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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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能令他的恍惚話語,不斷衝擊著風亦青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心靈;每一下,每一句,都猶如刀割,使他心痛到好像不能呼吸!
他的目光與神色變的呆滯起來,並且麵容麻木,沒有任何表情,麵若寒霜,全身都透著殺氣。
那腥紅的眸子慢慢的連他的瞳孔都覆蓋了,整雙眼睛完全隻剩血紅,再無它色,顯得十分詭異!
那枚被風亦青藏在胸口深處的“熾”此時正在亮著微弱的紅光;若近看細瞧,可以發現其中被水晶包裹的那一滴血,竟然在奇異的湧動,如沸水一般。
整個吊墜竟然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慢慢融化,然後透進風亦青的皮膚中,但是尚隻融入一半,便停止而又凝固了。
剩下的半顆水晶猶如鑲在他胸口一般,與他的身軀融為一體!卻看著毫不唐突,讓人生出一種他們本來就是同體的感覺。
這般奇特的現象,那麽的驚世駭俗,令人不可思議!
風亦青突然止步不前,垂首站在城門二十丈開外;他的四周十分寂靜,隻能時不時聽到幾聲知了的鳴叫。若不是其中有著一片揮散不去的濃厚殺機,看上去該有多麽的祥和安逸。
城頭顯現出一個身影來,正是蕭家首領,顯然他是按耐不住了;因為風亦青所站的位置,剛好在他設計的埋伏圈外,相隔隻有一步之遙!
“風亦青!你逆天弑君,罪豈容誅!今日我蕭家家主‘蕭鋒’要為君行道,用楚國的法律來製裁你!”
蕭鋒想用言語來激怒風亦青,好讓他喪失理智,掉入埋伏圈內。
風亦青麵部僵硬,他機械般的抬起頭來,露出猛獸一樣的凶目,嘴角微微上揚,譏笑道:“製裁我?你們也配!”
蕭鋒在高處遠遠的瞧見風亦青腥紅的雙眼,不禁心中一駭:這是人類該有的眸子嗎?
他強行將心裏的震驚壓下,朗聲喝道:“你可知道,你的六師兄白一隼並不是楚人,而是秦國人氏;正是我故人‘公孫起’之子!”
“人屠白起!”
風亦青聲音沉悶而又沙啞,不帶有一絲情緒,仿佛任何事物都不幹已事。
蕭鋒笑道:“不錯,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知道他為什麽要騙你嗎?你知道他又為什麽不回秦國,而是不惜迢迢千裏的跑來楚國嗎?”
風亦青無言,但是他的麵目開始獰扭,全身都在抖動,好像隨時可以爆發開來!
蕭鋒一見有效果,便繼續道:“你可知道,你的六師兄對你早就不僅僅隻是師兄弟之情了!而是……”
“住口!!!”
忍無可忍!隻見幹將劍出鞘,風亦青化成一道白影朝他衝去。
蕭鋒一喜,心道:“終於中計了!”
“放箭!”
他令聲一出,城牆上立馬湧現一排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少說有二三百人,齊刷刷的瞄準風亦青。
蕭鋒一揮手,無數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就連兩旁的樹林與草叢中也有成百上千的利箭射出,縱橫交錯;明顯是早就潛伏好了,隻等他一聲令下。
麵對萬箭齊發,風亦青突然放緩了腳,慢步前行。隻見他連根手指頭都未挪,那些利箭卻被他周身環繞的無形之物,一一擋在方圓十尺之外,再也無法前進半毫,隨後被絞個粉碎!
一波箭雨過後,隻留下他身後大片大片的木屑鐵屑。
蕭鋒駭然大驚:“劍意化形!居然有兩百多道,世間竟有如此妖孽之人,隻怕是化羽真人在此,也未必見得比他多!”
盡管他身後站著三十多名蕭家的劍客;心中卻依然不由的緊張不安起來,因為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十分的把握擊殺風亦青。
“看來他刺殺君上後,能輕鬆的逃出楚宮,不僅僅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原來還留有這般手段!”
“繼續放箭!”
又是數不清的箭矢帶著破空呼嘯之聲襲來,似乎要將這天空劃破一般;可是仍然在風亦青十尺外分崩離析,不能刺入半寸,傷他分毫!
“再放!”
蕭鋒再次揮手。
眼前風亦青越來越近;他自然不會無動於衷,隻想在風亦青上城之前,盡可能消耗他的真氣。
但事事不能如人所意,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那幾百名弓箭手哪裏見過如此驚人的場麵;無需動手,便可以憑空毀去箭矢,這豈是凡人能所為?
他們隻當眼前詭異之人是神明下凡,不敢褻瀆,但無奈前有軍令如山,後有監斬官!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硬著頭皮唯唯諾諾的執行命令。
終於那些箭矢不再整齊如一,而是淩亂不堪,連力道也減了大半,這樣的威力怎麽還能傷到風亦青?
一等箭雨停下,風亦青周身環繞的兩百道劍意迅速散開,朝四周爆射出起;頓時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從樹林、草叢、樹梢、城牆上傳出。
盡管他們躲藏的很好,但是當了一連三次的箭靶,已經讓風亦青記住了利箭射出的方位;以原軌道回擊,立竿見影,馬上便有百餘人落下,皆是被劍意刺穿身體,一擊即中,當場斃命!
“一起上,群起而攻之!”
蕭鋒見弓箭失去了作用,不想讓傷亡變的更大,當機立斷,衝身後三十餘名劍客死士喊道。
三十多道白色身影從城頭應聲而降,劍光躍動,白袍飄逸,均奮勇爭先的向風亦青衝去!他們都是楚王招募的有名劍士,自當要為楚王赴湯蹈火!
人數雖多,風亦青卻凜然不畏,全身盡是噬血之意。他不像上回,讓“熾”控製了意識;這次尚且留有神智,那是他自身內心所生狂暴無比的殺戮之誌!
一流的劍士、一流的劍法、一流的劍刃;銀光耀眼,火花四濺,斷刃橫飛。
那些所謂的一流高手,在風亦青精湛的劍法下,在他鋒利的神兵下,在他絕倫的劍意下,在他嗜殺的意誌下,顯得那麽的不堪一擊!
以風亦青為中心,殘肢飛舞,內髒滿地,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讓他眼中隻能看見紅白二色。那幾百弓箭手自然也是難逃一死,四處不再是知了的叫聲,隻剩下垂死之人的伸呤、悲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