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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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奴婢等得多心急啊?”床前的人興高采烈地道,似乎真心誠意。

    林依藍卻在看清她麵貌之時,微訝,道:“青竹?你怎麽會在這兒?”

    那丫鬟連忙放下手的東西,福身道:“奴婢青竹,拜見王妃。”

    “你為何在這兒?”林依藍重複著自己的問題,因為連心然的囑咐,她便沒衝動地坐起來,隻躺著,用那一雙眸子看著這個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丫鬟青竹。

    之前沒人知道她在哪裏……準確說,沒人告訴她,青竹去了哪裏,如今,她卻完好無損地站在了自己的麵前,看去好的不得了,這個鎮南王府啊……充滿了詭異和令人不解。

    “奴婢不懂王妃想問什麽。”青竹跪在地,謙卑道。

    明明是與從前一樣的嗓音,明明是同樣一張臉,明明還是那個青竹,但是這語調讓林依藍沒辦法把眼前的人跟第一次看見的青竹放在一起,她很不同了,不像之前那個膽小的小丫鬟。

    “不懂……也罷。”林依藍放棄了一些念頭,道,“扶我起來。”

    青竹起了身,手腳利落也溫和地將行動不便的林依藍扶著坐起來,並且替她墊了個枕頭在後麵,好令林依藍靠著床著,這樣也舒服一些。

    “一段時日不見,你是越發伶俐了。”林依藍靠著進退有度的丫鬟,似乎無心道,“是去學藝了麽?”

    青竹低眉垂首回道:“回王妃,並無。”

    “那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裏了?還是一直在王府之?”

    “回王妃,奴婢一直在王府之,隻是自從王妃被王爺關入地牢之後,奴婢便被發到後麵去做一些粗重工作,還是今日一早王爺派人將奴婢帶回來的。”

    “哦,那可巧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麽?”

    “奴婢大約是曉得的,王府裏總有人在傳。”

    好,很好,這個丫鬟真的很不一樣了,林依藍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她唇際也抿了朵笑花,道:“那你過來,可知原來伺候我的丫鬟宛兒如何了?”

    “奴婢知道。”青竹回道,“王爺早有吩咐,猜得王妃看見奴婢便會問起關於宛兒之事,便吩咐了奴婢,如若王妃問起,據實回答。”

    慕南天何時對她這麽客氣了?林依藍不禁挑了眉,“你倒是說說看,怎麽個據實回答法?”

    “王爺念在宛兒無功有勞的份,留她一命,逐出王府去,永不錄用。”

    無功有勞……這理由好,冠冕堂皇地很,不但把自己襯托得偉大非常,還給了眾人一個極好的借口,讓人都明白主子是海量之人,無功有勞,即便沒有好處也不會壞處。

    逐出王府,永不錄用……這也是好事,離開王府便等同於離開了一個隨時可能置人於死地的地獄,永不錄用便代表著她是永遠地遠離這個地方了,這個王府,即便錦衣玉食又如何?

    林依藍想著想著,不禁輕笑出聲,道:“好,確實是好,很好……王爺英明,慕南天總算做了件有人性的事情了。”

    “王妃,你不該對王爺出言不遜!”青竹竟然一板一眼地提醒林依藍道。

    林依藍這回便是大笑了,“好,好個出言不遜,青竹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咱們一別多時,我不得不對你另眼相看了,你……很好,不怪王爺會叫你來伺候我了,很好……”

    “蒙王妃看得起,也蒙王爺恩賜,青竹感恩不盡,青竹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來報答王爺與王妃的大恩大德。”青竹信誓旦旦道,雖然低著頭,卻有一股很不一樣的氣息散發出來。

    林依藍眨眨眼,微笑道:“備膳,我餓了。”

    “是,王妃。”丫鬟青竹卑躬屈膝地,退了出去。

    屋外,陽光正明媚。

    暗無天日的小屋子,伸手不見五指,沒有半點光線,沒有一點燭光,四周昏暗無,潮濕的氣味充斥著鼻腔,難聞得令人作嘔。

    忽然有人一腳踢開了門,日光一時間刺激了眼眸,她連忙閉眼,已有人將她提起,重重摔在牆,她疼得不能自己,隻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此時,有人在耳邊絮絮低語道:“說,想死還是想活?想活便好好配合,否則,捏死你跟捏死一隻螻蟻無異!”

    驚恐之,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道:“活,活,我不想死!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讓我活下去--”後麵便歇斯底裏了。

    青竹抬頭,看見的是漫天明媚的日光,她閉眼,貪婪地深深吸一口氣,“我要活著,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要活著。”

    她再睜開眼,低頭看見手裏端著的飯菜,便神色如常地卑微著,大步抬頭地往前走。

    “你去哪兒?”有人在叫。

    她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說前麵那個端著飯菜的小丫鬟,你是要去哪兒?”那個聲音還在後麵喊著。

    青竹終於停步回頭,後麵是一個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看打扮應當是王府裏的侍衛。那人見她終於停下來,便前來問道:“小丫頭,你要去哪裏?我在後麵叫你你自己也不答應一聲?”

    這話甚是客氣的,青竹也不客氣地,反問道:“你是何人?叫我做什麽?”

    “我是在這兒巡邏的侍衛,瞧你一個人在這兒走便來看看,你是何人?在哪個夫人的屋裏做事?”

    青竹抿嘴,不客氣道:“我是一南天做事的青竹,我家主子是王爺與王妃。這下子夠清楚了吧?”

    那侍衛嚇一跳,連忙道:“屬下不知道姑娘是一南天的,多有冒犯,姑娘請便。”

    “這還差不多。”青竹盛氣淩人地端著飯菜,抬頭挺胸不甚驕傲如孔雀般地離去。

    侍衛捏了一把冷汗,不敢再去看,連忙溜走。

    那未曾走多遠的青竹又回頭來,正好瞧見侍衛落荒而逃的一幕,不禁冷笑道:“果然一南天便是不一樣,即便是下人,我青竹也要當個一人之下的下人!絕不會再讓任何人看扁,也絕不會給別人機會欺負我!”

    林依藍不知為何忽然一陣發冷,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四處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說去傳膳的青竹去了許久也未曾見她回來,這個丫鬟,變了,變得很可怕,她一個眼神都叫人忍不住覺得,她是醞釀許久的陰謀。從前雖然瞧見她膽小怕事,卻也不曾是如此這般。

    不對勁兒啊不對勁兒!

    “王妃!”毫無預警地,屬於青竹聲音便這麽響起來了。

    林依藍扭頭看,門口果然多了個手捧膳食的丫鬟,在陽光裏看著分外陌生,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青竹已將飯菜捧至她眼前了。

    “王妃,你行動不便,便由奴婢來喂你吧。”青竹一手飯勺、一手飯碗,將菜夾在了碗裏,端著這樣一碗飯,便在床沿坐下。

    林依藍看看自己的雙肩,點了頭。她本不能動了,加被慕南天那麽一推,又給撞脫臼了,連百瑞連大夫臨走留下的箴言便包括了不讓她動,可她這情況,與廢人無異了。

    “來,張口……王妃,不用張這麽大了……”

    青竹像對個孩子一般對著她,溫軟細語,耐心十足。林依藍卻是不習慣別人這麽對自己的,別扭到不行,可是一雙手都暫時因為肩膀的緣故不能動,她又能如何?

    “王妃,你是不是沒叫人喂食過?”青竹喂了幾口之後,終於忍不住問。

    好端端的,有手有腳幹什麽要別人喂?她又不是天生殘缺?林依藍本想送她白眼,最後忍住了,隻不冷不熱道:“未曾。”

    “那便是了,奴婢也聽人說,從前王妃凡事喜歡親力親為,許多事情都不假他人手,當王妃的丫鬟很是輕鬆呢。”青竹滿懷熱情道,似乎聽了許多小道消息。

    林依藍卻不可抑製地揚了揚眉,道:“記得從前我問你時,你是一問三不知。這會兒怎麽聽了這麽多了?還親力親為,手下人輕鬆,倒是你這一段時日過的極好,才有時間打聽這些?”

    青竹抓著勺子的手顫了顫,臉有一片尷尬,困窘地忙低頭道:“王妃恕罪,奴婢也是這一段時日閑下來,一直聽那些嬤嬤和大嬸在說的。”

    “哦?”林依藍似笑非笑道。

    青竹立即起身,回身放下了飯碗便在床前跪下,俯首磕頭道:“回王妃,在後麵做一些粗重活兒的那些嬤嬤和大嬸都是王府裏的老人,她們閑來無事便會聊起關於府王妃與各個夫人的事情,奴婢……奴婢覺得可能有用,便、便留心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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