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中常侍會見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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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如血。高大的柳樹下,白衣溫柔正一臉焦急的望著秦昭,見秦昭作繭自縛,急的眼淚就要落下來。夕陽照耀得她全身籠罩在金色流影中,白袂飄飄,恍若忘川河畔的出塵仙子。

    秦昭等人走到柳樹邊,黑矛一個激靈,忽然對著溫柔低語幾句,溫柔緊蹙的眉目間頓時舒展開來,竟衝著秦昭甜甜一笑,又惹得潘鳳妒火中燒一番。

    夜黑如幕。一襲白衣穿過洛水巷,健步如飛。

    “擅入趙府者,殺無赦!”門口12怒漢惡狠狠說道。

    溫柔心中雖是怕極,臉上努力保持鎮定,語氣鏗然道:“鹿嶺秦昭有難,煩請諸位大哥快快通稟!”

    12惡漢刷刷收回佩刀,齊聲說道:“秦郎若來,四門大開,不必通告---請!”

    “你說什麽?!”

    山柴瞪著豹眼緊盯著眼前嬌滴滴站立的溫柔,目眥欲裂,隨手拍擊桌案,檀木幾案上立即留下一道深深掌印,居室內充斥著他豹子般的咆哮聲:“趙昌這個老雜毛,我看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溫柔雖然第一次見山柴,見此人魁梧豪邁、愛憎分明,頗有俠義之風,繃緊的心立即輕鬆不少,俏臉之上梨花帶雨,泣聲說道:“請將軍……務必…搭救秦昭。”

    山柴大是慌亂,忙不失迭的擺手道:“哎哎哎,我說大妹子……弟妹啊,你別哭哇,老哥哥答應你就是了!”

    溫柔止住哭聲,一滴淚珠在眼眶你打著旋,輕聲問道:“不知將軍意欲何為?”

    山柴冷哼一聲:“叫幾個弟兄,血洗平郭縣獄,救出秦昭老弟!順道再給趙昌肚皮上補上幾個透明窟窿,而已!”

    溫柔輕輕搖搖頭道:“將軍萬萬不可莽撞,以秦大哥手段,若真要逃脫,區區縣衙大牢本就奈他不得。如今他束手就擒,小女子以為,秦郎另有苦衷。”

    山柴略一沉吟,他雖是性如烈火的漢子,但畢竟在趙府當差多年,磨去不少魯莽性子。山柴心念一動,笑道:“倒是有個辦法,能讓趙昌比尋死更難受!”

    油燈忽明忽暗,廳堂飄散著鬆脂燃燒的味道。一個黑色身影穿過竹海、轉過走廊,向趙忠宴息的內室走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綠柳靜靜灑落街頭。平郭城最有名的“醉紅樓”裏走出一個身穿醬紫綢衣的中年人,肥胖的圓臉上,一隻通紅的酒糟鼻特別引人注目。此人打了一通飽嗝後,踉踉蹌蹌的拖著步子往縣衙方向走去。

    陳三很得意!自從靠著亞髙公子的“力薦”,進入縣衙做了家老,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送來金子、珠寶等托他辦點事,昨天又被開錢莊的沈老二請到“醉紅塵”裏瀟灑一回,直到清早才起身趕往縣衙。

    想著昨晚上被自己蹂躪過十幾次的“小桃紅”,陳三的青光眼裏泛起浪蕩的神色,心裏正琢磨著什麽時候再去滋潤滋潤呢?冷不防,眼前白光閃耀,一名身披重鎧,手持長戟的校尉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可是縣衙家老陳三?”此人冷冷問道,臉色寒如九天玄鐵。

    陳三這會兒正帶著酒勁兒,指著眼前校尉破口大罵道:“反了你小子啦,也不去打聽打聽,整個平郭城,有誰敢擋你陳大爺的去路!趕緊給老子起開!”

    校尉也不答話,一聲不吭地握緊鐵拳,隻聽“噗”的一聲,瓦藍的天際下,劃過兩顆發黃的門牙!陳三捂著嘴,嘴角處淌出一條紅河。

    “你…….你……你,你到底是何人?”陳三不再托大,捂著嘴角問道。

    戰將從衣襟裏掏出一塊私符交給他,厲聲喝道:“將此符交予你家大人,告訴趙昌,就說私符的主人,三天後會來巡視平郭城,叫他好生做好準備!”

    陳三並不傻,他見這塊白玉私符造型別致,又聽眼前之人直呼趙昌名諱,再也不敢托大,口中連連稱是,一路小跑著溜到縣衙內室,劈裏啪啦地拍打著趙昌寢室的門板。

    “老爺,老爺,老爺出事了!”

    趙昌正左擁右抱的做著美夢呢,猛聽到門外趙三大喊大叫,怒吼吼的披衣起床,開門先賞了趙三一個嘴巴子,張嘴大罵道:“瞎了眼的狗奴才,老爺我好好著呢,出什麽事了?”

    趙三委屈地捂著自己的嘴巴子,一大早的被無端揍了兩次了,真是何苦來哉!伸手掏出白玉符牌恭敬地交給趙昌道:“老爺,您請看這個私符……”

    趙昌接過私符,先瞪了眼陳三一個白眼,這才仔細打量起手中玉製私符,陽光的照射下符牌熠熠生輝。趙昌翻開背麵,見到玉牌上的兩個隸書大字,隻覺腦海中如打過一記驚雷,臉色霎時間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咕咕冒出!

    “老爺,老爺您沒事吧?”陳三見趙昌打開了擺子,趕緊伸手攙他。

    “壞了,要出事了!”趙昌像提小雞子似的一把抓住陳三,急急問道:“說,是誰給你的私符?”

    陳三牙齒打著顫道:“是……是位校尉,隻是說玉牌的主人三日後會來咱們平郭城巡視。老爺,此人是誰呀,官職很大嗎?”

    趙昌一屁股蹲在門檻上,喃喃道:“大……大到通天了……不行,快備馬,我要親自趕赴郡裏。”

    趙昌趕到遼東郡守簡寧內堂時,簡寧正手持一冊朱簡,搖頭晃腦的吟誦名家名賦,見院內一陣喧嘩後,趙昌全身狼狽地站立門外,黑色的禪衣上滿是塵土。簡寧皺眉訓斥道:“趙縣令,非是本官說你,為官者當先學會戒躁淡定,聖人所謂‘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就是這個道理。”

    趙昌沒空跟他磨嘰,嘴裏連連稱是,把攥在手裏的玉牌交給簡寧,心說:老匹夫,我讓你扯什麽淡定!

    果然,簡寧見了玉牌,眼珠一瞪,頓時像熱鍋螞蟻一般在屋內轉悠起來,嘴裏說道:“這……莫非大人要來巡視遼東?這可如何是好……”

    趙昌拱手道:“簡大人請先‘淡定’,玉符的主人此次是來巡視平郭縣,依下官愚見,大人不妨派人把私符麵呈太守何大人,我等一切謹遵何大人吩咐便是。”

    那簡寧本就是毫無主見之人,聽了趙昌的話,頓時一拍腦門道:“子瑜言之有理啊,本官立即派人前往幽州。蒼天護佑,希望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