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探望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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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豐年和高睿兩人一路閑聊著上了樓,進了前樓葛飛的臥室。

    高睿看到葛飛側身趴在床上,上身赤=裸,眼睛閉著,嘴裏卻似乎在嘟囔著什麽;床邊有一個人正背對著門口在給他紮針。

    宋豐年明顯被房裏的情景嚇了一大跳,邊往裏走邊準備張口詢問。

    高睿趕緊一把拉住他,輕聲道:“別過去,紮針的時候最忌驚擾,容易出錯。”

    宋豐年話到嘴邊趕緊咽了回去,朝高睿感激地點點頭。

    高睿朝他笑了笑,然後走到一邊仔細看那個人用針。

    那人手法精熟,認穴奇準,分別針刺葛飛的曲池、外關、合穀、大椎、少商、十宣,直至刺出了血。

    “這是對付高熱急症的針法,莫非……”高睿心裏暗自忖度著。

    那人針刺完畢,又察了葛飛兩手的脈,看了下舌苔,眉頭大皺,搖著頭自言自語道:“這可怎麽是好,病勢怎麽突然就如此沉重了呢?”

    宋豐年再也忍耐不住了,急切地問道:“薛先生,飛哥怎麽了?他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人聞聲轉過頭,卻是一個須發已經花白的老者,穿著一身灰布長袍,臉色紅潤皮膚細膩,明顯養生有道,隻是此時額頭見汗,麵帶倦容,還有幾分急色,有損這份仙風道骨。

    他語氣沉鬱地道:“就剛才熄燈亮燈的功夫,他身上突然就燒得如火炭一般,頭上卻沒有一絲汗氣,這會兒還口中譫語,有些神識不清了。”

    “啊?!”宋豐年驚叫了一聲,幾步走到床邊,看到葛飛果然雙目緊閉,滿臉通紅,嘴裏說著胡話。

    “飛哥,飛哥!”他低頭在葛飛耳邊大聲呼喚,葛飛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心下大亂,驚惶地轉頭望著那位薛先生問道:“薛先生,您再給仔細看看,飛哥這病還能好嗎?”

    這薛先生可是鬆亭的名醫,號稱‘薛一貼’,治病向來隻開一貼方子用一貼藥,他獨家秘製的清毒靈和活血生肌膏對治療外傷更是有奇效,所以鬆亭打打殺殺的江湖人物向來對他多有敬重不敢得罪。

    這次在葛飛身上他的方子和藥似乎都有些不靈,這是要砸他的招牌,他哪裏還有什麽好臉色,對著宋豐年不渝地冷笑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我隻能盡人事,他能不能好就要看天意了!”

    宋豐年看葛飛突然病到這種程度,本來就有些慌了手腳,看薛先生居然拿出一幅準備撂挑子的態度,不由得勃然大怒,正要發火,轉念想道:飛哥的病還要靠他,而且這薛郎中給鬆亭不少的江湖大佬治過傷,頗有幾分臉麵,跟他吵翻了對我沒好處。想到這裏,他生生忍住了沒說話。

    薛郎中見他不入套,這個燙手的山芋一時還甩不掉,心中暗恨,不過也不好做得太過,走到床頭櫃邊提筆又開了一張方子,然後對宋豐年道:“吃了這帖藥,看看情形再說吧。”說完,轉頭就走,這期間看都沒看高睿一眼。

    葛飛耐住性子,吩咐小武道:“送送薛先生,記得叫輛車。”說完,怔怔地看著葛飛,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高睿不聲不響地往床頭走去,離床頭櫃不到兩米的時候,上麵的床頭燈突然閃爍了一下,卻沒有滅,他暗暗鬆了一口,總算沒有又搞得大滅燈。

    他麵上裝作在看方子,實則在看著腦子裏的一副圖像,很容易理解的圖像——充能示意圖。這幅圖像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就是在剛才熄燈的時候,當時就讓他心有所悟,又驚又喜,幾近失態。

    他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幅普通的充能圖是如此迷人,那不停伸縮的進度條像勾人的魚餌一樣,讓他心裏直發癢。

    他和宋豐年兩人各懷心事,房間裏陷入了奇怪的靜謐,隻有葛飛偶爾說出一句胡言。宋豐年的另一個手下則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門口,一副百無聊賴沒心沒肺的樣子。

    宋豐年雖然十分憂慮葛飛的病情,尋思了半天卻也束手無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一轉身,看到高睿居然站在床頭,才突然想起他來,看到他似乎在看方子,不由得訝異地問道:“高先生,你能看方子?”

    要知道這方子可是特殊的簡筆字——不是俗體字也不是簡體字,而且十分潦草,不是行裏人壓根看不懂這些鬼畫符一樣的玩意。

    高睿這次是一心兩用,始終留了一份心思在外麵,所以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抬頭笑著解釋道:“高某也是醫藥世家出身,家裏開過藥房的,這醫方子是從小就看熟了的。”

    “哦,原來是這樣。”宋豐年看他年紀輕輕,也沒做指望,隻是順口問了一句,“那高先生看這方子對症嗎?”

    高睿拿起方子看了看,隻見方子上開的都是一些板藍根、紫花地丁、銀花、野菊花、大青葉、半枝蓮、草河車和連翹等清熱解毒,涼血滋陰的藥物,而且量很大;還有治療神誌不清的菖蒲,他不置可否地道:“也許能治標,卻不能治本。”

    “這是什麽意思?究竟是有用還是沒用啊?”宋豐年迷惑地問道。

    “恐怕終究沒什麽大用!”高睿搖了搖頭,十分篤定地斷言道,“葛爺這是毒血症的早期症狀,如果到了敗血症甚至膿血症的階段就回天乏術了。”

    宋豐年聽得心裏一緊,繼而眼睛一亮,試探地問道:“高先生莫非有什麽辦法救一救飛哥?”

    高睿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高某從小跟隨祖父和父親學醫製藥,這些年又去海外學習了西洋醫術,對葛爺的病症倒還有幾分把握。”

    “哎呀!您怎麽不早說呀?宋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宋豐年對高睿深施一禮,懇切地道,“還請高先生快快施救,拜托了!”

    高睿連忙側身避過,語帶躊躇地道:“葛爺現在是那位薛先生的病人,我貿然插手於理不合。”

    “管他合不合的!飛哥的性命要緊!那個狗屁的‘薛一貼’剛才居然說讓飛哥聽天由命,明明是自己不濟事了。他要是還敢廢話,老子大耳刮子抽死他!”宋豐年明顯對薛郎中剛才的態度耿耿於懷。

    “那我就勉力一試。”高睿怕葛飛再燒下去把腦子燒壞了,也不再繼續裝腔作勢,一口應承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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