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林總,你存心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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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讓她能夠安心下廚,搞定了四菜一湯的基本配置。

    看來,反擊還是很有效的。

    一直到被請進了餐廳,林禦風都悶悶的皺著眉頭,不說話。

    鈴音端湯上桌的時候,不小心將湯勺弄到了地上,她忐忑的觀察了一下他的動靜,卻驚奇的沒有見他加以斥責。她又趁著端菜的機會偷瞄過他好幾次,確實不曾見他看過她一眼。

    她覺得他大概是被舌頭上的疼痛給困擾著,所以根本就無暇顧及身外之事。

    看來舌頭是林禦風的敏感地帶啊~敏感地帶受了傷——雖然隻是輕傷,但林禦風已經充分的用他的心無旁騖and愁眉深鎖,表現出了傷痛之嚴重。

    舌頭受個小傷,至於嘛?鈴音很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坐到了林禦風對麵。

    桌上擺著鈴音做的四菜一湯,沒什麽油水,看起來很寡淡的樣子。但好在聞著挺香,色澤也頗鮮嫩——肯定啊,不是白斬雞,就是炒花菜,自然鮮嫩——還不算太糟糕。鈴音對自己的手藝雖然沒什麽自信,但這幾道菜在色和香上都遠遠超出了她平日的水準,她表示很滿意。

    可是這種發自內心的自滿表現在了臉上,就顯得有些略刺眼了。特別是看在被咬了舌頭的林大總裁眼裏,就愈發刺眼得厲害。

    他冷哼了一聲,舉起筷子向離自己最近的那道白斬雞。這盤白斬雞被討好的擺在了林禦風的麵前,這主要是由於鈴音覺得林禦風看起來很痛苦,而他痛苦的根源是因為舌頭被鈴音咬傷,所以鈴音覺得他看著也怪可憐的,就想給他吃點雞肉補一補。

    林禦風眯著眼皺著眉,想看仇人一樣的盯著這隻雞狠狠的看了一會兒,又用筷子尖戳了戳那油光水滑的雞皮。然後他又抬起眼皮,用同樣的眼神看了一會兒鈴音,仿佛鈴音和那隻雞都欠了他很多錢一般。

    “涼了。”他不鹹不淡的念叨了一句,稍微有點口齒不清,特別是在發“l”這個音的時候。

    鈴音幹咳兩聲,抬起手做了個“請慢用”的姿勢,打著馬虎眼解釋道:“您先嚐嚐唄~白斬雞就是要放涼了吃才好吃~涼的,口感才更爽滑。”

    “哼。色澤,香氣,馬馬虎虎。就不知道這味道如何了。”林禦風對那隻雞橫挑鼻子豎挑眼了一番之後,終於夾起了第一塊雞肉,放進了口中。

    鈴音滿心期待的目送著那塊雞肉消失在林禦風的口中,那種緊張的心情,絲毫也不亞於等待高考成績公布時的心情。

    林禦風嚼了兩下雞肉,眉毛顫了幾顫,不動了。

    鈴音雙手合十的期盼了一會兒,卻沒等到他的任何反應。莫非他是被這道菜的美味給震撼住了,震撼得都不舍得將它吞下?

    在靜止了十秒鍾之後,林禦風終於動了一下——他飛快的拿起一旁的餐巾紙,將雞肉吐在紙上,包了起來,一反手準確無誤的投進了牆角一隻花瓶形狀的字紙簍裏。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完全不帶停頓,投籃之準確無誤,看得鈴音直想拍手叫好:“投籃得分!”然而,當她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真的拍手並且叫好了,還神經兮兮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站到了椅子上。

    林禦風冷眼望著椅子上的她,用關懷智障的眼神。

    “嘎嘎嘎嘎……”頭頂一隻烏鴉飛過。

    鈴音抬頭看了看高舉的雙手,再低頭望了望被踩腳下的椅子上,默默的將手放下了。她陪著笑跳下了椅子,順便用手撣了撣椅麵上的鞋印,嘿嘿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哈~太激動。”

    林禦風扯了扯嘴角,擠出四個字:“得意忘形。”

    其實鈴音真沒什麽好得意忘形的。剛才林禦風將那口雞肉給扔掉了,分明就是在鄙視她的廚藝。

    她在椅子裏重新坐定之後,才想到了以上這個重要的事實。

    所以,她必須捍衛自己的尊嚴,為自己的廚藝討回公道。她很想誇獎自己,畢竟是第一次做白斬雞,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很牛逼了。但又不想誇得太明顯,不然就會顯得很自戀。

    於是,她斟酌一番之後,打算拐彎抹角的討公道and順便誇讚一下自己:“你這樣很浪費啊林大總裁,雖然你很有錢,很流弊,但是也不能把‘這~麽~好~吃~的雞肉’隨意的丟棄啊。你知不知道,在偏遠的災區,別說是‘這~麽~好~吃~的雞肉’了,就連方便麵都是奢侈品啊!而且‘這~麽~好~吃~的雞肉’,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的,畢竟我也不是天天都能來煮給你吃的。虧我還特意把這~麽~好~吃~的雞肉擺在離你最近的地方~你讓災區人民太失望了!”雞肉好吃,而且是她做的,必須用力強調。

    可惜似乎誇得太不明顯了一點,林大總裁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真實意圖。

    “你究竟想說什麽?”他有點煩躁的放下了筷子,眉頭依舊沒有鬆開。

    浪費了那麽多口水,卻完全沒有講到重點,她也是很焦慮的。說得她都口渴了,趕緊喝了一大口水潤潤嗓,打算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再跟他講講道理。卻在將那一大口“水”咽下去之後,嚐出了酒的味道。

    “嗯?這杯是什麽?”她舉起玻璃杯問道,杯裏透明的液體已經被喝掉了三分之二。

    “利口酒。”林禦風淡淡的道。

    “酒?”這甜滋滋的玩意兒竟然是酒?乍一看上去像是無色透明的,但仔細看,似乎含著一點淡金色,貌似真的是酒啊。“我喝的好像有點多……”她有些擔憂。和這個危險的男人相處,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林禦風漫不經心的說:“六度而已,不會醉。”這個傻女人又偏離重點了,她究竟想跟他說什麽?不過不管她想說的重點究竟是什麽,他現在隻有一件事情想表達的,那就是:“你做的白斬雞,很難吃。”

    “劈裏啪啦!”天雷滾滾將鈴音擊成了焦炭。

    他剛剛說了什麽?說她做的雞很難吃?這麽惡毒的話,是從那張漂亮的嘴裏吐出來的嗎?“你說什麽?”鈴音目瞪“狗”呆的望著林禦風。“這可是……”她抖著手指住自己的“作品”,“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的白斬雞啊!你不但不鼓勵我,還吐掉它。吐掉它還不夠,居然還要用言詞羞辱它?有你這樣做領導的嗎!你這樣說,我實在是不能愉快的和你一起吃飯了!”

    “我說錯了嗎?你自己嚐。”

    “嚐就嚐!”鈴音憤憤不平的夾起一大塊雞肉,塞進了口中,含著雞肉還含混不清振振有辭的說著:“禮做樣挑食素要被天打雷逼的知物知道,明明很好……呸呸呸!”

    連製作人自己都忍不住將雞肉吐了出來。

    “惡……又柴又塞牙,蘸料又鹹得過了頭……這什麽鬼……”本來想好好批判一下這隻雞,可是在想到它就是自己煮出來的以後,批判的話在喉嚨眼一轉,就轉成了表揚:“真不愧是一隻好雞啊!有嚼勁!強健牙齒!”

    林禦風默默的看完這個傻逼自吹自擂,然後夾起了其他的菜,一一放入口中,又很快吐了出來。

    “林禦風,你要不要這麽不給我麵子啊?好歹這些菜也是我花了心血煮出來的,你意思意思吃幾口表示一下關懷,又有什麽要緊啊?”鈴音很不滿。

    林禦風漠然道:“我怕吃下去,對你的關懷就變成臨終關懷了。”

    “有那麽誇張嗎?我又不是煮的毒藥~你不吃我吃!”鈴音怏怏的操起筷子,很不秀氣的給自己夾了山包一樣高的菜。準備開吃之前,還很義正辭嚴的批評了林禦風一句:“浪費糧食是不道德的!”

    說完,還誇張的深吸了一口菜肴的香氣。“啊~美味佳肴出自我手~”為了表示對自己手藝的支持,她便埋頭狼吞虎咽了起來……

    一分鍾之後,鈴音衝到了牆角,抱著字紙簍嘔了個驚天動地。平時做菜沒覺得那麽難吃啊,今天怎麽難吃成這樣?簡直味同嚼蠟啊~

    一定是因為有林禦風這個大瘟神在旁邊幹擾導致的!

    “不準吐。”林禦風的風涼話很適時機的飄來,“你不是說‘浪費糧食是不道德’的嗎?不要讓災區人民失望啊。不要食言而肥啊。”三句話,涼颼颼的,足以將聽到的人凍死。

    鈴音的心瓦涼瓦涼的。自己為什麽要挖那麽大個坑給自己跳呢?真是不做不死啊。

    “好吧……我吃……”自己煮的菜,含著淚也要把它們吃完,絕對不能食言,因為食言是會肥的……

    鈴音在苦逼的受地獄之刑的時候,林禦風卻在一旁吃自家大廚另外煮出來的菜,一副事不關己的逍遙樣。

    鈴音曾試著跟他討點大廚的手藝來嚐嚐,卻被他冷漠拒絕。

    太過份了!太狠毒了!林禦風大爛人!鈴音一邊努力的吞咽著難以下咽的食物,一邊用淒怨的眼神將他割骨離肉。

    但林禦風完全對她的眼神視而不見,吃得很香,與她這邊形成了鮮明對比。

    黃管家領著傭人進餐廳收餐具的時候,很意外的看到鈴音捂著臉,心灰意冷的縮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