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智遠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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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棗花回家去看她娘,卻見她娘正坐在床邊勾小孩子穿的繡花鞋,三月裏春寒還在,祝氏不禁搭條毯子披著。
棗花見她娘如此裝扮,忙說
“娘,你如今倒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了,要這樣才好。”
她娘正繡著花,聽見棗花說話,忙抬頭,看著棗花穿一身青布衣裳進來,隻是非常素淨,心中倒一陣感慨,說
“你如今的衣裳做得也太素淨些,娘心裏實在過意不去。隻是我素日繡工不好,這繡鞋子的針線還是跟著你大姑學著做的,況且也簡單許多”
棗花見她娘如此說,忙笑著上前抱著她娘的脖子說
“娘,咱們母女倆何苦還說這些,你知道我向來不愛什麽花啊朵啊,我心裏倒是想著能多求學問多為家裏分憂才是真的。”
祝氏聽見棗花如此說,心裏更是覺得心酸,待要說兩句,又覺得甚是無味。家裏條件原不好,這一分了家,自己又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子,凡事又操勞不得,就更加不如從前了。棗花這陣子隻裏外忙進忙出的,自己也無暇去照看。
一時無話,祝氏想起三月十八是智遠娶親的日子,忙說
“棗花,我聽說那李家姑娘倒是刺繡的能手呢。
棗花見她娘提起李梅芳,忙說
“恩,我也聽說那李家姑娘是極好的,相貌,針線,為人都沒話說,過幾日就是三月十八,那一日隻怕有好一番熱鬧呢。”
祝氏忙接口說
“你二奶奶是很重視這事,畢竟這也是整個何家的大事,少不得一番熱鬧。我想著那日是個喜慶的日子,這些日子靠著你也有不少進項,你也該穿好點。這不早托了人幫你做了件衣裳,也繡了花,做的倒極是華麗。我想著那日又不要你做什麽事情,你倒穿著漂漂亮亮地才好。”
說完,又忙放下鞋子,倒去衣箱裏翻出一件粉色的衣裳,下身也是一條粉色的裙子,那衣服上隻繡著大朵的白色的百合花,看著倒叫人心裏怪喜歡的。
棗花穿越過來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衣服,家裏人平時都穿的極樸素,隻那楊氏與林氏時不時做兩件時興衣裳。
祝氏看見棗花歡喜的模樣,心裏倒是略感安慰,忙說
“不如你此刻換上試試,且看合不合身。”
棗花聽了,早巴不得,忙過去把衣服換上,又把頭上的兩個發髻重新紮的緊實些,換上後自己先看了看,又對著祝氏笑著說
“娘倒把我打扮的像個高貴的小姐一樣了。”
祝氏見了棗花換了衣裳,果然與平時不同些,棗花長的本就清秀,臉蛋又是白裏透著幾絲紅,此時穿上這粉色的衣裳,倒越發顯出那華貴又清麗的樣子,忙說
“我閨女長的真俊,棗樹村隻怕找不出第二個。”
棗花見她娘今日也如此讚她,內心倒是一陣歡喜,又是不好意思,隻躲到門背後,笑著說
“娘今日裏倒開心,隻在這裏王婆賣瓜,這樣誇獎自己的女兒,隻怕人家聽了要笑話呢?”
棗花正說著,卻見蘭心推門進來,口中還問著
“你們娘倆兒如今倒樂,又不知在這裏說什麽笑話呢?”
蘭心邊說著邊推門進來,卻見棗花煥然一新的模樣,忙跑過去拉著棗花的手,笑著說
“棗花,你今日可真好看呢?”
“小姑姑是說我平時很醜是吧”棗花見蘭心也如此歡喜,忙故意逗弄她說
“小鬼頭,我是說你素日就標誌,今日更是像個仙子似的,這樣你可滿意了。”
棗花見蘭心如此說,也忙笑了,又說
“你們兩個隻在這裏取笑我,倒叫我那日都不好穿出來見人了。”
祝氏見棗花這害羞的模樣,倒是平日裏未見的,也樂不可支,三人隻是笑著一團。
恰巧這林氏從窗戶底下路過,聽見棗花家裏三人笑得如此開心的模樣,倒不屑地撇了撇嘴,心裏想著“青天白日的事情也不做,隻顧著在家裏取樂,大人沒個大人的樣子,小孩沒個小孩的樣子,傷風敗俗。”
林氏心內雖抱怨,究竟也不敢說出來,棗花等人自然也就聽不到背後有人在說自己,隻在屋裏繼續玩笑取樂著。
不幾日,已是三月十八的大好日子,何家人這日起了個大早,闔家都換上幹淨的衣裳,小孩子也都穿了新作的衣裳,棗花也換上那套粉紅的衣裙,梳了兩個發髻,又別了朵花在頭上,倒是十分地出挑,大家也都誇棗花漂亮,林氏心內更是不自在。
因為子時的時候,安床鋪帳等工作都已做好,所以吃過早飯,何智遠便穿著新郎的服飾領著花車去那李家村迎親,俊宇名揚等都跟了同去。
不一會兒,到了那李家村,雙方大人都好客氣了一番,又說了些吉利的話語。待得有人宣布說時候也差不多,那李梅芳的娘親便牽了李梅芳出來,智遠也忙在一旁守著禮數,準備讓新娘上花車。
這時早有專人捧著簸箕站立在旁,一見那梅芳要上車,忙地拿著簸箕中的米和豆子往花車四周,新郎和新娘身邊拋灑。
原來這時古時撒穀豆的習俗,一是為了驅邪,二是含有祝子之意,倒也頗有些趣味。
這邊智遠等人辭別了眾人,又領著花車開始行路,不一會兒又到了何家的門口。
這時何大爺,何二爺,楊氏,張氏早帶了一家子女眷在家門口候著。
新娘子一下車,眾人也忙拿著準備好的東西撒著穀豆,棗花偷空瞄那新娘子,雖蒙著蓋頭,但身量頗為苗條,心內倒也歡喜。
一時間眾人又引著新人拜了天地,拜了祖先,拜了高堂。然後又牽引著進入洞房,夫妻交拜,交拜後新人坐於床上,又行了“撒帳”、“合髻”之儀。
棗花在一旁隻觀看著,沒想到這古時候結婚的習俗竟這麽繁瑣,想著新人肯定也是累壞了,倒是那智遠,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直喜氣洋洋的模樣。
何家院內也擺了些酒席,一時智遠又忙出來逐桌地敬酒,因為歡喜,人也喝的爛醉,眾人忙把他扶進房內。
這邊雖流行鬧洞房的習俗,但大家看見新郎都已經醉了,倒不好鬧些什麽,所以一時吃過飯後,眾人也隻略微在新房內坐了一番便各自回去了,棗花這時也忙換下衣裳,一家子都安歇下。
那智遠醉了隻管在床邊躺著睡著,一時也無人去挑新娘子的頭蓋,隻剩桌上一對紅燭燃著,不時爆出幾個燭花,倒也是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