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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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南天一甩袖,開了門出去。

    他何必呢?林依藍低歎。自顧自睡去,不管慕南天想做什麽,她暫時都沒有力氣應對了,她需要休息。

    耳邊依稀傳來慕南天那盛氣淩人、傲氣天然的嗓音--“好好照顧王妃,她不恢複不得離開,否則她有個三長兩短,後果自負!”

    慕南天是慕南天,真能強詞奪理。唇際抿著一朵極無奈又可笑的喟歎,林依藍帶著肩膀兩處微疼,滑入了夢鄉。

    夢裏,一直有人在耳邊對她絮絮低語,說了什麽聽不真切,隻是隱約知道是個女子,似乎跟她很熟稔一般,拉著她的手,在說些很歡快的事情,那人的語調是輕快的,偶爾有低低笑語,可是,那是誰呢?

    夢好沉,她醒不來,很是困倦,想休息不願醒來,不醒來不用麵對慕南天、不醒來可以暫且拋開一切,隻踏踏實實睡一覺,一覺好,等她睡夠了再說其他的……

    王府,如玉軒。

    “點翠,點翠……”嬌柔的呼喚聲從臥室之傳出,那是如玉夫人象征性的嗓音了。

    “……”

    怪了,怎麽沒人回答?如玉夫人不明所以,又喚道:“點翠,你在哪裏,點翠……”

    “……”這一回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如玉夫人微微蹙娥眉,“點翠這是怎麽了?往日不曾這樣過呀……”她不放心,動作緩慢地下了床,披件衣服往外走,邊走邊喚,“點翠,你在哪兒……”

    忽然,她腰一緊,整個人被拉近一個懷抱,她心裏慌亂不以地大喝:“是誰?放開我……”

    “是本王,玉兒。莫怕。”低沉悅耳的嗓音。

    如玉夫人仰頭,這才看清了來人,也跟著鬆口氣,“是王爺您啊。”

    慕南天把她摟進懷裏哄著,“是本王一時興起,讓點翠不許出聲的。”

    如玉夫人在他懷裏,又鬆一口氣。跟著,她還是嚇一跳,慕南天竟然將她攔腰抱起往裏走,“王、王爺,這光天化日的……”

    “那又如何?”慕南天不以為然。

    如玉夫人便閉口不言了。

    進了門,慕南天便將她放在床,替她掖好被角,再行退開,在桌旁落座。

    “王爺,你怎麽得空過來了?”如玉夫人嬌柔的嗓音首先打破了沉默。

    慕南天臉相在一南天之時有許多的緩和,是天生的淡漠,道:“這幾日未曾過來看你,便牽掛著,你身體好些了麽?”

    “好多了,勞王爺一直掛心。是總一個人待著百無聊賴,無所事事,無法打發時間。”

    “你需要休息,不可勞累。”

    林依藍一直在睡,許久不醒,這一睡便是一天兩夜了。

    連百瑞以及他的女弟子在房間裏從午後守到了入夜,也不見她醒來,再從夜裏守到天亮天黑,她似昏似睡,卻是誰也說不準的。連百瑞替她把了脈,她脈象平和,卻怎麽也不醒來了。熬了藥也無法喂下,連一點湯水也喂不進去。

    其,慕南天未曾再來過一次,隻有丫鬟送吃的送熱水什麽。

    “這鎮南王府有沒有把人當人啊?怎麽會把人折騰成這樣?”女弟子望著床的林依藍,不禁罵道。

    連百瑞連忙示意她噤聲,道:“丫頭,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是鎮南王府可不其他的地方,說話小心些。”

    “有什麽可小心的,大不了再死一回!”女弟子雖是憤憤,卻也將聲音壓低了。好在,門口沒有別人,侍衛都在一南天的大門外,這點聲音還傳不出去的。

    連百瑞十分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女弟子,道:“你這丫頭啊,再死一回豈是輕易的,你沒見這王妃為了你都變成什麽樣子了麽?你還想再連累她一回?你有命在,她都沒命賠了。”

    女弟子這回是徹底噤聲了。她默默守在床邊,握著林依藍的手,淺吟低喃,“王妃,你可一定要好起來,以前那麽難你都熬過來了,次的傷那麽重,你也沒事了呀,這次怎麽可以有事呢?你是打不倒的,你一定可以堅持住……”

    “王妃,你是民女的福星福將,無論如何我都在你身邊,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別不肯起來,天底下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麽大事,都難不倒你的,你一定要好起來……”

    “要不然民女給您講講民女從前與自己主子的趣事給王妃您聽聽吧。民女本是孤女,蒙我家主子收留,才得以苟活下來,才那時起,民女便發誓從今往後這條命都是主子的。我家主子是個心地善良又美貌的少女,她還有滿腹經綸不輸給準備考取功名的舉子們……”

    連百瑞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抱著藥箱,沉沉地歎了口氣。聽著他的女弟子繼續拉著王妃的手在說話--

    “我家小姐才華橫溢,雖是女兒身,卻有一身忠肝義膽,雖然一直隱居山林,也關心國家大事,她還會些拳腳功夫,說是,強身健體的,王妃可以學學哦,強身健體,還可以保護自己呢……”

    夜很長,很長。

    如玉軒。

    戌時整。點翠在門輕敲三聲,低聲請道:“王爺,夫人,戌時了。”

    “進來。”裏頭傳出如玉夫人嬌柔甚至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

    點翠猶豫了一下,推門而入,慕南天正自行穿戴著他那一身錦袍,貴氣與天生的氣概總是讓人不敢直視。

    輕紗幔帳裏,如玉夫人伸出纖纖玉手,朝點翠招手,“點翠,幫我倒杯茶。”

    “是,夫人。”點翠捧著熱水放下,去倒了熱茶,遞給了如玉夫人。轉身再看,慕南天係金縷腰帶,錦袍整潔,燭火之下宛若天神,更令人不敢靠近了。

    “點翠。”慕南天忽而喚道。

    丫鬟點翠連忙福身,“王爺,奴婢在。”

    “好好伺候夫人。”

    “奴婢遵命。”

    慕南天最後看了輕紗幔帳掩蓋住的嬌軀容顏,竟毫不猶豫地邁出了門,桓椏一直在外候著,見慕南天出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王爺。”

    “回去。”

    “是。”

    回去,回去哪裏呢?此時的一南天被林依藍占據著,還有大夫連百瑞和他的女弟子在呢。

    外人不知的情衷,這主仆的身影終究是消失在了夜色之,隱入王府的深沉無邊。

    點翠在門口看了許久,確定慕南天和桓椏走了,便關門,來到床前收起幔帳,將裹在絲被之下、一絲不掛的如玉夫人扶了起來。

    “這王爺也真怪,都說王爺寵夫人,點翠也未曾見過王爺在如玉軒留宿呀……”點翠一邊拿來衣物為如玉夫人穿,一邊念叨,“這王爺也忒狠了,你看看我們家夫人,都給他弄成什麽樣了,跟狼似的……”

    如玉夫人不禁笑出了聲,道:“點翠啊,你這口氣可不像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了,哪裏學來的?”

    點翠很無奈地翻一記白眼,道:“難道夫人忘記了,在被送來王府之前,主子可把咱們扔在京城的飄香院裏看這等男女歡愛一事足足一個月,那時候奴婢可幾乎天天食不下咽呢。”

    “那又如何呢?”如玉夫人搖搖頭,道。

    “什麽如何呀,看多了奴婢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這王爺……他明知道夫人身子不好,還每一次都這麽狠,您想好起來都難了。”點翠很不滿地嘟著小嘴,“看看這身子,青了多少處了都……”

    “這些話以後可別亂說了,給別人聽去了不好。”

    點翠皺眉,“可夫人你……”

    如玉夫人輕輕一歎,道:“難道你也忘了咱們是來這王府做什麽了麽?主子當初送我來,不是服侍王爺的?主子的話,言猶在耳呢。”

    “夫人,你……”

    “點翠,不必再為我不平了,既然來了王府,我便早有了準備,何況,我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啊……點翠不禁惆悵了,麵對王爺那樣一個男人,確實,很輕易心甘情願了,夫人已經心甘情願了,她一個丫鬟又能說什麽呢?早在來時,這命運不是注定好了,也沒區別了。

    “夫人,點翠明白了。”

    騰王閣。

    騰王閣為王府第三禁地,也是最不能接近的地方,這兒沒有世俗的沾染,清淨幽雅,連玉價都不染半絲塵土,可見其主人,必也是極為高雅潔傲之人,出於凡塵,卻脫於世俗,豈是一個絕色能形容之?

    正堂明亮寬敞,雕梁畫棟,朱木插屏,轉過插屏正是一方鑲金園桌,紅木古居,傳來陣陣清幽的水聲,聲音不大,足於傾聲入耳,是為泉之美樂,此時,一臥在塌,俊秀的白色衣袍散落,被風揚起,飄渺潔雅,衣袍下是一俱慵懶的健欣身軀,完美均稱,讓人為之傾迷。

    換下錦衣秀服的慕南天君,脫塵之色,懶姿俊雅,讓立於其身後的桓椏也下意識要退開距離。

    主人身隱隱散發出來的妖邪之氣,令人隻可遠觀,而不敢褻瀆。那對狹長的夜眸,如空山夜雨般沉寂虛幻,令人禁不住想去碰觸,但那不帶任何感情的冷漠眸光,卻讓任何接近者生出無以名狀的壓迫而怯退。

    桓椏收了目光,低下頭,追隨主人身邊也有五年之久,主人一點沒變呀,那股絕代的神采半點不改,可出了騰王閣,他卻錦服加身,氣度狂傲,語行之間盡是冷漠無情……

    事情,終究是為了先皇之事呀。

    “主子。”桓椏輕喚。

    半合的眸,微微掀開,冷靜溫澤的麵容下,聲音卻清冷似雪:“她如何了?”

    “剛剛一南天來報,王妃尚未醒來。”

    未醒麽?慕南天自塌坐起來,臉色沉鬱不定,低沉道:“讓大夫照看好了,若她不醒,他們便不用離開王府了。”

    “是,主子。”桓椏恭敬道,退出了門。

    王妃不醒,那對師徒……便無活路了。主子的心思,終究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一南天。

    低低絮語從主臥傳出,整個一南天,便隻有這一處還亮著燭火了,明明滅滅的火光在夜色之搖曳,似乎隨時飄滅,似乎隨時可以消失。

    “我家小姐還喜歡養小動物,我們住的院子後頭,撿了許多山間受傷的小動物……”坐在窗前一身青衣的女弟子,一直不停地在說什麽,她自己神采飛揚也不自覺,“王妃你如果認識我家小姐,肯定會跟她成為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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