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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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過了她遺落的東西旁邊,不經意的低頭一瞥,發現那東西很眼熟。那是一條手絹。不知為何,目光仿佛被它吸住了,他定定的低頭看著它,一個路人經過時帶起的風將它攤了開來。林禦風在看到上麵的花紋時,眼睛頓時就睜大了。這手絹雖然被洗得很舊,上麵還殘留著幹掉的鼻涕,但那粉色係的格子花紋,微微反光的絲絹質地,他不會看錯的。這跟他的那條手絹,分明是一對!他蹲了下來,用兩根手指撚起那手絹的一角,將它提到眼前。這一回,看得更清楚了,手絹一角,分明繡著交疊在一起的字母“ll”!這一回,他再不嫌它髒了,一把將它緊緊攥在了手中!啊!他剛才錯過了什麽?那個紮馬尾的女人,不會就是李鈴音?他朝她跑遠的方向望了過去,那裏有一間標著綠色十字的房間。他知道那是機場醫務室,並立即向它狂奔而去。成年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不顧形象的在人前飛奔,他的心髒瘋狂的跳動著,恨不能脫離身體先一步衝進醫務室的門。這種緊張、激動、驚慌失措、催人淚下的感覺,他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他像個十歲的男童一般的奔跑,那麽激動,差一點把皮鞋給跑掉。他撞到了人,撞翻了行李推車,又從還潮濕的剛剛被拖把拖過的地上溜了過去——他已經控製不住雀躍的心!但到了醫務室門前時,他卻停住了。他不敢走進去,害怕殘酷的現實會讓他大失所望,打碎美夢。是門裏傳來的那個溫柔的聲音讓他再次鼓起了勇氣。那個聲音用中文在著:“囡囡,來,喝點水,媽媽在這兒……”林禦風“嘭”的一聲撞進門裏,將房間裏的人都嚇得一愣。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他,包括那個紮馬尾穿卡其製服的女人。他聽到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看到她震驚的捂住了嘴——這個動作,過去鈴音經常會做。看到她的臉之時,他興奮得差點跳起來。這就是李鈴音!雖然曬黑了,瘦了,成熟了,但她的的確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音音!”他像是信徒在呼喚著神明一般的,懷著虔誠肅穆的心呼喚著她。他向她衝了過來,一把將她抱住。懷裏溫暖的身體讓他終於感到一絲安心。這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的她。“音音,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多少次在夢裏,夢到我們重逢,再一次擁抱你,可是,一覺醒來,發現懷中隻有空氣。音音,我真怕現在也是在做夢。如果是,真希望永遠不要醒來……”現在的他總是會很長很長的話。大概是因為孤獨了太久,對著她的房間自言自語了太久,所以養成了囉嗦的毛病。他有太多的思念需要對她傾訴。他收緊手臂,恨不能將她楔入自己的身體。鈴音吃痛的發出一聲"shen yin":“輕點……好痛啊……”林禦風趕緊鬆了點力道,“對不起,音音……我……太激動了……弄疼你了嗎?”麵前的男人依舊俊美無雙,但表情已經豐富了許多,不再冰冷,不再高高在上。鈴音仔細端詳著他,他的改變,讓她欣慰,但同時心裏也不禁感慨著歲月無常。她還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身後突然爆發出一聲啼哭。“哇啊!媽媽!叔叔……壞壞!打打……”是她的女兒在哭喊,的拳頭朝著林禦風揮舞著,臉上有著倔強,就仿佛一號的鈴音。的孩子聽到媽媽疼,誤以為媽媽被欺負了,所以要保護媽媽。鈴音趕緊推開林禦風,轉身去床邊安撫女兒。林禦風還保持著雙臂張開的姿態,僵在原地。他還沒有抱夠呢,她居然就丟下他跑開了。那個吵吵鬧鬧的寶寶,比他還重要嗎?不過轉瞬間,他又對自己感到好笑,居然連孩子的醋都吃起來了。果然一見到鈴音,他就興奮得理智全失。大約是孩子的哭鬧聲引起了騷動,有人開始聚攏在門口張望。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是剛才和鈴音站在一起的穿卡其製服的男子。那男人急急忙忙衝向床,一邊從口袋裏翻出兩顆糖果,剝開了放進孩子口裏,一邊碎碎念著:“不哭不哭~鈴音,我你們怎麽不見了呢,原來是在醫務室。囡囡怎麽了?哭得那麽厲害?”林禦風一聽那人如此親密的稱呼鈴音,還把手搭在鈴音肩膀上,醋意立即排山倒海而來。他控製不住情緒的衝過去,一把將那人的手甩開,仿佛拒絕其他雄性侵入自己領地的雄獅一般,橫在那男子與鈴音之間。“拿開你的髒手。”那男子遭到突如其來的挑釁,這才注意到了林禦風。他頓時就被眼前人的相貌驚呆了,他覺得此人氣質不俗,和這兒簡陋的環境格格不入,到更適合待在馬代的五星級酒店裏喝藍山。但氣質再好,無禮的言行舉止也是讓人反感的。卡其男挺起胸脯頂撞了回去:“你是什麽人?這麽沒素質!”他向鈴音投去詢問的眼神,“鈴音,這人你認識?”鈴音趕緊將林禦風推到一邊,打著圓場:“清河,對不起啊,這是……以前的熟人。估計有些誤會,你別往心裏去。”林禦風看她也很親昵的稱呼對方的名,而且還向對方道歉,不禁怒火更盛,“‘熟人’?嗬!李鈴音,我對你來,就隻是這個程度而已嗎?”怒氣上頭,話自然越越毒,“所以這個男人現在頂替了我的位置,成為了你的新丈夫了對嗎?你當年拋下我,和林夏結婚,如今又跑到這個地方來,和另一個男人成家生子,逍遙快活了是嗎?”鈴音和卡其男都聽得傻眼了。林禦風見鈴音不答話,更加來氣,“反駁啊,怎麽不反駁了?全被我中了是嗎?”他又指著那女孩,吼道:“這孩子至少也該有兩歲了?所以你是一離開我,就立刻和這個男人生子了嗎!我對你來算什麽!辛辛苦苦找了你那麽久,又算什麽!李鈴音啊李鈴音,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是這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年從視頻裏看到鈴音和林夏的婚禮,他還曾經懷疑過鈴音是被逼迫的,不斷服自己要相信她。可後來他自由了之後,她從來都沒有回來找過他。現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有了愛的結晶,算是徹底將他的期待打碎。“嘴巴放幹淨點!”宋清河實在聽不下去了,“你沒資格這樣羞辱鈴音!”他用力推了林禦風一把,讓他遠離鈴音。林禦風踉蹌兩步,撞到了一張桌子。疼痛和憤怒讓他的理智出現了裂痕,他抬起頭盯著宋清河時,眼裏已經燃起了熊熊怒火。宋清河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就挨了一記重拳。他捂著肚子跪倒在地,疼得渾身脫力,根本就站不起來。他壓根沒想到,眼前這個長得那麽秀氣漂亮的男人,下手可一點都不秀氣。再挨上一拳,估計他就能死在這裏。鈴音慌張的護在宋清河麵前。“住手!”她明白,林禦風是下了狠手的,如果不加以阻止,他一定會把清河打死。“讓開!你居然還護著這個男人?是他先推我的!”林禦風孩子氣的爭辯著,要求鈴音給自己更多的關注。“你讓開!”孩子哭得更加淒厲了。旁邊的醫護人員聽不懂中文,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吵什麽,隻得叫來機場警衛。警衛趕來時,兩人已經扭打做一團,醫務室裏的東西全被撞翻了,醫護人員都縮在角落裏。警衛將打架的兩人都給抓了起來。若不是大使館的劉前來情,他們肯定會被扭送警察局,被判個尋釁滋事關上幾。這兒的看守所條件可不比國內啊。離開機場的路上,這三人都坐在了劉的車子裏。搞了半,劉要接的“其他人”,就是李鈴音和宋清河。早知如此,林禦風就自己租車走了,也犯不著在這兒飽受萬噸狗糧的傷害。一看到鈴音懷裏抱著和別人生的孩子,和別的男人有有笑,他就想殺人。過去,什麽大風大浪都沒將他這條巨輪掀翻,偏偏是被這點波瀾給翻了個底朝,叫他怎能不崩潰?鈴音和宋清河坐在後排座位上,林禦風坐在中排。林禦風突然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他以為鈴音終於意識到冷落了他,便假裝生氣實則高興的回過頭去,沒想到卻聽鈴音:“囡囡暈車了,能跟你換個座位嗎?”搞了半根本就不是來關心他的。他一邊在心裏嘲笑著自己自作多情,一邊板著臉讓出了座位。這下子,就變成和情敵同排了。“噯,兄弟,俗話不打不相識,咱們也算是認識了。我是宋清河,鈴音同事。貴姓?”宋清河主動要和林禦風握手。但林禦風根本不鳥他。宋清河覺得沒勁,訕訕的收回了手。一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