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詭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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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說的是。 ”靜夫人悠然歎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既然老天爺再給了一次機會讓我們活下來,便要好好珍惜。妾身懂得的,從半年前來到王府,便懂得了。”
林依藍輕輕頷首,“懂得便好,惜福才能長久。你如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慕……王爺將王府的大小事務都交予你打理了,這便是好事呀。”
靜夫人道:“妾身娘家是開錢莊的,自小便學著打理十幾家銀號、千人人生計,這王府的事務交給妾身,卻是綽綽有餘的。”
“倒是……王爺大材小用了。”
“也不會,有事做總終日閑著無所事事的強。”
這個……那她沒話說了。這豪門大宅裏的女子,不是應該都想著吃飽睡、睡飽吃,再不然腦子裏淨是想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事情麽?怎麽放到慕南天的鎮南王府這,便全都變了味兒了?
“那其他的夫人呢,也都是你一般的想法麽?”林依藍還是沒能夠忍住好心。
靜夫人掩嘴笑道,“這王妃您應該任何人都清楚才是啊,王府諸多事情以前皆是王妃您在打理 ,妾身新接手,多有不熟悉之處,還望您多提攜訓教呢,怎麽反倒考起妾身來了?”
林依藍嘴角扯了扯,卻是不再言語了,她真的什麽都沒說,沒想做什麽,純粹的想打聽多一點關於林依藍的事情罷了,誰知道……
難不成林依藍是個女金剛?她在研究的那個機器人還厲害,才能夠做到八麵玲瓏,四處受寵……不對,慕南天那關,才是最要命的,致命的一擊。即便別人再怎麽看好她都沒用,慕南天一個命令可以令她去了半條命。
“好吧,王妃既然是想知道妾身了解了王府多少,妾身便獻醜了。”靜夫人道,站起身來,“羅笙夫人擅長織錦刺繡,如今開了一家織繡坊;安顏夫人最會照料花花草草,王爺命她打理王府下下、四季輪回的花卉;蘇夫人有一家樂館;杜夫人有一家茶樓;李夫人有……”
“可以了,我知道了。”林依藍連忙喊停,靜夫人報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原來慕南天對女人的愛好不僅是很特殊,專門挑有罪在身的女人納為姬妾,連對女人也大度的很,開樂館、開茶樓……他怎麽想的呀?
還有啊,他憑什麽對別人都那麽好,偏偏對林依藍這麽狠,她蘇曼漫還好死不死,偏偏穿到了待遇最差的一個身,這是天意還是怎麽樣啊?。
“知道王妃是存心取笑妾身的。”靜夫人一副我知道的神情,“姐妹們大部分是出身世家,從前多半還都掌握著家裏生計大權的,如今入了王府,不僅能活著,還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哪個不感激王爺呢?”
想不到,這王府之還是藏龍臥虎。
可是,感激……林依藍還是無法接受,感激一詞,終究她沒辦法將慕南天與之聯係起來,慕南天哪塊兒像個好人了?
“不過王爺對王妃確實是……苛刻了些。”靜夫人自己說著都不好意思了。苛刻一詞,實在不足以形容慕南天對林依藍的手段。
林依藍不以為然地笑道:“也沒什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王爺對誰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才能繼續活下去。”
“王妃說的是。”
林依藍低眉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那茶從口腔入了喉嚨,唇齒留香,哭而不澀,甘而不膩,是好茶。
靜夫人見林依藍不再說話,也不好意思多說,跟著端起茶盞,小口小口著好茶,不時的拿眼角去偷偷瞄林依藍幾眼。
是她的錯覺麽?王妃有些不同了,說不來大的不同,卻是真真切切的不同了,從前,王妃雖也待人寬厚,對人極好,在人前歡笑居多,但似乎天生有一股愁凝在眉間,久久不散。
如今的王妃卻不然,她笑意輕淺,那一抹憂愁在不著痕跡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依舊眉目如畫,依舊美人依稀,卻是有小小的不一樣了,似乎是……更開朗了,話也更多了,並且更有魄力了……
真是如外頭所說,王妃被王爺嚴厲懲處,受過度驚嚇之後,變了很多了麽?
“對了,靜夫人,剛剛那個丫頭是誰?”
在靜夫人盯著林依藍看盯得幾乎失神的時候,林依藍忽然扭頭看去。她是看見了站在一旁的青竹,忽然想起了和她打扮相似的那個人了。
靜夫人一怔,連忙收拾了情緒,回道:“王妃說的,是哪個丫頭?”
“兩度奉茶的那個丫頭。”林依藍道,“本宮瞧著她眼熟。”
靜夫人有些詫異,“那丫頭才來十多天呢,自從我的丫鬟家有人病故她回家之後,空了好幾日才找到這個伶俐的丫頭來替手的,王妃應當沒見過才是啊?”
“隻是瞧著眼熟,說不定是長相相似呢,也不一定是見過。”林依藍輕描淡寫道。
“哦,是這樣。”靜夫人應了一聲, “這丫頭叫小梁,有十六了,也差不多是可以出嫁的年紀,是想給攢點嫁妝才來王府幫忙的,連賣身契都沒簽呢。”
林依藍眼睛一亮,卻是掩飾得很好,道:“那是簽的月票?”她自己都詫異這脫口而出的名詞了。
“正是。”靜夫人露出讚許的笑容,“說到月票,這還是王妃您提倡的,讓那些不願意賣身又想做工的簽下月票,按月結算工錢,這樣既替王府節約了開支,又妥善處理了那些粗使丫頭的事情,王妃此舉實乃創舉呀。”
林依藍柔柔笑,還是頗有遺憾的味道,“也有缺陷不是麽?雖然節約了開支,卻加大了王府的人口流動,這使得王府平白添了許多的麻煩。”
“可是王妃還是及時做出了挽救呀,這不是簽月票也必須坐滿半年才能離開麽?這樣既晚膳了月票的不足,也將人員流動大的問題解決了,可謂兩全其美。”
靜夫人言語間不能掩飾的,都是對王妃的崇敬,字字句句皆是,聽得出是衷心的欽佩,這便很怪了。若是林依藍真如這些人口所說那麽好,慕南天整日麵對的,也都是一群罪人之後,卻偏偏對她一個人殘暴,因為林依藍的爹害死了先帝……
果真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麽?
“還有啊,那輪流的製度也是甚好,大家累了好幾日,有一日可以休息,不知道躲高興呢,連侍衛們都在暗地裏誇獎王妃的睿智。”
林依藍沒好氣道,“你啊,再誇我的頭發該豎起來紮破你這靜言樓的屋頂了。”
“哪裏的話,這是大實話呢……”靜夫人宛然抿唇。
從靜夫人處出來時,已近晌午了,靜夫人一再挽留林依藍用過午膳再走,林依藍卻道:“不了,我出來太久,身子還不是很利索,要回去歇歇。”
這理由很好,靜夫人便沒理由再留人了。於是林依藍得以帶著青竹,出了靜言樓,踏返回一南天的路。
“青竹,靜夫人的話你聽了幾成?”林依藍走著走著,忽然道。
走在後頭的青竹猛地一震,整個人僵在那兒不動了,驚恐地看著林依藍,額頭依稀有冷汗要冒出來似的。
林依藍久久得不到回應,回頭一看,青竹竟被她拋在後頭挺遠了,她漫不經心地走回來,抽出錦帕,將青竹冒出的一滴冷汗擦去,溫柔安慰道:“青竹莫怕,我隻是問你聽了幾成、記了幾成,又沒不讓你聽著記著,不必如此大的反應。”
“奴婢、奴婢……”青竹僵硬地動了動,險些跪了下去,“奴婢……惶恐……”為何,王妃每次都能夠看穿她的用意想法?在王妃的麵前,她隻覺得無所遁形。
林依藍收起錦帕,扶了她道,“真的不用擔心,我暫時沒打算對你如何。我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若覺得這些對你有用便用心記著,總有一日用了,便是你的幸。”
“王妃不擔心青竹會說些不該說的話麽?”青竹一身冷汗淋漓。
林依藍不可抑製地莞爾道:“青竹,你是越發的愛說笑了,你若真想說什麽,豈是我攔得住的?何況,你還是個大活人呢,如今有了一南天的庇佑,想必你的言路會更加暢通了?”
“是……”青竹無法否認。
“那便是了,你喜歡記著吧,為了活下去的人,無可厚非,隻要別讓我發現你妨礙了我的生路便好。”
明明知道這個丫鬟在她身邊的用意,也明知道她可能隨時對自己不利,林依藍卻如此坦然。
青竹一句話搭不,隻能愣愣地看著她。
林依藍依舊淺笑安然,道:“不過,記得做人要厚道些,你自己想活著,別人也是想活著的,畢竟活著都不容易。可千萬別為了自己過的更好去害了別人的生命,否則,連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你的。”
明明是事關重大的人生格言,卻從林依藍口說出來,依舊是輕描淡寫,說的雲淡風輕。
“王、王妃……”
“結巴別說話了。本宮又沒勉強你必須說什麽。”林依藍擺擺手,打斷她的語無倫次,徑自向前走。
忽然,從膳房方向來的一個青衣丫鬟打扮的少女引起了她的興趣,看她走的路,是朝著靜言樓的方向去的。因為身影透著熟悉,林依藍不由得多瞧了兩眼。
一陣風吹來,那丫鬟換了提著食盒的手,撩開被風吹得貼在臉的碎發,那一眼,林依藍定神了,唇際勾起美麗的一個弧度,箭步朝那丫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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