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舊時往日(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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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妍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忽視,賭氣真的絕食兩天,悲哀得發現真的沒人給自己送吃的,一點零食都沒有。第三天中午,實在受不了的她神氣懨懨地爬下床,想叫伺候在廳裏的丫頭去給自己拿些吃的,誰知打開門就看到垂著頭坐在廳裏的哥哥。白令啟手邊的小幾上放著食盒,聽到動靜抬頭,看到憔悴的妹妹,他自己布滿血絲的雙眼紅了眼眶,忙讓丫頭抱著她,自己端出粥親手來喂。
喝了粥有些力氣的白令妍在哥哥懷裏大哭一場。白令啟抱著妹妹,想她從七歲時就沒有了父母,別的女孩子七歲還在父母親的懷抱裏撒嬌,她卻隻有自己這個哥哥。所以自己一直對她百般疼寵憐惜,就是她偶有嬌縱,也不舍得重口一句,卻不想讓她遭此挫折,心裏萬分愧疚沒照顧好她。壓下酸楚,對她百般嗬哄開導,許諾以白家給她的陪嫁一定給她找個不輸於喬維京的如意郎君。最後總算哄住她收了眼淚,放下了喬維京。卻是不知她怎麽想的,無論如何不願意脫下鐲子,說是既然儀式沒走全,那鐲子隻算作喬夫人給自己的見麵禮,完全可以不退。要退,哥哥也可從自家庫裏找一件價值相當的送給她。沒法,最終白令啟也隻得這樣做了。不想喬維京的說法倒是與她雷同,退回了白令啟另找的替補鐲子,還回送了一些手信以示歉意。白令啟想著一個翡翠鐲子在兩家都算不得什麽,也就作罷。
因為儀式未完,白令啟並未向家人太清楚地提起。再加上他自己和大太太感情一般,在二太太的兒子胎死腹中後,雖沒有明白的證據,隔閡卻留在了心裏。那是他的長子,也是他和自己傾心而愛的女人的兒子。自那以後,原本就不愛多事的二太太就更加萬事不問。老三倒是時刻鑽營,卻是個姨太太,輪不到她。所以雖有外麵的八卦,傭人也好打聽,卻無人知道準確的,隻隱約猜測自家可能、也許有這麽一個姑爺,至於終止議婚就更不清楚了。而外麵卻都隱約知道這樁“訂婚”,白令妍好強驕傲的個性又不會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失意。反而更高調地參加各種宴會、舞會,對圈子裏的公子哥的邀約也來者不拒。白令啟看在眼裏,一則想讓她散散心,再則想將來給妹妹找對她好又要門當戶對的,基本還是要在這些人中挑選。便由得她去,自己在一邊暗暗地觀察著。
喬維京雖然還在A市,但是局勢未定,協助地方的恢複、軍隊的訓練等放在一起還是很忙。當然,再忙,也是有休息時間的。自從吳家那場舞會後,自從他和她的那一支舞後,一個清婉雅致的身影就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稍有閑暇,那纖巧玉指執一顆冬棗遞到沒有上妝卻不圖自朱的嬌嫩唇邊、見冬棗掉落滾到自己腳底的驚愕、沒有猶豫遞手到自己伸向她的手、下到舞池想起還不會跳舞時的嬌窘、聽到自己名字時的會心一笑、聰明快速地領悟、在自己的帶領下輕盈如蝶的旋舞、靠近時若有若無縈繞鼻息的女兒香,無一不浮在腦海心頭。按他一貫的風格早就把這個擾亂自己心神的小精靈拉到自己麵前了。可是,那天那一聲“姑姑”讓他放慢了腳步。若說他動情多深的確感覺輕率,但事實上他就是動了情入了心。確切說還不隻是動情,在他的意識裏,白子衿來到他麵前是冥冥中的安排,所以才會有那天上岸時的朝天一望(後來證明果然是),才會有喧嚷的街上“子衿”入耳,才會有滿庭芳前那驚鴻一瞥,才會有那顆靈巧的冬棗滾到自己腳下,才會有她忘記自己不會跳舞而矜持卻又毫無猶豫地將手放到自己手上,才會有踩到自己的腳後又毫無壓力的很快翩舞若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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