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惡心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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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見鍾靈態度不佳,杜若也不生氣,順勢便在她薄薄的耳垂上捏了一捏,又道:“這樣兒的乖順可不多得,真將你治得好了,又該不讓我省心了。”

    鍾靈兀自晃了晃頭,好容易才忍住轉頭咬他一口的衝動,幹脆閉上眼不去理會他。

    杜若目光自然也就注意起那正給鍾靈紮針的大夫來,問道:“她的病勢如何?”

    那大夫往鍾靈看了一眼,正紮好一支銀針,便起身以幹布擦了擦手,朝杜若點點頭,轉身走向草屋那邊。

    杜若瞧他這陣勢,竟是不方便讓鍾靈聽見一般,雖然生性涼薄,但因著某些緣故,卻也當真擔心起來,手上動作也不暴戾了,反是輕輕地在鍾靈額頭上摸了一摸,才跟著大夫過去。

    鍾靈好像也覺出他這動作的不同,睜眼轉頭,看著他與大夫離去的背影,神色也變得複雜。

    卻不知她在想什麽,鍾靈神情怔怔的,她心裏的那些積鬱和痛苦,會不會隨著生命的漸漸消逝而淡化?

    不會的,鍾靈閉了閉眼睛。

    杜若同那大夫談了一會兒,那大夫便又回來給她拔出銀針,杜若若無其事的,好像並沒有什麽壞消息似的,在竹床邊上坐下來,隨手撈起她的一縷黑發,放在唇邊親了一親,道:“靈兒,你怎麽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大夫並沒有給你刺中啞穴吧?”

    鍾靈真是極不喜歡他這樣故作溫柔的語氣與態度,冷冷地道:“我要說什麽?”

    杜若正要說話,她又道,“你想聽的話,我就是帶進陰曹地府也不會說給你聽。”

    那旁邊的兩名仆人聽見這話,神色不由都有些怪異。

    杜若歎了口氣,道:“自然是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問什麽就問什麽。若是覺得這兒人多不方便,那麽等一下給你治療結束,我們進去屋裏聽你說。”

    這兩人的話似乎越說便越讓人產生奇怪的聯想。

    那大夫雖是專心致誌,聽聞到也不由咳嗽一聲,道:“姑娘身體未愈,不宜受到刺激。”

    杜若道:“受到刺激又會如何?”

    那大夫眉頭一皺,道:“那自然是病上加病,更難治愈了。”

    鍾靈忽冷聲道:“你方才便沒聽見?他從來沒想過要治好我,所以你倒也不必如此認真。”

    那大夫這幾天大約也被鍾靈這脾氣弄得焦頭爛額,也不搭她的話,卻向著杜若看去。

    說到底他還是杜若請來的,是死是活當然看東家的意思。

    杜若撫著鍾靈的麵龐搖頭道:“你這話又說到哪裏去了,我難道是故意要將你活活在這裏拖死?你自己想想,我到底對你怎樣,倒是你一直對我動不動就動刀動劍。”

    那大夫已將銀針起盡,鍾靈也終於能夠動彈,手往竹床上一撐便想翻過身去。

    隻是她身子維持一個姿勢太久,手肘僵硬,一撐之下關節一酸,整個人便朝著床下滾落下來。幸得杜若就在旁邊,忙一把將她接住抱在懷裏,好氣又好笑地道:“這卻是做什麽,要將病摔得更嚴重些麽?”

    鍾靈一下伏在他的懷裏,臉頰上不知是用力過度還是氣惱,竟浮起一片紅暈。

    杜若多年來與鍾靈從未有過肌膚之親,那倒不是杜若多麽正人君子,隻是一開始,他對鍾靈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後來有了那方麵的心思,鍾靈偏生又不識管教,不肯等他。

    而鍾靈在那逃走之後也絕不願與杜若親近,那也不是她不喜歡杜若,而是在流月那裏聽說杜若的所作所為,才知道杜若接近自己並不是出自真心。

    她當時從懸崖處跌落下來,每日每夜的骨頭酸疼,那時陪著她寬慰她的就是杜若,在那樣淒慘的情況之下,又遇到這樣溫柔體貼的人,不由她不傾心。

    哪知杜若此後竟然那般對她,既然不愛,為什麽還要那般羞辱於她。

    現在又假惺惺的來尋她,這算什麽?

    他就是貪婪,鍾靈太了解他了,有了一個流月還不夠,偏生還要再納一個。

    可惜,她從不會遂他的願。

    隻要他杜若還存在這般心思,她便不從。

    怎麽能甘心委與人身之下。

    這多年的愛恨糾葛在一起,杜若能在一瞬間之內將之化作雲淡風輕的過眼雲煙,她卻委實不能就這樣同他共墮入那含混不清的愛欲之中。

    因此微一失神,便即恢複清明,將身子撐起,眼神刀子般鋒利地盯著他眼道:“杜若,你總問我什麽不肯原諒你,是不是?”

    杜若一怔,還沒答話,鍾靈已又閉眼,笑了一下道:“我以往懶得與你分辯,今天索性同你說個清楚,一想到你家裏的那位,別說是她,就是連你,你們兩人,不論哪一個,想起來,我都惡心的想吐。”

    她這話說得太過鏗鏘,就是杜若也沒法將之隨意忽略過去,加之她言語中又刻意貶低了杜若,杜若的麵色立時便沈了下來,對著她雙眼盯了好一會兒。

    鍾靈始終不肯示弱,神態中冷笑蔑視之色堅決得很。

    杜若默然不語地一伸手將被子拉了過來蓋在她身上,自己起身抖了抖揉皺的衣衫,一低頭穿出了屋子。

    鍾靈被被子重重的壓在床上,胸腹間的原先有些消散的鬱氣竟又團團地圍攏上來,將她堵得幾乎喘不過氣,隻想到杜若不會再來,便輕鬆得笑了幾聲,然而幾聲過後,她也不知怎麽回事,語聲變得哽咽,竟又哭了出來。

    杜若素性剛愎,凡事隻當自己是絕對的正確,錯的自然便是與他作對的旁人,因此縱容了流月對鍾靈做了那般的事,他心頭縱然亦是煩悶之極。

    可是,那時候他是惹不起的流月的,他兀自不肯去想自己的問題,隻一味固執地以為那是鍾靈不肯順從自己的錯。

    說他心中不曾後悔,那是假的。隻是他從來不曾以為那種心頭煩恨之意乃是後悔。

    此時鍾靈卻再經不起他的折騰,他以往每次在鍾靈床前呆了良久,總是僥幸地想著等她好好休息一陣,身體將養好了,便依然如以往一樣──或是將她那硬脾性也磨滅了更好──兩人便在一處,好好過些日子。

    他往常從未如此心煩意亂過,雖然往好處揣想著,那心中卻依然懸惴惴的,盡管嘴硬得不肯承認,其實卻明白鍾靈十有八九是再也不會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