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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最近天氣極是寒冷,從昨晚上開始飄雪,到早上都沒有停,幸好屋裏四處都燃了炭盆,駱寶珠才不覺得冷,由秋羅扶著起來梳妝打扮。

    她笑盈盈道:“今天是臘八呢,你記得讓廚房早些把粥燉起來,多放些栗子,菱角米,侯爺喜歡吃。”

    秋羅應是。

    自從她嫁入宜春侯府,每個節日都是過得極為隆重的,哪怕是兩個人,別的時候可以樸素些,可這等日子她從來都有些鋪張浪費,常讓廚子做出一桌的飯菜來,因覺得這樣才會熱熱鬧鬧。

    不過羅天馳好像並不太在意,他最近很是忙,便是坐下來也沒有多少話說,或者她該生個孩子了。

    想到可愛的外甥兒阿陽,她就忍不住笑,她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兒子。

    她也應該有,羅天馳生得那麽英俊,若有兒子定是像他的,駱寶珠喜滋滋的想,用完早膳,叫鶴草把賬本拿來。現在管理整個侯府已經成為她的習慣,她也管得很好,就連太後娘娘都稱讚她。

    珠子的劈啪聲一直響到中午。

    覺得累了,她便停下來寫寫字,做做鞋子。

    一日的時間過得甚快,眼瞅著天要黑了,駱寶珠坐在梳妝台前,把臉上妝容好好瞧了一瞧,又換掉一支碎玉步搖,看著沒什麽不妥當的,才坐在堂屋裏等羅天馳回來。

    半個時辰過去,沒見到他的人影。

    秋羅怕她餓,從廚房先盛來半碗臘八粥給她填肚子,她隻吃得幾口,而今全都冷了,連一絲的熱氣都沒有。

    駱寶珠問秋羅:“他真沒使人送話?”

    秋羅怕她傷心,猶豫道:“許是衙門突然有事兒罷。”

    她垂下眼簾,想到八月中秋,他們早上去宮裏拜見太後與皇上,晚上她原想與他一起賞月,一起吃月餅,可他沒有回來,也沒有使人來說,她一直等到他半夜,後來才曉得遇到兵部的人,去看什麽新畫出來的地圖。

    那天她與他說,有事兒的話便來知會一聲。

    其實為公務,她原是一點不怪他的。

    今日看來又是如此,她歎口氣,把粥慢慢吃了。

    秋羅忙道:“夫人,這是冷的呀,奴婢拿去給您熱一熱。”

    她其實已經沒有胃口了,熱的冷的吃進去也無甚。

    晚上羅天馳有些醉意的回來,瞧見駱寶珠竟然睡了,他脫去外袍就壓在她身上,摟住她暖呼呼的身子笑道:“你怎麽睡那麽早?還說不是豬呢,不,你本來名字就叫豬豬,果真讓嶽父取對了。”

    聞見酒氣,駱寶珠淡淡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臘八唄。”羅天馳透著冷氣的手探入她衣衫內,“所以日深才會拉我去喝酒,說不想聽他老娘嘮叨,他後來還喝醉了,我送他回去的。”

    一點沒有提到她,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會等她嗎?

    她說的話,他就沒有放在心裏過。

    駱寶珠眼睛忽地就紅了,推開他的手:“我要睡了,你那麽冷不要碰我。”

    羅天馳喝了酒血氣上湧,鼻尖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心知她一貫是說不要的,哪裏理會,手腳並用,縛著她就把她整個剝了出來,一頓胡鬧。她惱得打他,她絲毫沒有心情,可力氣小抵不過,硬是被他得逞了。

    看著他安靜的睡顏,駱寶珠卻睡不著。

    她有時候真不明白他的心思,明明是他要娶自己的,可他好像並沒有那麽喜歡她,她以前不覺得,隻因為喜歡他,嫁給他便好似很幸福,她知道他的缺點,也知道自己的,她在努力的改。

    然而他仍是老樣子。

    或者是自己也不是那麽喜歡他了?也許看見三姐夫對三姐的好,她總是下意識的就在比較,是她越來越不滿足。

    這種感覺令她難受,有時候突然冒出來刺她,不是那麽痛,卻也難以忽略,她蓋上被子,閉起眼睛。

    第二日,羅天馳沒有去喝酒,他早早回來了,誰想到在門口竟沒有看到駱寶珠甜美的笑臉,他皺眉道:“夫人呢?”

    不對,他發問的時候,發現秋羅與鶴草也不在。

    屋中檀香仍點著,可她的人不在。

    “是不是去衛家了?”他又問,駱寶珠尋常就兩個去處,要麽是駱家,要麽是衛家,自從駱寶櫻生下阿陽,她卻衛家的次數比駱家多。

    留下的丫環低頭道:“侯爺,夫人是去橫縣了。”

    “橫縣?”羅天馳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聲音拔高了道,“你說橫縣?她去那裏做什麽?到底去哪裏了?”

    “就是橫縣。”丫環是有些怕羅天馳的,他冷的時候很嚇人,她退後一步道,“夫人看賬本,說農莊有問題,要親自去查看。”

    這麽冷的天,又不是要避暑,竟然去農莊,羅天馳心想,他一早讓她不要管這些事情,可現在她竟然去那麽遠的地方,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還沒有提前與他說!

    他按耐住火氣道:“她有沒有說去幾天?”

    聽起來很平靜,卻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丫環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低聲道:“沒有,夫人沒有說。”

    羅天馳一下把桌上的茶盅摔了下來。

    刺耳的聲音在房裏裂響,下人們都嚇得屏住呼吸。

    他慢慢坐下來,原先要用膳的,突然不覺得餓了,他隻是覺得惱火,駱寶珠竟然沒有得到他的準許,就私自去農莊了。

    作為妻子,難道不應該知會他一聲?

    知會……

    他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昨天是臘八。

    他忘記與她說,不回來用膳了,羅威也沒有做這些事,他手下的人都不曾提醒他,他伸手捏一捏眉心,總算知道她為何要去橫縣。

    她是在對自己示威。

    他冷笑起來,不過是那麽小的一件事情,她卻做出那麽大的動靜,難道他堂堂侯爺因為這個還要同她道歉不成?

    隻是一頓飯罷了,他多數時候都是與她一起用飯的,難道這還不夠?

    要是別人,隻怕都高興死了。

    他一拍桌子:“擺飯!”

    羅威眼睜睜看著他吃了兩海碗飯。

    比平日裏多吃了一碗。

    可這表情看起來,不是那麽美味啊。

    他打定主意今天絕不惹羅天馳。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已有五天,羅天馳知曉駱寶珠不在家,與華榛天天在外用膳,直到有日華榛都吃不消,死活不理他,羅天馳隻好回侯府,可麵對這個,他過了那麽多年的家,他卻一點都適應不了。

    羅威道:“侯爺,還是使人去橫縣一趟罷。”

    他坐著不吭聲。

    心裏有些隱隱的刺痛,沒想到駱寶珠會那麽狠心,他一直以為駱寶珠會永遠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可她為這種事,竟然就能離開京都。馬上就要過年了,她連過年都不跟他一起過了嗎?

    想起去年的春節,他帶她去看煙火,帶她放炮仗,她喜歡煙火,卻害怕炮仗,是他捂住她耳朵,一起站在屋簷下看的。

    那年的春節,大年初一,她還包了一個紅包放在他枕頭下麵,是兩枚銅錢,拿紅繩係著,緊緊挨在一起。

    他胸腔裏又熱又冷,終究待不下去,徑直走向馬廄,翻身上了雪夜的馬背,一揚鞭子就朝外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