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荷包骨感但我內心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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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壞的是這樣一雙難得的鞋子,她有些不悅,責問丘芸:“你撞了人,怎麽都不會說一聲抱歉啊?”
丘芸麵色波瀾不驚,眉毛都沒抖動一下,“喲,剛才都沒發現,原來你也在這裏啊~”這話擺明了是不把鈴音放在眼裏,但她的態度還是熱絡的,語氣也並非刻薄的,因此,旁的人斷斷聽不出她話裏的諷刺意味。
鈴音看得她這樣,便不好發作。上次在瓷器店裏,她已經吃了丘芸的虧,這回也算是學精了,不會輕易當著林母的麵,與丘芸爭執。因為丘芸這個人精,總是會在林母麵前扮演溫順賢良的未來準兒媳的角色。鈴音可不會乖乖配合她演戲。
丘芸見鈴音並不與自己理論,便臉上堆著笑,問:“鈴音,你最近滿麵紅光的,是不是升職了啊?要麽,就是家裏人行了大運了?”
鈴音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沒有啊。你為什麽這麽問?”
“哦?沒有升職也沒有行大運?”丘芸若有所思的晃晃腦袋,然後,乜斜著眼瞅了瞅鈴音的高跟鞋。她狀似很驚訝的指著那鞋子道:“喲,居然是prada的鞋啊。好眼光啊,這一雙我也早看中了呢。李鈴音,你既沒有升職,家人又沒有行大運,就你那薪水,能買得起prada?是誰那麽大方送給你的啊?”
說著,丘芸還故意搖一搖林母,“幹媽,你說,會是說啊?”
鈴音沒想到自己不與丘芸爭辯,丘芸倒好,竟非要挑她的刺。“丘芸,誰送我的,你那麽關心幹嘛?你是不是擔心是你家風風哥哥送的啊?”
“你!”丘芸氣得嘴巴一歪,那漂亮的臉蛋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你這女人!定是你纏著風風哥哥替你買這買那的!”
林母最不愛聽的就是林禦風和李鈴音相好,看到她寵愛的“未來兒媳人選”竟然被眼前這個“沒教養的女人”給“欺負”了,定然是要幫著教訓鈴音的。“把這鞋脫了!你這出身低賤的賤貨,不配穿它!”
鞋跟斷了一隻,鈴音本來就是打算脫了它的,但一聽到林母硬要她脫,她卻偏就不願意脫了。“我不脫!憑什麽我就不能穿,難道這世上,就你們這種人配穿?”她昂首挺胸,正色道:“而且,我的出身並不低賤!我也是有父有母、上過大學、有正經工作的好女孩!我靠自己的雙手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我賺的每一分錢都幹幹淨淨的!倒是你們,都說無商不奸,還不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花的是怎樣的黑心錢呢!”其實她也是胡謅的,仇富心理使然。
林母氣得渾身發抖,一巴掌就甩到了鈴音臉上。
鈴音被打得轉了個圈,單邊腳再也保持不住重心,重重的跌倒在了冰涼的地磚上。
“芸兒!把她的鞋給我扒下來!”林母指揮到。
這個走廊很長,裝修華麗,但無人逗留。也給這兩人對鈴音施威製造了空間。
丘芸這個從小都沒向任何人低過頭的千金小姐,怎麽可能肯去碰別人的腳?
她索性用自己的鞋去踢鈴音的鞋。
鈴音被踢得腳背生疼,大叫道:“別碰我!你們沒權利這樣做!”
林母見鈴音掙紮,急急的坐在了她的腿上。林母渾身的重量都壓在鈴音身上,鈴音登時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丘芸踹了一腳,沒將鈴音的鞋踹掉,於是又加大了力道。
鈴音隻覺得自己的腿和腳都要折斷一般的劇痛起來,紫色高跟鞋打著旋兒飛到了三米外。
她一用力,推開了林母,再要爬起來時,腳上一片冰涼。
高鵬飛正往走廊走來,聽到了不尋常的爭執聲,他想到鈴音還在走廊上等他,心想莫非是她出了什麽事?
腳下生風一般的趕到了走廊中,卻看到鈴音光著雙腳站在地上,他的外套落在一旁,已經被踩皺了,鈴音腳背上都是血跡,隨著她的移動,血跡擦在地磚上,弄得一片亂紅。她的頭發亂糟糟的,一臉的倔強,正和兩個女人推搡不休。
高鵬飛衝過去,隔開這三人,他護在鈴音身前,衝丘芸和林母大吼道:“你們做什麽!”
丘芸和林母沒想到半路還能殺出個鈴音的幫手,被吼得皆是一驚。
林母上上下下打量了高鵬飛好一會兒,最後冷嗤一聲,不屑的道:“你是她什麽人?”
高鵬飛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是她男朋友!”
鈴音驚了一下,扯了扯他的衣袖。
高鵬飛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輕聲說:“沒事,有我呢。”
鈴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林母的風涼話又飄過來了:“喲,又搭上一個男人了?看這衣著打扮,還算有點小錢吧。”說完將頭一撇,眼高於頂的斜睨著高鵬飛和鈴音,冷哼道:“哼,到處傍有錢男人,還好意思說自己不低賤!”
“伯母,請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鈴音向前一步,“我從沒有傍有錢男人,想都沒想過!”
高鵬飛伸手將她又擋進自己身後。“這位女士,你這樣說我女朋友,就是對我的侮辱,我可以告你蓄意誹謗!”
林母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竟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丘芸也在一旁掩嘴輕笑。
高鵬飛更加感覺受到了侮辱了,牙關咬緊,兩腮的肌肉激烈的彈跳著。
“小夥子,你姓甚名誰啊?”
“我姓高,名鵬飛。”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林母氣焰很盛,“你若告我,我的律師可以反過來讓你傾家蕩產。隻怕你是沒這個膽量來告我了。”
“哼,我堂堂一個導演,認識的牛人多了去,還會擔心告不贏你?”高鵬飛好歹也算是電視台導演組裏的重量級人物,是多檔節目的總導演,他說這話,並不是吹噓。
“哦?”林母似笑非笑的斜看著他,“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也敢在我麵前橫?隻怕你聽了我是誰,就會嚇得尿褲子了。”
高鵬飛眉頭微攏。看這中年女子一身華服,臉上手上都沒什麽皺紋,顯然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不過想來,也就是個仗著自家老公的錢,擺闊的闊太太而已。“好啊,那你就說說看,你是誰?”
林母不急著報上名號,倒是鈴音拉了拉高鵬飛,低聲告誡到:“不要和她們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高鵬飛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是何許人物,但鈴音可是再清楚不過的。高鵬飛今日能出手相助已經很讓她感激了,她總不能害了高鵬飛吧。
高鵬飛卻不走,執意要聽個究竟。
還是丘芸替林母說了:“林氏財團,聽過吧?”
高鵬飛心頭一驚,但還是不大確定,“聽過,跟你們,又有什麽關係嗎?”
丘芸很是同情的看他一眼,笑裏藏刀的說道:“真是可憐啊,惹了林氏董事長的夫人,估計你的導演生涯,也就到此終結了。嗬嗬嗬嗬……”
丘芸的笑聲很甜,卻聲聲如刺,紮在高鵬飛的心窩上。
高鵬飛趔趄了一下,若不是鈴音從後麵托了他一把,估計他就要砸在牆壁上了。
“學長,我們走吧,不要再和她們吵了,沒意思。”鈴音扶了高鵬飛就要走。
高鵬飛從突如其來的衝擊中回過神來,搖搖晃晃的撐直了身子,卻再不敢看林母一眼。
鈴音拉他,卻拉不動。
高鵬飛將她的手一甩,一個反身,居然站到了林母那一邊。
他對著鈴音狠心的擲下一句:“今日我是出於學長的道義,幫你一下,假稱是你男友。其實我們好多年都沒聯係了,根本就形同陌路。你鬧一鬧也就行了,怎麽還和別人打起來?這裏是公眾場所,注意點好不好……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鈴音徹底傻眼了,“不是……學長……你說什麽?”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鈴音緊緊的瞪著他,想從他眼中解讀出些什麽。“學長,你……”
高鵬飛卻眼神躲閃,甚至態度很卑微的不斷對林母鞠躬,嘴上複讀機一般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而林母和丘芸則袖著手,像看耍猴一樣的看著他。
鈴音覺得這畫麵非常刺眼,實在看不下去。
她苦笑了一下,越笑越大聲,笑得渾身顫抖。
有新來的顧客從旁邊經過,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盯著她。
林母大怒:“笑什麽笑!神經病!”
鈴音仍舊笑著,邊笑,便撿起壞掉的高跟鞋,然後光著腳丫,拎著高跟鞋,顛顛倒倒的笑著走出了餐廳。
外麵的夜風有些寒意,她縮了縮肩膀,將斷掉的鞋跟塞進小包包裏放好。這麽貴的鞋,可不能隨便就丟咯,還可以拿去鋪子裏修理修理再穿。
本來還以為可以和學長有愉快的進展,看他和自己似乎是一樣的人,有共同話題——她還以為,他對自己是有那麽一些好感的。
卻原來……
嗬嗬,她又自作多情了,不是嗎?原來,不管男人在女人麵前表現得多有好感,多體貼,說多漂亮的話,那都是假的,都比不上事業的得失來得重要啊。
鈴音像是頓悟了某種真理一般的,在街頭對著月亮做了個祈禱的手勢。
她上了一輛公車。因為腳上被丘芸的高跟鞋劃拉出很多傷口,又光著腳在粗礪的人行道磚上走了十來分鍾的路,她現在已經疼得一步也不想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