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滿紙狗糧

    滿街花燈，有仙子迎風起舞，巧笑嫣然，一顧傾城。

    華光破空，有兩人並肩而立，對影成雙，繾綣情濃。

    遺世獨立，山崖上對月吹簫，寒月皎皎，情意悠悠。

    放眼望去，全是狗糧。

    月白轉過頭，看著墨問軍，抖了抖手上的《仙人誌》：“你確定沒有拿錯？這真的是仙人的記載？難道不是哪本坊間情話故事？”

    “我不會跟你開這種玩笑，這就是事實。”墨問軍翻出來的時候也不敢相信這是仙人留下的傳說，想到下午被喂了一下午狗糧的噩夢經曆，墨問軍的臉色跟便秘了一樣：“這本《仙人誌》已經算是比較靠譜的記載了，別的記載更加……”

    肉麻。

    月白：……

    月白發現他有點同情墨問軍了。叫這麽一個五大三粗鐵血錚錚的單身漢子看了一下午的言情，吃了一下午的狗糧，那該是怎樣的道心曆練啊？！

    就憑這個，月白決定原諒他白天的莽撞。人艱不拆啊！他已經夠慘了，再雪上加霜就太不人道了！

    “會不會是看錯了？仙界仙子的武藝素來美妙宛若舞蹈，凡人視野不及，將交手看成獨舞，把交手時迸濺的光焰當成煙花，這樣的事情也不稀奇吧？”這種時候，寧可他們是不死不休的從頭打到尾也比黏黏糊糊從頭狗糧撒到尾更容易讓人接受吧？

    實在是太膩的慌！

    “我懂你的意思。”墨問軍麵無表情，“可是誰打架還能打到親在一起的嗎？”

    這狗糧真的是夠夠的了！

    這……這麽開放？！

    “可是這樣就應該來的就不是百花仙子了吧？天庭不是嚴禁仙人相戀成婚的嗎？”九重天之外的地方的仙人想要談個戀愛秀個恩愛撒個狗糧啥的除了會因為刺激了單身狗而被砍死之外沒有別的危險。

    但是九重天就不一樣了，要是被抓到談戀愛，是要剔去仙骨貶下凡間的！而且那個巡守力度，比高三重點班抓早戀還凶殘！

    “不是，這樣我反而更加確定應該就是百花仙子了。”墨問軍搖搖頭，“你忘了百花仙子當初的事情了？那一次進入的，可是有兩位仙人。”

    “你說另外一位是奎木星君？”月白猛然想起仙界的一個傳說，才把百花仙子這個形象從故紙堆中的一個名字變成一個具體的形象。

    披香殿百花仙子和奎木星君分別以玉女和侍衛的身份相戀，直到被天帝察覺之後，要把二人打下凡間兩人才知道對方的身份，奎木星君衝冠一怒為紅顏，毀天牢，破冥海，不求全身而退，隻求百花仙子無恙。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兩人一路逃到履塵天，卻最終被打散仙身，元神落入凡間。

    百花仙子元神受到重創，兩人雖然機緣巧合之下轉世到寶象國，百花仙子轉世成了寶象國公主，奎木星君護著百花仙子投胎已經費盡了力氣，自己無力轉世，巧合之下居然就成了一隻黃袍黑風怪，當年仙界數得著的俊俏郎君，卻成了一隻金睛藍麵青發的吃人妖怪，而長大後的百花羞卻因為元神受損，早已失去了仙界的記憶。

    後來唐僧師徒途徑寶象國，又有種種事情發生，原本的一對神仙眷侶，最終卻成了那般不忍言說的悲劇。

    “你認識奎木星君和百花仙子？”月白轉頭問道。

    “數麵之緣，不熟。”墨問軍飛升的年月比較就，在西遊之前就已經位列仙班了。

    “那他們最後的結局，真的是像書上寫的那樣……”奎木郎反咬百花仙子，兩人雙雙被抓回天庭受罰？以奎木郎對百花仙子的千般寵愛，月白怎麽看都不覺得這是真的。

    墨問軍果然搖頭：“百花仙子元神崩潰，奎木星君不知所蹤。”

    “啊……”月白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如何評說，最後嚅囁著兩個字：“那孩子呢？不是說，他們在凡間生過二子嗎？這兩個孩子下落如何？總不能真的被齊天大聖摔死了吧？”

    墨問軍歎了口氣：“死了，孫悟空摔下的是兩根猴毛變作的幻影，真正的孩子被他和百花仙子藏起來了，後來孫悟空和奎木郞作戰，無人有暇分心照顧稚子，等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氣絕了。看起來像是被二人打鬥的餘波波及喪命的，所以百花仙子才受不了刺激元神崩潰。”

    “怎麽可能？”這個理由別說別人，就算是江湖經驗淺薄的月白都不信！既然是奎木郎愛子，身上定然不會少了護身法器！別說是戰鬥的餘波，就算是孫悟空掄著金箍棒，也能擋下幾下！

    “沒有人知道原因，奎木郎之子的死，至今是一個迷。”墨問軍說是迷，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答案他們心中應該是有數的，整個仙界有這種糟汙事，往天帝身上推，十有八九是沒跑的。

    “稚子無辜，對著幾個孩子下手，他還真的下得了手！”月白嚅囁半晌，最後隻能咬牙切齒得說了這麽一句。

    “他又什麽下不了手的？就算是凡間帝王，也動輒株連九族，斬草除根才是他們的一貫作風，恃強淩弱才是他們最喜，又有誰真的憐惜老弱？更何況，是更加至高無上的仙界天帝？不說遠的，二郎神楊戩長兄身死之時，也未滿十歲！”墨問軍冷笑一聲，難得嘲諷道。

    月白覺得他嘲諷是不僅僅是天帝，還有妄尊自大的可笑皇權。

    “那……那凡間的故事為什麽是這麽寫的？”

    “因為要過審。”墨問軍麵無表情得吐出五個字。

    “……啥？！”月白懷疑自己聽錯了！

    “射陽居士就是一個得到一些奇遇的凡人，這樣的故事要在凡間刊印流傳，你覺得可能會寫一些明顯可能觸怒官家的事情嗎？尤其是凡間的皇族素來以天家自居，要是被他們自作多情得以為這是在諷刺他們，你說這樣還怎麽流傳世間？能交代前半段就不錯了，後麵還不趕緊圓到馬屁上去？！”墨問軍口氣和緩，言辭尖銳，月白沒想到素來以沉穩著稱的無定軍帥還有這樣頭角崢嶸的一麵，“我對射陽居士沒有意見，莫說他隻是一介凡人，就算他是仙人，要是寫了這樣的事實一樣逃不過天庭的追殺暗算。”

    所以皇族皇權這些東西你就是鄙視到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