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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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梅芳隻在屋裏端坐著,蒙著頭蓋,耳朵聽著那紅燭不時發出“劈啪”一下爆燭花的聲音,還有智遠因為喝醉沉睡而不時發出的打鼾聲,顯得這新房內甚是寂靜。

    今天她是新娘子,她終於嫁人了,這實在是個喜慶的日子。

    良久,新娘子揭下了蒙在頭上的蓋頭,一雙黑溜溜的眼珠打量著新房,房間裝飾的很喜慶,實在讓人相信這是一段美好的姻緣。

    她又看了看癱睡在她身邊已經深醉的何智遠,這是她以後的丈夫,這個小夥子看起來非常老實忠厚。

    他長著高挺的鼻子,好看的嘴唇。他的眼睛緊緊閉上,但是好看的長翹的睫毛卻讓人不得不相信這樣的睫毛下一定長著一雙好看的眼睛。

    他喝醉了,均勻地呼吸著,眉頭卻微微地皺起,好像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孩子,做了什麽噩夢一樣。

    李梅芳看著他,她隻是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動得如此厲害過。

    慢慢地,她覺得自己的眼眶好像濕了,一種液體從她的眼角流下,劃過她好看的臉頰。

    終於,她站了起來,小心地把智遠拖到床鋪中間讓他睡好,智遠因為爛醉而沉睡不醒,在梅芳拖動他身體的時候隻是微微地說了下胡話,並沒有醒過來。

    李梅芳又輕輕地喚了她丈夫何智遠兩聲,他確實睡著了,沒有絲毫反應。

    終於,她從懷裏拿出一個藏在貼身小衣服裏的瓶子,揭開蓋子,小心地從裏麵倒出一些東西放在床中間。一瞬間,白色的床單被染紅了不大不小的一塊地方。

    她曾設想了千萬種可能,她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刻自己的動作會如此嫻熟,好像預先做好了千百次的演練。

    她把空瓶子鎖在自己的嫁妝櫃中,想著日後得空把它扔了。

    然後她把被子給智遠蓋上,緩緩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光著身子鑽進了被窩。李梅芳知道,這一刻,她已經安全過關了。

    智遠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整個頭疼得像要裂開一般,他睜開眼,看到在旁邊躺著的美豔的嬌妻,她兀自沉睡著,像個仙子一般。智遠看著她,隻笑得很滿足,終於有了今天,他也有了自己的妻子,一個美麗的看起來溫和的妻子。

    他突然覺得身體的觸感怪怪的,掀開被子一看,自己和妻子都裸身躺在床上,床中間還紅紅的一片。他突然覺得很害羞,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情景,朦朧中好像有人在叫他,有人脫光了他的衣服,有人在撫摸著他,而之後,竟然不記得了。

    他想,他真是喝的太醉了,真該死,唐突了他的嬌妻,辜負了他的一刻值千金的春宵。

    梅芳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人在直直地盯著她看,是一種強烈的帶著寵溺帶著占有的眼光,她揉了揉眼,看清楚了,原來是何智遠在傻傻地盯著她看

    “你幹嘛呢,看的人怪害羞的?”梅芳說著,望著智遠。

    “這就害羞了,還有你更不好意思的呢?你看。”何智遠看著梅芳,掀開了被子,指了指床單上被染紅的地方,笑著對梅芳說

    “討厭,還不快把床單藏起來,待會兒偷偷去洗了,這樣像什麽回事,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梅芳看了看那地方一眼,仿佛很不好意思一樣,嬌羞地對智遠說,說完又說

    “咱們也該起來了,這都這麽晚了,待會兒仔細給人說閑話。”

    兩人忙起來穿好衣,梅芳也把那床單收了起來,換了床新的帶花的床單。

    正忙碌著呢,卻見張氏推門走了進來

    “喲,這麽早就起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呢?”張氏看著梅芳,冷笑著說。

    “娘,實在是對不住,我昨兒個喝多了酒,一時起不來,梅芳陪著我,也晚了點,還累得您老人家來房裏催,實在是我們的過錯。”智遠看他娘神色不對,想起今天一大早新媳婦原應早起給公婆奉茶,無奈自己睡的太深,梅芳又不懂這個規矩,這才惹得他娘張氏生氣了。

    “娘,實在是對不住,今兒個起來遲了,但憑娘責罰。”梅芳見狀,才想起娘曾跟自己說過新媳婦一定要早早起來,無奈昨晚前半夜太提心吊膽,後半夜竟然睡熟,這時才起來,確實是失了禮節。

    張氏看見梅芳正匆匆忙忙地換床單,那床單隱約還帶著一絲殷紅,心裏的氣倒略微平了些,隻看著智遠說

    “我和你爹一早起來就在堂屋裏等著了,這曆來的規矩是新媳婦必須早起奉茶,梅芳昨天才嫁過來,不懂規矩倒情有可原,你這素日裏懂事的孩子,怎麽也不好好提點提點你媳婦。”

    智遠聽了這話,一時倒不好說什麽,今日確實是做錯了,他娘生氣說兩句原也應該。

    那李梅芳聽了張氏這話,心裏可不好受,張氏看似在說智遠不懂事,可句句訓斥的都是她李梅芳,又說自己不懂規矩,又說智遠素日懂事,難不成自己才嫁過來就把智遠帶壞了不成。這張氏說親相看的時候倒百般和藹,不想今日個成了婚確是如此刁難,這以後的小日子恐怕是不好過。

    無奈自己確實失禮在先,倒一時分辨不得。

    張氏見李梅芳臉上陰晴不定,想著她也得了些教訓,日後做事也應知道些分寸,忙地一笑,說

    “我看昨日個禮節也多,你們忙碌了一天原該讓你們多睡些時候,無奈祖宗定下奉茶的規矩,我也更改不得。既如此,你們快梳洗妥當來堂屋行禮便是。”說完,又望著二人,倒笑笑走了。

    那智遠見他媽走了,忙拉著梅芳的手,說

    “我如今也該叫你娘子了,娘子,今日個我睡得沉了,忘記叫你起來,我娘說了你幾句,你可別放在心上。”

    “我哪裏就如此小氣了,況且你娘說的本沒錯,原是我誤了禮節,如今可快快補上才好。”梅芳看智遠替他娘道歉,心裏倒略微有點異樣的感覺,嘴上卻說著毫不介意。

    一時間,兩人忙洗漱好,梅芳又去廚房泡了熱熱地茶,小心端到堂屋裏給何二爺和張氏奉上,那雪晴也在一旁幫襯著,倒極和氣的樣子。

    梅芳這時才得空看了她公公何二爺一眼,那何二爺接過茶,倒笑得極和藹的樣子,又囑咐梅芳隻把這當做自己家一樣。

    張氏當著眾人,也笑得極為燦爛,又隨便叮囑了梅芳兩句。

    因先前智遠早跟梅芳說了他家的情況,這時梅芳也忙客氣地跟雪晴見了禮,那雪晴也和氣地回了禮,隻那波波在一旁嚷著

    “舅媽可真漂亮,像仙子一樣。”

    一句話隻說的屋裏眾人都笑了,一時何二爺跟張氏也喝了茶,一家子又和和氣氣地吃了早飯。

    飯畢,張氏也跟梅芳說了下家裏的基本情況和親戚關係,又說

    “一會兒你收拾好,也跟著我去那邊見見你大奶奶跟幾位嫂嫂。”

    梅芳也隻在一旁答應著,不待張氏吩咐,又忙收拾了碗筷隻去廚房清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