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天黑了,林總你放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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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禦風正頭疼著,就算想跟她解釋,也是沒有那個精力的。

    易寒出聲提醒道:“李小姐,林總現在頭疼發作了,而且你在流血。有什麽事,也等重新處理好傷口再說罷。”

    鈴音聞言,似乎又有些心軟。

    但此番來此的目的並未達到,她不想輕易就走。而且,她怎麽知道林禦風不是假裝頭疼在騙她離開呢?

    林禦風似乎看出了她的糾結,也料定了她必然不願踏出他的辦公室半步,於是歎了口氣,讓易寒直接將私人醫生請到他的辦公室來。

    神秘男和易寒都退了出去。

    辦公室裏就剩下波梅與鈴音。

    波梅自然是不願留在這裏湊熱鬧的,但她不放心鈴音——倒不是怕林禦風對鈴音不利,而是擔心鈴音太激動,自己傷了自己。

    林禦風有些傷神的撐著頭望著鈴音。鈴音氣鼓鼓的雙手撐在辦公桌的桌沿上,血滲出了紗布,正沿著手臂一路蜿蜒。

    “林禦風,是不是你派人去找老城區住戶的麻煩的?竟然帶了那麽多打手,好些人都被你們打傷了!”鈴音很憤怒,有些不論青紅皂白的,將所有的罪責都堆到了林禦風頭上。

    林禦風搓了搓額角,有些虛弱的低聲說:“你大姨媽沒來完,我不想跟你吵。說什麽你也聽不進去。”

    又拿“大姨媽”當擋箭牌,拒絕回答她的問題?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三次四次是不是就有些過份了啊?“你怎麽老是提我來大姨媽的事啊?我來大姨媽關你屁事啊?”罵完了,又覺得自己偏題偏得太嚴重,連忙拽回了話頭,“今天你必須說清楚!”

    林禦風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吐字清晰的說:“你大姨媽沒來完,我不想跟你吵。夠清楚了嗎?”

    完全按照字麵意思理解的後果就是這樣直白……

    一直在旁邊當布景的波梅一直在強忍笑意,還是忍不住“噗”的漏了氣。

    鈴音有些控製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將他一剪刀哢嚓的衝動了。

    “林禦風……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曲解我的話。”

    “你認為是,那就是吧。”說完之後,林禦風索性閉上了眼睛,專注的揉起了太陽穴。

    鈴音覺得自己純粹是來找氣受的。

    林禦風揉了一會兒太陽穴,頭疼並未緩解。他開始趕人了:“能出去一下嗎?”

    鈴音指住自己,問:“讓我出去?不出!”

    林禦風看了眼她,又看了看波梅。他不用說話,波梅就很識趣的領會了他的意思。

    “你們慢聊,我想起電飯煲裏好像熱了東西,必須馬上回去看看。”識時務者為俊傑,波梅即刻便開溜了。

    鈴音還在回想家中的電飯煲裏究竟熱著什麽的時候,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了她和林禦風兩人了。

    回過神來時,早已錯過了將波梅留住的時機。鈴音懊悔不已,隻得鼓起勇氣獨自麵對林禦風這個狡詐的對手了。

    林禦風看了她的手肘半晌,問道:“你的手肘,怎麽傷的?又是誰傷的你?”

    “沒誰……大夥兒打起來的時候我在一旁看熱鬧,沒留神,不小心摔倒了。”鈴音說得很輕巧,仿佛正在流血的不是她的手肘,而是別人的一般。

    林禦風也沒追問她。依他和鈴音相處的這段時間的經曆來看,鈴音這個馬大哈,由於自己不小心,或是被人陷害所受的大大小小的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大概是傷得習慣了,她對此一般都大而化之。這次的傷雖說是自己站不穩跌倒造成的,看似與任何人無關,但仔細追究起來,源頭還在於林氏叫來的那些打手。

    若不是他們和住戶打了起來,鈴音也不至於會跌倒。

    既然是林氏的過失,那麽鈴音遷怒於他,也不算奇怪了。他暗暗的將這個仇替鈴音記下了,打算回頭追責到底。

    “你既然受了傷,就不要到處亂跑了。”他繞過辦公桌,走到了鈴音身邊。

    鈴音自然是要立刻跟他拉開距離的。林禦風就幹脆步步進逼,將她避得推到了牆邊的沙發上。

    林禦風順勢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下來,自己也順帶坐在她的旁邊。

    “男女授受不親啊!”鈴音驚慌的打掉了他的手,很迅速的站了起來。卻又被他拉著坐回了原處。

    手肘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她疼得齜牙咧嘴,真就不敢動了,並且更加認定林禦風是故意要讓她疼死,好令她乖乖就範。

    “別再亂動。你這紗布包紮得那麽粗糙,是你朋友幫包的?”

    林禦風沒有猜錯。波梅的包紮手藝雖不濟,但好歹有她照顧,鈴音的傷口才不至於感染。“當時樓下的通道全被人堵住了,我們走不出去,出去就得卷入鬥毆裏。隻得讓她先幫處理傷口。”

    說話間,胳膊肘一涼,林禦風竟已動手拆掉了她的紗布。

    “呀!你拆了它做什麽!”

    看到那暴露在外皮開肉綻的傷口,林禦風的臉驟然變色。“可惡!”他有些懊惱,頭嗡嗡直響,像是被敲了一記悶棍一般。看來昨晚沒有強硬的將鈴音帶走,是他的疏忽。

    鈴音自己沒有查看過自己的傷口,所以並不知道它的嚴重程度。她也不想去看,不知道傷得多嚴重,也就不會覺得太疼。

    但林禦風的表情卻再告訴她,這傷勢絕對不樂觀。

    “行了別看了……本來沒問題的,都要被你看出問題來了。”她用手虛虛擋住了傷口,側過身去,不想讓林禦風再盯著自己的手肘。

    林禦風的聲音卻緊追不舍,不讓她心情好過:“可能要縫針。”

    “啊啊!”鈴音簡直要給他煩死了,“能不要老是強調我傷的多嚴重嘛?”

    正在她煩躁之時,私人醫生也到了。

    但在看到這私人醫生的模樣之後,鈴音表現得很抗拒。

    一般醫生不都是正經八百、斯斯文文的模樣嗎?為什麽這個醫生看起來吊兒郎當,像酒吧裏的牛郎一樣染著黃頭發,打著滿耳廓的耳洞呢?

    “易先生,你確定你找來的是醫生,不是……”街頭小混混?當然了,這個疑問鈴音不敢完整的說出,她怕這黃毛真的是個混混,等她出了unia的門就將她揍個半死。

    易寒卻很肯定的回答:“是的。”

    “我突然很想去醫院。”她目不斜視的向門口走去。

    林禦風朝易寒使了眼色,易寒立即擋在了門口。

    鈴音哭喪著臉,不得不求饒:“我錯啦~林總,我就不該打擾你們談論要事的~”

    可惜求饒無用,鈴音還是被林禦風抓著按回了沙發。

    鈴音沒想到縫針的手術會直接在林禦風的辦公室裏進行,險些嚇尿。但似乎那個所謂的醫生,以及易寒和林禦風,對此都沒覺得有任何奇怪之處。

    鈴音為了不顯得自己少見多怪,隻好壓抑著恐慌的心情,在林禦風and易寒的圍觀下,接受了縫針的手術。

    當著別人的麵被縫針,是很辛苦的一件事。雖然打了麻藥,也做了消毒,但看到有人用針在自己的皮膚上穿過來穿過去的,還是很辣眼睛的事。

    但林禦風和易寒的眼神,卻像是在看紋身師紋身一樣的鎮定和平和。

    傷口很快就縫合完畢,鈴音簡直不相信自己居然完好無損的從這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醫生手中活了下來。自從遇上了林禦風之後,她似乎越來越處變不驚,越來越見多識廣了——一般隻有電影裏的黑社會,才會在受了傷之後,隨便找個地方讓醫生私下裏幫縫合傷口吧?

    看來自己在被縫針方麵,跟也有得一拚了。

    以後逢人還可以秀秀自己的傷疤,說這是在哪場哪場火拚中獲得的榮譽勳章。不過回頭想想,榮譽勳章受在兩個手肘子上,好像有點太過特別……

    將傷口處理完畢之後,易寒和黃毛醫生也陸續離開了。

    他們臨走前,林禦風跟黃毛醫生低聲耳語了幾句。黃毛醫生不知將什麽東西交到了林禦風手中,還語重心長的提醒林禦風:“溫柔點,別弄疼她了。”神情似笑非笑,在鈴音看來,總帶著一種不懷好意的猥瑣。

    從兩人的言談舉止的熟撚程度來看,一定也是相當熟悉的了。

    鈴音總覺得這兩人在密謀些什麽壞事。但又不好直問,隻能胡亂猜測。她覺得那黃毛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說出的話也曖昧不明。那台詞分外耳熟,聽來到很像是言情中,熟客給青樓的新人兒開瓜前,老鴇的熱心囑咐。

    想到這裏,鈴音心底惡寒陣陣湧起,又想開溜。

    林禦風拽著她的後衣領將她拖了回來。

    “你又想跑哪去?”

    鈴音被迫轉過來與他麵對麵,“這針也縫好了,天也黑了,我也該回家了,就不打擾林總工作了~”

    “既然天黑了,我也該下班了。我送你。”林禦風說完,還真的拿上了外套,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鈴音本想等他先走,自己過一會兒再出去,沒想到林禦風幹脆就直挺挺的站在門邊等她。

    鈴音在心裏抓狂的朝天怒吼了一聲:“蒼天哪!你是派這個家夥下凡來收我的嗎?”

    林禦風催促道:“快點啊。”

    鈴音隻得扁著嘴做欲哭狀,默默的跟了上去。

    鈴音過去重來都沒有特別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