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好些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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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兩旁的軟泥上留著半個馬蹄印,看來是馬的左後蹄,淤泥裏的水才滲出一些,顯得十分新鮮。
幾名大漢不由往溪穀上方看去,那道溪穀中峭石嶙峋,不過春夏漲水,大多石頭已被磨得消了棱角。更重要的則是,若是不懼這溪水奔流,這條溪穀顯然也算是一條通往山中的天然石徑。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幾乎連一絲的猶豫也沒有,紛紛提韁催馬,一個接一個縱馬踏入溪水,向山穀中奔去。
溪穀曲折,有些地方甚至狹窄到隻容一人一騎而過,兩邊山崖滿是青苔,不住往下漱著水滴。幾名大漢提高警惕,小心謹慎地向前行進著,正走到另一個巨石懸空,兩側狹隘之處,溪水淺淺聲中,竟隱約傳來一聲馬嘶。
幾名大漢臉上盡皆一喜,這條路上除了杜若與他們,本來沒有別的人再騎馬經過,既聽到馬嘶聲,想來杜若已在前方不遠處。
他們臨到此時,行事更加謹慎,翻身下馬步行涉水穿過那巨石橫空之處。
他們一共五人,前麵四人已在巨石之下,最末那人才要進去,便覺頭頂襲來一股殺意。
他不及向上看去,隻驚怒地大吼一聲,身形後退同時雙手腰間交錯一抹,從上麵倒翻而下的一支長劍。
而前方那座與山體相連的巨石此時竟轟然一聲壓將下來,裏頭的四人聞聽變故之時卻已無法反應,隻領頭的那人當先竄了出去,其餘三人竟活活被覆壓在巨石之下,三聲慘呼短促而淒厲,轉瞬即戛然而止。
從巨石上翻身下來的自然是杜若,他又豈會被那長劍擋住,腳尖隻在塌陷下去的巨石上一點,劍光夭矯迅捷地一轉,便自那人斜旁穿過。
那漢子怒吼變招,他抖腕一劃,劍刃半成弧形,劍尖已截斷那漢子左手腕脈。
再順勢一帶,那漢子左手握著的劍失了力道準頭,竟被他撥得差點掉落。
他不待對方再行變招,劍身彈回,劍勢不變,一舉貫入那漢子胸膛。
他這幾下動作也是兔起鶻落,雖然迅疾,卻並不花巧,一劍穿出,便即震散那漢子的全身力氣,令那漢子臨死連反擊亦不成。
雖說,他武功比不上白尋南絮他們,但是對付這一個已經亂了心智的人是綽綽有餘了。
他嘴角邊噙著一絲冷笑,拔出劍來,看也不看倒下的那漢子,側身一轉,剛巧避過巨石後幸存那人無聲的身上來的鋼錐一擊。
那人一擊落空,猿猴般敏捷地抽身一退,再蜷身而上,那把鋼錐又細又長,與古時力士常用鐵椎大相徑庭,招式亦極詭異。
杜若並不在意,左一劍右一劍抵擋著那人的攻擊,竟是遊刃有餘,還抽得出空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那人閉嘴不言,隻管將那支鋼錐從各種詭奇角度往他身上招呼而去。
杜若又道:“你們跟著我想做什麽?”
這一回劍“嗤”一聲在那人肩膀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那自然是警告之意。
那人卻恍如未覺,兀自揮舞鋼錐攻擊不已。
杜若略一皺眉,身法陡然加快,唰唰幾劍將那人迫得連連倒退,他亦欺身近前,左手劍鞘同時舞動,點了那人穴道。
那人身軀一僵,瞪著他軟倒下去。
他若有所思地探下身去,從那人懷裏摸索著,果然摸到了一個牌子。
手指一勾,閃亮閃亮的銅牌頓時顯現了出來,上麵隻綴了一個字,“暗”。
再看反麵,一個龍飛鳳舞的“青”字。
暗部?
青衣?
想來剛才看到的那個男子還真的是玄青色的衣服,看來那南絮果真是回來了。
要不還有誰能動用暗部最精銳的力量。
哼——
杜若喃喃道:“原來竟然已經追查到這裏來了?果然名不虛傳。”
他一麵說,一麵冷聲笑了一下,道:“你們倒是如此的不怕死,可惜,我不能放你回去報信了,反正青衣也早晚會追到這裏。”
那人牙齒咬得更緊,雖不說話,卻知道自己幾人這破綻露得著實有些大,隻聽杜若又道:“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我已經知道了,你說與不說也沒有關係了。”
他自言自語似的說罷,手上劍一落,毫不留情地斬飛那人頭顱。
他再回頭往巨石底下看一眼,搖了搖頭,推劍回鞘,俯身撿了幾塊石頭將堵在溪口的五匹馬趕得回頭,自己卻繼續向溪穀深處。
他的那匹棗紅馬,確然就在前方。
這幾人中少了兩人,青衣和一個人。
杜若仔仔細細的把自己的行蹤掩蓋了一番,這才一騎風馳電掣地飛奔而去。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房屋。
熟悉的令他倍感親切,他還是頭一次為回到這裏如此興奮,盡管他離去也不過幾天的時間,但想起鍾靈,這幾天便變得十分漫長。
一想到這些,路上遇襲的事也算不得什麽了。
他不待坐騎跑至門前便翻身下馬,將馬鞍上係著的包袱抓下,身形一晃,那門口的仆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句“老爺回來了”才說了一個字,他就已經消失在屏風後麵。
這過了幾天,卻不知鍾靈的身體有無好轉。。
杜若走進後院,一眼便瞧見那石潭邊上架著一架新編的竹床,上頭罩了頂軟羅傘,堪堪遮在竹床頭上。
鍾靈閉著眼滿臉不豫地躺在那上麵,身上紮著許多銀光閃閃的長針。
大夫在旁側還撚著針,全神貫注的,分毫無有他顧。
那兩名仆人一人扇著爐子煎藥,一人則小心翼翼地切著藥材往篾籮上翻曬,竟是成了那大夫的小藥童了。
杜若瞧了幾眼,大踏步的走過去,兩名仆人瞧見連忙見禮道:“老爺。”
連竹床上閉目假寐著的鍾靈也驚醒了,仍是蹙眉冷淡地盯著他,唯有那大夫神色如初,隻管撚著銀針在鍾靈胸腹穴位上刺入,並不理會。
杜若著意往她麵孔上細看了一看,道:“好了些麽?”
鍾靈不答,然而杜若自看得出她麵色好了許多。
先前的蠟黃幹枯消了不少,麵頰雖依然消瘦,皮色卻有了幾分水潤的光澤,倒另有一種清臒之美。
他當然全忘了自己前一次來時對鍾靈做過的事,瞧見鍾靈這樣清俊可人的樣子,忍不住就俯下身去撫摸那微帶了些血色的麵頰。
鍾靈嫌惡地扭頭避開,隻是身子躺在竹床上,想必是給那大夫製住了穴道無法動彈,杜若的手仍是落在她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