的信息確定危險性高,那麽早點避開危險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什麽收集信息之類的,在一個照麵肯定會被發現的情況下,那簡直就是作死啊!
然而就是存在這麽明顯漏洞的勸說,竟然改變了寧漸最初的想法。
要說寧漸被寧卿帶的腦子也抽了吧,那也不至於,因為一直以來,寧卿都是通過蛛絲馬跡推測事情的,寧漸早就習慣了情報對於寧卿的重要性。
因為重要,所以重視。寧卿考慮問題的時候會把角度直接帶向情報方麵,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以此為出發點作出設想的方式,漸漸也改變了寧漸的思維方向。
而且寧卿還有一個十分好用的技能,那就是他的畫風導致他在做某些別人看起來不太正常的事情的時候,自己卻能理直氣壯地把歪理說得像真理,簡直是自帶一種特殊的同化buff,時不時的就要發動一下。
而寧卿自己也承認,自己從來都是一個畫風不怎麽正常的人。明明是正常的話,被他說出來味道就變得很奇怪;明明是不正常的話,被他說出來就變得十分正常。
他覺得他自己這種技能,在麵對寧漸的時候尤為好用,反正寧漸也早就習慣了他這種奇怪的畫風,甚至連思考方式都被他潛移默化,當然不會覺得他這種勸說方式有什麽問題。
而隻要寧漸的想法一被他帶偏,寧卿就可以把寧漸拉到和他同等級的水平上,然後用比對方更豐富的經驗打敗他,讓他聽從自己的意見。
被寧卿帶到溝裏去了,寧漸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冷靜下來以後,竟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事實上,寧漸想要知道的東西真的很重要,要讓寧漸就這樣放棄他的確也有點不甘心,所以在寧卿的勸說之下,他竟然感覺見機行事簡直是最好的辦法了。
微微歎了口氣,寧漸有些失神。
雖然已經和寧卿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可他活得畢竟更久,生命中的大多數時間都是一人獨行,即使偶有隊友,除卻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剩下相安無事、彼此扶持的時間,在他漫長的生命中隻占了極少一部分。
況且魔修之間便是有真情那也有限,人與人之間看著碰撞激烈,其實隔閡遠比想象中更深,彼此之間能給予的感情絕對都屬於奢侈品。
相較之下,反而是相處時間算不上多長,可感情更為貼近的寧卿更讓他感覺到溫馨。
寧卿和那些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目的的舊友不同,他的所作所為更多是真心為了寧漸著想,自然讓已經破開心防的寧漸更為看重,也更為感動。
這真是一段感天動地的感情啊!可今天我們要講的,其實是一個鬼故事,那就是——
寧卿這樣提議的原因,並不隻是他所想象的那樣為他著想,還受到了其他人的影響。
對啊,就許你寧漸在背後暗搓搓地和別人聯係,不許他寧卿也暗搓搓地找了個人詢問狀況嗎?
而當寧漸痛快地答應了寧卿的提議時,或許他還根本沒有想到,明明已經找他合作的玉露燈,竟然會直接和寧卿聯係上,又簽訂了一份守望互助的協議。
雖然寧卿和玉露燈不是同類,在玉露燈身負重傷的情況下不能直接進行對話,但是相似的氣息也對渴求真相的寧卿極具吸引力。
被卷入這麽多的事情裏,寧卿難道會不想知道真相嗎?未來有可能有那麽多危險,寧卿難道不想早一點得到相關信息嗎?
其實寧卿的好奇心不算重,那是在事情和他沒有太大關係的情況下。假如牽扯到他自己,尤其是與性命方麵相關,那麽蛛絲馬跡他可能都會細究。
本來他就為了自己的推測而發愁,也為了寧漸瞞著他不快,這時候玉露燈攜著無數信息、帶著誠意上門,寧卿難道就能下得了狠心放棄這個機會?
狠勁兒寧卿是有的,可那往往是在寧卿選擇豪賭的時候。
寧卿知道玉露燈會給他帶來危險,可是玉露燈不但奉上了進入秋潭古城的線路圖,將其中可能遇到的危險一一標注,還給出了諸多對寧卿有用的天才地寶資料,又以性命為質,直接發下了一個涵蓋方方麵麵的毒誓,寧漸當然願意賭一賭。
想要高收入自然會遇到高風險,寧卿對此想得是很清楚的。
如果玉露燈真的有誠意,那他所做的這些都不會對寧卿造成威脅;如果玉露燈身懷秘法,有辦法逃避他自己設下的陷阱,那能夠許下如此多利益。就證明他勢在必得。
那麽與其讓他花樣百出的算計兩個人,還不如這次就答應下來,以不變應萬變,尋找破綻以圖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