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預謀已久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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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娜從醫護人員手中接過自己的隨身用品,帶著感激的心情,向所有的鞠舉了一個躬,轉身進了候機大廳。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眼淚。
兩三個多月的細心調養,阿爾娜已經恢複了以往的神采。這讓她的每一個舉止,都引來無數男人關注的目光。
換做半年前,阿爾娜會為自己受到如此多的關注而開心,但是,今天,當自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國度,即將回到那個依然充滿著硝煙和炮火的自己的祖國時,阿爾娜有點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將會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一種孤苦感,讓她心中有些發顫。
身邊的所有親人,已經葬身在阿姆利則城那一片瓦礫之下了。
曾經很親昵的人,如今更是生死未卜。這怎麽不讓她傷心。
機場大廳裏,傳來自己所要乘坐的飛機航班,即將起飛,開始登記的廣播。阿爾娜精神不振的起了身,隨著人流,魚貫著沿著長長的通道,登上旋梯,進入運十二寬大的機身。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阿爾娜閉上眼,強壓住自己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
“小姐,您是不是坐錯座位了?!”
睜開雙眼,阿爾娜看見一名美麗的空姐,正微笑的看著她。空姐身邊,一名老嫗手拿著機票,正在反複對比著自己座位上和機票上的序號。
“沒有啊!”
阿爾娜把機票交到了空姐手中。
“小姐,對不起,您的機票是在商務艙,這裏是經濟艙。”空姐臉上的微笑依然是那麽燦爛。
等空姐幫助老嫗安排好座位,阿爾娜被帶到商務艙。
一進商務艙,阿爾娜就忍不住又生出感歎,為什麽人要分三六九等呢?同樣是坐飛機,商務艙和經濟艙的空間布局以及機上的服務設施,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巨大區別。
一排兩座的寬大靠椅上,另一個座位上的一個人,正用張報紙將自己的頭臉罩著在那酣睡。阿爾娜沒有心情關注身邊那人的性別、年紀和長相,滿懷愧疚的坐下了。
自己在中國舉目無親。和那幫白衣天使們,也僅僅隻是醫患之間萍水相逢的關係。麻煩了他們好幾個月自己沒有一分錢的表示不說,臨走還要讓他們再破費一次,真不知道怎麽報答這些好心的中國人啊!
心情不好,阿爾娜也沒多想,躺在靠椅上,閉上眼睛想心事。她現在最關切的還是那個‘活死人’的情況。
輕輕的,有人在為她蓋毛毯。阿爾娜立即警覺地睜開雙眼。
這是幻覺嗎?人們常說久思成夢!
徐寬正微笑的看著自己呢!
應該不是他,不可能是他啊。阿爾娜伸手向把眼前的這個幻覺擊退,但是,手掌落下的地方,居然是一個有著正常人體溫的肉體,還有就是那漸漸俯下身,壓上來的雙唇,一個濕漉漉的舌尖,正在努力向自己的口腔裏麵擠!
有人在利用自己的幻覺占便宜!阿爾娜自我保護的潛意識,讓她第一時間奮力將對方推離了自己的身體。
怎麽真的是他?
徐漢正滿臉委屈的望著自己。
“徐……漢,真的是你麽?”阿爾娜似乎還不相信地伸出手,輕輕地觸摸了一下。
“哇”的一聲,當確認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後,強烈的情緒落差,讓阿爾娜失聲大哭了起來,與此同時,剛才還輕柔觸摸的雙手,突然變得瘋狂起來,徐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阿爾娜撲倒在座位上,一雙濕潤的雙唇,狠狠的印在了他的臉上……
飛機機艙內,響起了美妙的愛情歌曲……
當阿爾娜滿臉通紅,渾身燥熱地脫離徐漢的懷抱後,在他們的身旁,遞上來一個托盤。托盤上,兩個在機艙內璀璨燈光照射得熠熠生輝的鑽戒,放射著耀眼的光芒。
“阿爾娜,嫁給我吧!”徐漢單膝跪地,將其中的一支鑽戒,舉在了阿爾娜的麵前。
這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時刻麽?!隻是略作沉吟,阿爾娜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戒子套上阿爾娜手指的瞬間,機艙內下起了花瓣雨……雅塔娜適時出現在徐漢身後,她的身旁,是一些徐氏集團的員工和親戚朋友,隨著兩人深情擁吻,掌聲喝彩聲在機艙內再次響起……
徐漢臉上的幸福雖說讓自己無話可說,但是,眼前的一切,還是難以讓雅塔娜滿意。相比郭川婚禮的隆重,徐漢的婚禮,似乎太簡單了,不行,自己說什麽也要為他們兩在巴基斯坦國內再補辦一次隆重的婚宴。
雅塔娜並不知道,她的這個想法,在一兩年前,將會受到許多人的迎合,但是,現在,舉辦一個世紀婚宴的想法,顯然有些不恰當。
阿姆利則城的勝利,依然難以掩飾巴基斯坦軍隊在其他各個方向上節節敗退的頹勢。
阿波漢納將軍,這一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在和北京方麵保持聯係。一方麵,他希望獲取更多的軍援;另一方麵,他希望中國方麵直接派軍幹預,最次也要派出一個軍事顧問團,負責戰場的軍事指揮;當然,他也很關心徐漢的傷情,並希望他能早點回國。
中國方麵這一次很明確的告訴巴基斯坦方麵,軍售和軍隊甚至是軍事顧問團,中國政府的一兵一卒這一次都不會出現在巴基斯坦國土上。巴基斯坦人,要自己想辦法!
一向友善的中國人,這一次為什麽這麽絕情?!阿波漢納將軍有點納悶了。後來,有人轉交給他的一封信,讓他明白了中國政府的真正目的。
予人千金莫如授人一藝!這是中國人的老話。巴基斯坦人的安全不可能總是依靠他人維護!
阿波漢納將軍把信上的每一個字句仔細讀了幾遍,漸漸的開始心中有底了。
接到信的第二天,巴基斯坦各大報紙,開始對阿姆利則城守衛戰的勝利,開始了深入而細致的報道,通過對生還者和幸存者的采訪,從這些幸存者的口中,許多記者,反複聽到了一個名字:徐漢!徐漢!!徐漢!!!
當對徐漢身份的深度挖掘之後,嗅覺敏銳的記著,立刻意識到,這次采訪的深刻背景和意義,一場聲勢浩大的造神運動,開始在巴基斯坦新聞結構被煽動起來了。
徐漢並不知道,自己在北京的那個密室內,被人傳功療傷的,直到康複的這三個月內,自己已經由一名生死線上僥幸逃生的幸存者,變成了一個可永生的戰神,特別是當新聞記者深度挖掘後,獲知徐漢和那個傳說中的人物的血脈關係後,巴基斯坦人記憶中的榮耀感,被喚醒,戰場上屢屢失利的陰霾之氣和迷茫被堅韌的信念所取代:巴基斯坦軍隊是不可戰勝的!
當獲知徐漢這個戰神,到北京去取經後,人們的信心更足了!(徐漢到北京搶救的實情,被妙筆生花的記者們,虛構成了到北京取經,輿論導向作用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
這股來自民間的信心,很快傳導到軍隊,以往遇到印度和美軍就望風而逃的巴基斯坦軍隊,開始變得強悍了,類似於阿姆利則城焦土抗擊侵略者的英勇事跡,開始不斷湧現。
巴基斯坦軍隊在戰場上,雖然依然保持著劣勢,但是,沒有人把這種劣勢,當成是不可逆轉的劣勢,所有人都認為,這,隻是一個暫時性現象。當那位叫徐漢的戰神回歸時,一切都將得到好轉!
當飛機落地時,徐漢牽著阿爾娜的手,從機艙走出時,兩人被機場之上隆重的歡迎儀式嚇了一跳,當得知這場隆重的歡迎儀式,是為自己專門準備的後,徐漢更是驚異了。當徐漢被請進巴基斯坦國防部的高級轎車,再次露麵時,他已經換上了一件將軍服,而且,身份也發生了變化,他被任命為巴基斯坦南方司令部司令,全權負責東巴基斯坦戰場的作戰事宜。
徐漢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將軍,成為巴基斯坦軍隊雄霸一方的領軍人物,他隻是沒有想到,這種設想,這麽快就變成了現實!
太快了,快得讓他一時之間還難以是從!
和阿爾娜手拉手站在敞篷車頂,向沿途為自己夾道歡迎的民眾揮手致意,徐漢感覺到,自己明顯的有些緊張,他揮手的姿勢還不是那麽熟練,表情還不是那麽自然,但是,他相信,他也需要在場的所有的歡迎他的民眾相信,他的這種短暫的局促,隻是暫時的,他終會在補救的將來的某一天,把這種揮手的動作,演練得更加熟練更加的充滿信心,同時,他也會把自己的信心傳導給每一個巴基斯坦國民!
歡迎的車隊,行進至一個街道拐角時,徐漢突然意識到,某種潛在的危險,但是,這種危險信息,很淡很飄渺,甚至可以說很虛擬,就在他還在探尋這種危險的確切位置時,噠噠噠噠,一串槍聲響起……
被槍聲驚擾的人群,迅速的做出了反映,許多人驚恐的就地臥倒,一片倒地的人群中,一個手持ak—90式突擊步槍站立著的男人,在一片倒地的人群中,被凸顯了出來。
一擊不中,本應該繼續發起第二次攻擊的,不知為何,那名男子並沒有繼續扣動扳機,而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和徐漢對視著。在他的眼裏,徐漢沒有看到畏懼,而是看到了一種幸福!這是怎麽回事?!
“啪”的一聲,那名男子的身體搖晃了下,一股鮮血從胸口噴射而出,在這一瞬間,徐漢從那名男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希望的光芒!這種希望的光芒,如同流星一樣,在他嚴重閃爍了片刻後,隨之慢慢熄滅了……
驚醒過來的巴基斯坦民眾,反映過來,一些勇敢的人從地上彈起,迅速撲向了那名已經死亡的男子。隨後,更多的人撲了上去。一件,兩件……先開始是衣服,隨後,變成了一塊,兩塊的血淋淋的皮肉,最後,變成了一件兩件的人體組織的身體部件……
血紅色在空中飛舞……
“我這是遇到襲擊了麽?”徐漢和阿爾娜被身邊的警衛人員拉進防彈車,在警車淒厲的聲響中,沿著既定的線路,快速開進了總統府。
在那裏,徐漢將接受總統頒發的榮譽勳章。
三天的蜜月之後,徐漢不得不告別阿爾娜,從她溫柔的懷抱中脫離出來,乘坐專機,奔赴東巴基斯坦戰場,那裏,有數十萬被圍困的巴基斯坦軍人,等著他去解救。
蜜月三天時間裏,徐漢在和阿爾娜的‘戰鬥’勞累得休息之餘,特意留心了一下報紙。報紙上,除了報道自己盛大的歡迎儀式和接受總統頒發巴基斯坦英雄勳章的圖片和消息,還有一則更讓他關注的消息。
偷襲自己的凶犯的身份被確定了。是印度人!這和自己的料想,如出一轍。這個‘印度人’的戶籍資料,在印度官方的國民信息資料庫內,也許永遠也找不到!!
一個國家的穩定繁榮和昌盛,是由這個國家無數個默默無聞的英雄所構成,正是應為這些英雄默默無聞的無私付出,才構成了這個國家昂首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基石!
隨後兩天的報紙,不用看,徐漢都知道會是什麽消息,無外乎是一些聲討印度人卑劣行經、號召國民發奮圖強勵精圖治的鼓動!
如果說,印度人的入侵,隻是讓巴基斯坦人驚醒,那麽,這一次襲擊,將是巴基斯坦人真正開動戰爭機器的號角!!
一個國家,一旦轉入戰爭機製,將會爆發出什麽樣的力量?!徐漢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徐漢唯一知道的就是,印度人既然敢於惹事,那麽就必須為自己的衝動行為負責任。戰爭如何開始,是由印度人決定的,但是,如何結束,印度人已經失去了發言權,甚至巴基斯坦人,也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美國人在一旁盯著呢。
中國人難道隻是甘心永遠當看客?!
一場蓄謀已久的襲擊啊!當那名巴基斯坦人的無名英雄能夠了解身後的事情,他還會做出那樣無私的選擇麽?徐漢忍不住在心裏發出這樣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