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屋內氣氛低沉，趙昌幹咳兩聲，十分尷尬的衝秦昭笑道：“秦什長破案有功，本縣真是不知如何報答才好啊。”

    秦昭忙道：“秦某正想求縣令大人一件事，萬望大人首肯。”

    趙昌倒是豪邁的大手一揮道：“秦郎但說不妨，隻要本縣能做到。”

    “秦某想請縣令大人忍痛割愛……”秦昭有些吃不準，雙目一沉，一時語塞。

    趙昌心裏可敲開了邊鼓，心說：我可就這一個閨女啊，萬一秦昭趁勢想與我結親，我該如何拒絕才好？趙昌想到這裏，直埋怨自己話說的太滿。

    趙昌從沒想過，他老人家麵部生的是上窄下寬，整張臉活像兵刃月牙鏟……有他這樣的基礎，生下來的閨女豈能是天香國色？

    “秦某想請趙縣令割愛，讓皂班的高順兄弟入我‘鹿嶺軍’旗下，未審尊意可否？”

    “噢，原來如此啊”趙昌心裏大舒一口氣，心道：隻要你不娶我閨女什麽都好說，區區一個武夫豈在話下？看了眼高順道：“高順，以後你就歸入秦什長麾下，好好服役吧！”

    高順雖然悍不畏死，可誰人家中無高堂？自己入了軍旅可以不顧生死，年邁的爹娘怎麽辦？妻兒老小怎麽活？高順知道是秦昭救了他，嘴上不說，大恩卻是刻骨銘記。

    高順大跨步走到秦昭麵前，雙拳緊抱，說得字字鏗鏘：“高子義誓死追隨秦郎，至死不渝！”

    秦昭知道高順這樣的鐵漢子，一口吐沫一顆釘，說出去的話絕不會更改。爽聲笑道：“從此高順兄弟，便是我‘鹿嶺軍’第一位兵卒了！”

    趙昌聽那高順在義莊內一口一個“死”，甚不吉利，心裏大為不悅，忙揮手道：“就請範縣丞帶秦什長去大牢挑選兵卒吧，本縣公務繁忙，就恕不奉陪了。”

    ……

    沮授等趙昌帶著衙役離開義莊，這才對秦昭肅然道：“秦郎啊，一般什長挑選兵源，都是在縣衙大牢的犯籍書簡中挑選。大牢就在左側，我看我們直接去大牢，當著麵挑選五名兵丁。”

    秦昭奇道：“按大漢軍製，什長麾下不是可以供養十名兵丁嗎？為何公與兄卻說五名呢？”

    沮授搖頭道：“秦郎有所不知，咱們平郭城人多地窮，縣裏供養的兵源不過是五成而已。按大漢軍製，本縣可有權招募四百名兵丁，趙縣令為節儉軍餉，便下令縮減至五成，免得下麵的什長們鬧不合。”

    “兵源多寡，跟什長有關？”秦昭奇道。

    沮授點點頭：“兵丁都是什長供養製，縣裏財稅若是吃緊，便不會不撥給一錢糧餉，所以縮減至半數，各位什長倒也沒有怨言。”

    二人說著，來到縣衙大牢，牢獄中的犯人們見了秦昭，一時激動的淚流滿麵，隔著鐵柵欄，紛紛擺著手大喊道：

    “秦大哥，再給我們講個故事吧！”

    “秦大哥，老安後來怎麽樣了？有沒有被官家抓住啊？”

    秦昭笑著示意大家靜下來，等獄卒打開牢門，像大夥兒一樣蹲在潮濕的監牢中。看著一雙雙渴求自由的眼睛，秦昭輕聲問道：“大夥兒，都想不想自己爹娘妻小啊？”

    這話可算是問到他們心裏去了，秦昭的話剛出口，眾人的眼淚可就又嘩嘩的出來了，嘴裏的話就像決堤的大壩，怎麽也攔不住了。

    “俺十六歲就進了大牢，爹娘……嗚，都不知道老成什麽樣了。”

    “我跟我媳婦兒就洞房過一次，現在…….唉，恐怕早就改嫁了！”

    “剛進來時，我那碎妹子剛學會縫補，現在也不知道……唉！”

    大家訴說著自己的心裏話，當真是淚如雨下。當然，也有極個別的犯人，雙眼死灰般盯著前麵，蹲在大牢角落裏，一言不語，仿佛已經被抽去魂魄。秦昭卻想，也許這樣徹底絕望的人，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沉默，意味著悍不畏死，意味著可以在必要時，豁出一切！

    “如果有個機會，能讓你們重獲自由”秦昭賣著關子，“不過，需要你們自己拚命換取，甚至……有可能會送命，你們願不願意？”

    犯人們剛聽到“重獲自由”，臉上紛紛露出喜悅神色，又聽秦昭說起“可能送命”，接著就有些猶豫，收起臉上喜悅，低頭開始沉默不語。

    秦昭搖搖頭，這樣的心理素質，太不符合他心中士兵的標準，就算練出一身錚錚鐵骨，骨子裏卻是一副孬種樣，如何能在殘忍的三國戰場上勝出？

    秦昭的擔心並無道理，光是公孫瓚的“白馬聖騎軍”就嚇得他冷汗連連，這裏的三國，絕非小說裏寫得那樣，拉支隊伍、射死個鳥官，就能稱王稱霸？這也許是一條血與火織就的不歸之路！

    “鳥！”一直蹲在角落裏，不發一語的一個麵如黑炭的犯人席地而起，大聲吼道：“老子反正也是死，不如賭上這條賤命一試！有沒有人跟老子搭夥？”

    “幹他娘的！”角落裏又站起一個臉刻刀疤的犯人，往地上重重啐口吐沫道：“鐵牛，老子跟你一起幹了！上刀山下火海，反正腦袋掉了碗大疤，怕他娘的鳥！”

    “對，俺也試試！”

    “算我一個！”

    ……

    沮授看著囚犯眼中燃燒起烈火一般的戰意，竟不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些人裏麵很多都是死囚，真鬧起事情來……沮授趨步向前，不解的問道：“不知秦什長的意思是？”

    秦昭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偌大的牢房內，響徹著他粗獷如雷的聲音：

    “比武選兵，生者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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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醉以前在工廠，常跟兄弟們說故事，在枯燥的環境裏，聽到奇俠列傳還是很帶勁的，大家可以試試，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