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推測

    “那我們下一步這麽走？”月白問道。

    “你來看。”墨問軍展開一幅地圖，上麵用紅色的朱砂標記著地點。

    “華陽城在這裏，旁邊就是我們出來的林莽，而當初的仙人傳說，經過的地方主要是中都，平水，百花鎮，臨海崖。”墨問軍說一個地點，就用手指一下，“而仙人傳說的最後一站，在苦林。”

    紅色的標記連成一條線，清晰地指向一個方向。

    “即墨海？”月白用手指扣了扣那大片被塗成黑色的痕跡。

    “我查過即墨海的傳說，水黑如墨，鴻毛不浮，飛鳥不過，更是偶見無數凶殘的妖獸，哪怕他們甚至不靠近海岸，掀起的海浪卻依舊能毀城滅鎮，是真正的死地。你想到什麽？”

    “冥海？還是弱水？海洋為生命之源，可是這裏的海岸，為什麽卻是絕對的死地？！”世上絕大多數的生靈都是誕生於海洋，哪怕是先天生靈，初始誕生之地也是一片混沌之海，一般來說，要是一個世界的海洋成了死地，那這個世間裏毀滅也就不遠了，畢竟海洋還擔負著調節水汽循環和溫差的作用，可是這裏的即墨海明顯就不能承擔這樣的責任，那麽這個即墨海的異象，就很值得深思了。

    “月白，這個世間的人族的構造，你可去查過？可有異常？”墨問軍又問了一個問題。

    “沒有仔細看過，隻是粗粗掃了一眼，不像是純粹的凡人，但是要說是仙靈，也沒聽說哪一支仙靈能演化得這麽徹底。”

    仙靈在成仙之前是不可能有生育能力的，連那個器官都沒有又哪裏來的功能？成仙之後就更加沒有了，天道有常，壽命越長的生命生育能力就越差，像是仙人這種壽元無盡不死不滅的生靈，基本上就已經絕育了。

    “應該是原本的凡人，因為身處環境的特殊而逐漸向仙靈演化，就是不知道這個世間到底是在哪裏了。”墨問軍的感歎沒有疑問的語氣，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你有推測？”月白問道。

    “四重天冥海。隻有冥海這種絕對的死地，才有否極泰來向死而生的可能，才有讓這些凡人生存的空間。”墨問軍回答得很肯定。

    “我們在四重天？”月白神色微愕。他們是從太清天到荊門天的迷倒黑洞被炸進時空亂流的，太清天已經接近於仙界邊關無定天了，荊門天雖然比較靠近仙界中心，但是位置也不算近，更重要的是太清天到荊門天壞和到四重天根本就不是一個方向！怎麽會跑到四重天冥海中來？

    “月白，你沒去過九重天嗎？”墨問軍笑了。

    “啊？”月白不解。

    “之所以會在冥海上加個四重天，是因為四重天是離冥海最近的地方，也是直接接壤的地方，說的不好聽一點，四重天不過就是冥海上的一個碼頭，要把冥海放進四重天，四重天還裝不下。披香殿和星宿宮都在五重天，雖然和冥海不直接相接，但是應該也有直入冥海的道路。”墨問軍解釋。

    所以這個秘境世界的出口，可能在四重天，更大可能是在五重天。

    “那我們就去即墨海一探？”月白問道。

    “不用那麽急，就算是這樣的仙力壓製，就算奎木星君和百花仙子都是先天生靈是仙靈進化沒有修煉靈力的經驗，但是他們都是仙人，修習靈力絕非難事，若要去往何處，直接一路飛過去就是了，落在凡人眼中也不過是一道華光，為什麽要在這幾個地方駐足？”墨問軍搖頭。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地方有問題？”月白挑一挑眉，很有些疑惑。這個世間雖然有些特異之處，但是也就是凡間的水準，連靈界也比不上，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們兩個仙人這麽慎重的地方？

    “有沒有問題，我們也要去走一趟就好，即墨海若真的聯通冥海，恐怕沒這麽簡單，我傷勢未愈，你是醫仙，不擅戰鬥，若是有個風險我們也沒有什麽自保之力，還是穩妥一點的好。”墨問軍卻不肯掉以輕心。

    “那好，什麽時候走？”月白沒有意見，幹脆就聽他這個老江湖的了。

    “明天一早。”

    原來他也不是不急的嘛！也是，作為鎮守邊關的大將，他可不是月白這個閑人，他失蹤的時間要是久了，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那章賀之這裏的因果，應該怎麽了？”月白皺眉，因果這種東西是他們最不願意沾上的，尤其是凡人的因果，那可比高利貸不講理多了，就算是凡人飛升，也要先處理好凡間因果，不然就等著被生生世世轉世磨死。

    “我們也不可能幫他殺了他全家助他登上城主之位吧？問問他自己是怎麽想。”墨問軍對處理這樣的事情很有經驗。

    “好，我讓人去請他來。”月白點頭。

    章賀之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連個狗腿子都沒有帶，他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桌麵上一口沒動已經冷了的飯菜，不由得有些惶恐：“可是飯菜不和口味？二位請說，在下定讓二位滿意。”

    “和食物無關，不過是我們自己不想進食罷了。”月白急忙擺擺手，能不急嗎？別看他在自己兩個人麵前乖得跟個孝子賢孫一樣，看他行事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善茬，紈絝惡劣雖然是遮掩保護色，但是要是真的沒有做下幾件惡事，他想要騙的那些人也不是那麽容易被蒙過去的。真的要讓他以為是飯菜不和口味，那出自廚子遭殃了！章賀之殺了他們都不是不可能的！而他甚至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能是月白的反應太大了一點，引起了章賀之的注意，墨問軍淡淡得圓場：“月白是醫者，自有仁心，不忍看人受罪遭難。”

    章賀之低頭應諾：“是。”

    “我們明日就要走了，說吧，想我們為你做什麽？”墨問軍從來不耐煩和人兜圈子。

    章賀之略微驚愕，嚅囁著：“不知道二位想去哪裏？”

    “中都。”墨問軍沒有隱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