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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酉時中方才上馬車。

    衛琅正要命車夫前往駱家,駱寶櫻卻道:“死小子要真去過珠珠閨房,隻怕她害羞不願開口,天又晚了,定會驚動祖母母親,可大姑姑那裏還不知如何呢,若是不同意,恐有些麻煩,咱們還是先去侯府吧。”

    衛琅便讓車夫調頭。

    聽說二人前來,羅天馳忙讓小廝領進來,三人關上門說話。

    駱寶櫻當頭就給了他一記:“我跟你如何說的,讓你給我去駱家道歉,你倒好,學起采花賊去珠珠閨房!

    羅天馳一驚:“你見過珠珠了?”

    他以為那事兒是天知地知就他們兩個知呢,誰想到姐姐也曉得了,駱寶櫻便知一點沒猜錯,又朝他踹一腳。她一進門就打人,全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矜持,許是這姐弟兩個往前在侯府就是這般作風。

    衛琅看著笑,見她停手方問關鍵的事情:“太後娘娘怎麽說?”

    “是啊,大姑姑同意沒有?”駱寶櫻也盯著問。

    “你們說呢?不同意也沒辦法。”羅天馳雙手抱在胸前,挑眉道,“我說不給我娶,我就不成親,大姑姑雖是罵了我一通,但還是同意了。她也記得珠珠呢,說駱家家世清白,駱大人頗有政績,差強人意吧。”

    聽得出來不是很歡喜,但既然答應,也不算排斥,駱寶櫻鬆一口氣:“如此甚好,不然我都不知如何與祖母,母親說。”想起羅天馳做的事情,她忽地伸手擰他耳朵,“你做得混賬事情,到此為止,要再被我曉得你胡作非為,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那麽高大的男人被揪著耳朵,怎麽看怎麽滑稽,衛琅笑得肩頭微顫,羅天馳叫道:“你高興什麽,她這樣對我,哪日也這樣對你。”

    衛琅淡淡道:“我又不做混賬事情。”

    羅天馳氣結,討饒道:“姐姐,你快鬆手,我答應你不鬧事了行不行?我都多大了,你還揪我耳朵?”

    “還不是你過分。”駱寶櫻鬆開手,“既然大姑姑答應,你快些使人去提親。是了,庫房的單子在哪裏,我瞧瞧出什麽聘禮好。”

    “那還用說,自然是越貴重越好,反正都是給駱家的,叫你們娘家人都享享福。”羅天馳讓管家去拿,稍後接了單子放在桌上,“我已經選了二十來樣,你看看再添些什麽,對了,我住得地方要不要重新修葺?”

    有姐姐在,就好像有一個家,什麽都能有商有量,他坐在她旁邊,時不時的詢問,駱寶櫻一邊拿筆把東西劃上,一邊回答。

    衛琅瞧著這一幕,微微一笑,看來當初挑明果然是對的,畢竟她在世上還有那樣記掛的一個人。

    不知不覺便過去一個多時辰,瞧著夜色已深,駱寶櫻道:“得回去了,剩餘的事兒改日再說。”

    好久不曾這樣無拘無束的親近過,羅天馳不舍得:“要不你們留下住一晚罷?就說衛三哥喝醉酒好不好?你還住在你閨房。”他拉住駱寶櫻的手,“你也沒去看過吧?跟以前一模一樣,我沒有碰,卻也使人天天打掃的。”

    那是她長大的地方,駱寶櫻有些心動,猶豫會兒,看向衛琅:“行嗎?”

    “行,侯府那麽大,不至於沒有住得地方。”衛琅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羅天馳極是高興,命人送酒送菜來:“咱們喝幾杯!”

    三人坐下談天說地直到亥時方才停下,兩個男人都有些醉酒,羅天馳先去歇息,駱寶櫻領著衛琅去她原先的閨房。

    站在簷下的兩個小丫頭很是吃驚,因羅天馳對這院子最是眷戀,時不時總會來看看懷念他的姐姐,那屋裏東西也極珍惜,要是誰敢碰壞一點,隻怕腦袋都保不住。可這樣的地方,他卻讓這對夫婦過來住。怎麽也弄不明白,隻既是主子下得令,她們忙退下去。

    這是個三進宅院,駱寶櫻的閨房在最後一進的東側間,裏麵案台桌椅全是紫檀木打造,奢華富貴,駱寶櫻輕輕一嗅,惋惜道:“原先才打好,滿屋子都是清香,而今過得幾年,已是沒有多少味道了。”

    衛琅伸手輕撫案台:“瞧著也才打了五六年。”

    “是大姑姑送我的賀禮呢。”她笑道,“專門請得大師傅親手打的,你看這花紋,多精巧。”

    “為你嫁人?”

    她點點頭,拿起桌上的黃玉花插,裏麵竟插了六支牡丹,想到定是羅天馳吩咐,她鼻子一酸,這些年也難為他如此的孤單了,而今娶得四妹回去,總是有個伴。她心想,雖然原先也期盼他能娶個聰慧精明的閨秀,把侯府打理好,可現在想來,夫妻還是要親親愛愛,隻有同心了,才能一起麵對風風雨雨。

    見她出神,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腰:“瞧見你這閨房,真不知你在駱家怎麽過來的。”

    那樣金枝玉葉的一個人,從雲端落到地上,想必不甘的很。

    “習慣就好,不然我能怎麽樣?”駱寶櫻輕哼一聲,“那時在湖州,連支好簪子都買不起,別說夏日還指望用冰呢。不過人不能太貪心,好歹我多活了一次,而今我也過上好日子了,足見我這人,到哪裏都能出人頭地。”

    掩飾不了的自得,也確實,便不嫁給他,嫁給賀琛她也一樣過得精彩,他承認她的話,彎腰把她抱起:“走,去看看你睡的地方。”

    十二扇雲石花鳥屏風之後,橫亙著張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垂著粉色的帳幔,用彎月金鉤掛起,被子繡著大朵的海棠,也是粉粉的,鋪在床上像開出了花樹,好似能聞到香味。

    濃濃的女兒氣息撲麵而來,衛琅把她放在床上,身子便傾軋上去,湊到她耳邊問:“這被子也是你以前蓋的?”

    像是才曬過,有暖暖的太陽味道,她道:“是啊,我有好多漂亮的被麵呢,除了這床,還有紫色繡枇杷的,有杏黃色四季花開的,還有……”她眉眼彎彎,沉溺在往前的日子裏,與他細數她喜歡的東西。

    他聽得會兒,低頭吻她,起先好像是平靜的溪流,越吻越是火辣,她仰躺在海棠花的被子上,感覺到他的意圖,紅著臉道:“這樣不妥吧?”

    “你以為我那麽快答應是為什麽?”他輕咬她脖頸,聲音有些沙啞,在羅天馳提出這建議時,他就開始心猿意馬了,想看看她曾經住過的地方,想在這裏擁有她,此時還管什麽妥不妥,羅天馳又不是不知他們是夫妻。

    那麽做點夫妻的事情也很正常。

    他唇覆蓋下來,如同疾風驟雨,她害羞又有些新奇,因曾在這裏幻想了與他太多的事情,時而憂傷,時而歡喜,在這裏,充盈了她當初少女時的所有心思。回想時,一件件好像五彩繽紛的泡泡一樣揚到空中。

    她盯著看,看著它們慢慢的升到最高處,又一個個破掉,但並不為此哀傷,迷迷糊糊中,隻希望那泡泡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好填補身體忽然的空虛。

    也不知過得多久,有汗水從他額上流下,滴到她眉間,她倦怠的輕哼道:“好熱,可我不想去洗澡。”

    她真不好意思去要水。

    他道:“等明兒回去再洗,”拿起手巾予她擦幹淨,躺在側邊調笑道,“開始還不肯,後來是誰……”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紅著臉道:“不準說!”他舔她掌心,癢癢的,她鬆開手,又一次道,“不準說。”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心知肚明,要不下回咱們去駱家閨房……”

    駱寶櫻一拳打在他胸口,惱道:“說了不準說了。”

    臉比那被子上的海棠還要豔麗,衛琅握住她的手:“不說,咱們做就是。”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駱寶櫻都要羞死了,把腦袋埋在他懷裏,不給他看悶聲道:“我睡了。”

    他輕聲一笑,低頭親親她的烏發:“嗯,睡罷。”

    相擁而眠。

    早上他把她叫醒:“既然來了,與你弟弟一起用早膳,這機會可是難得,再說,我也要與他一起去衙門。”

    駱寶櫻爬起來,隻覺腿酸,腰也酸,沒有一處是舒服的,見她擰眉,他上去給她揉捏幾把,又彎下腰給她穿繡花鞋。

    等到兩人並肩出來,羅天馳已是使人端上一桌的菜了,笑嘻嘻道:“姐姐,這都是你平日裏喜歡吃的,多吃些。對了,要不要我把廚子送給你?”

    “不用,相公已經請了合適的廚子。”駱寶櫻夾起一顆蠶豆放進嘴裏,與醃芥菜同炒的蠶豆特別可口,又香又糯,她笑道,“劉大廚的手藝一點沒退步呀,你也嚐嚐。”又夾一顆,喂給衛琅。

    瞧兩人那麽親密,羅天馳酸溜溜道:“姐姐你怎麽不喂我?”

    天天在一起還這麽黏糊,他跟駱寶櫻不知多久沒在一起用早膳了,應該讓衛琅先去衙門的,請他吃什麽早飯。

    看他有意見,衛琅挑眉道:“你多大了還要她喂,以後要喂找四妹去。”

    羅天馳道:“她又不是姐姐!”

    “好了,不就是喂顆蠶豆嗎?”駱寶櫻拿起羅天馳的筷子給他一顆,“也就這一次,往後我也難得來住。”

    “怎麽是難得?珠珠嫁給來之後,你想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那是她姐姐啊,陪著妹妹無可厚非,此乃一箭雙雕,畢竟他以前也有過這種想法,而今慶幸的是,他也真喜歡上了駱寶珠。

    聽到這話,衛琅臉色一沉:“最多過來住一天。”

    駱寶櫻去住沒什麽,他天天跟著來住就有些不妥了,可他現在實在沒法忍受她不睡在身邊的情況,隻怕難以入眠。

    羅天馳盯著他看了一看,問駱寶櫻:“突然有點不想成親了,我該不會也變成他這樣吧?”

    駱寶櫻大笑。

    衛琅肯定道:“你馬上就會嚐到這種滋味的。”

    三人用完膳,兩個男人去衙門,駱寶櫻坐馬車回衛家,先是梳洗了番方才去見長輩,範氏正當也在,瞧見駱寶櫻笑道:“聽說你們昨日住在宜春侯府了?看來侯爺與琅兒當真是交情深厚。”

    “可不是?本是見一見就走,他們非得喝酒。”駱寶櫻笑笑,目光瞥見衛老夫人身側案幾上的喜帖,好奇問道,“誰家要辦喜事?”

    衛老夫人神色古怪,把帖子給她看:“是楊家。”

    “楊家?”駱寶櫻沒想到是哪個楊家,印象裏,都與衛家沒什麽交往。

    “你不知嗎?”範氏提醒,“也是閣臣,叫楊敏中,他要娶金惠瑞為妻。”

    “什麽?”駱寶櫻吃了一驚,“我聽相公說,那楊敏中有個女兒呀,好像年紀還小才幾歲,怎麽……莫非他與他妻子和離了不成?”

    “他那原配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可怎麽會娶金惠瑞?憑著楊敏中的本事,又是閣臣娶哪家姑娘不容易,非得是她!莫非是看中金家與羅家的關係不成?而今楊旭是皇上,許是覺得這種關係於他有益吧,足可見那楊敏中也是唯利是圖的。

    她捏一捏眉心,心想下回得提醒下羅天馳,讓他盯著金家,因這實在出乎意料,她原以為金惠瑞就此會退出視線,可偏偏還能嫁給閣臣。

    聽衛琅說,那楊敏中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那祖母,大伯母,咱們可要去恭賀?”駱寶櫻正色道,“楊敏中定然知曉金惠瑞嫁過二哥,可帖子還送過來,可見他並不介意,或者說……故意而為,這種人,骨子裏定是陰狠的。”

    範氏讚賞的看她一眼:“是,你大伯父也說楊敏中這人深不可測,可既然送來,咱們不去不妥,畢竟琅兒與他同在內閣,怎麽說談得上有些交情。”

    駱寶櫻點點頭,又道:“賀禮的事情我下回準備了再請祖母,大伯母看下可否合適,這會兒我倒要回娘家一趟,有事相商。”

    “去吧,以後這種事莫要時時來說。”衛老夫人擺擺手,“你也難得回去,你祖母定然想得緊。”

    駱寶櫻笑一笑,告辭先走了。

    去到駱家,她就把羅天馳要提親的事情告知老太太與袁氏,那兩人一開始以為她說笑,確認之後那是歡天喜地,恨不得現在就去放炮仗,駱寶櫻見狀轉頭與駱寶珠道:“你這傻瓜,我讓你不要那麽快原諒他的,你怎麽就任他胡來?”

    駱寶珠臉一紅,手握著放在膝頭,半響道:“可他不是要來提親了嗎?我就曉得,他不會騙我。雖然他有時候不講理,可我知道,他定然是一諾千金的。”

    “你真喜歡他?”她道,“侯府可不是那麽好管理的,你嫁過去之後絕不會有家裏這份清閑。”

    她聲音柔和,滿心的關懷這個妹妹,駱寶珠把腦袋靠在她肩頭:“我不怕,我會替他好好打理侯府,再說,還有母親,三姐你們教我呢,我什麽都不怕,我現在……”她聲音越來越低,“我現在就想嫁過去陪著他,府邸太大了,他一個家人都沒有,定然很孤獨。”

    她有一顆柔軟的心,這就夠了,駱寶櫻輕輕摸摸她腦袋,往後,她們的關係也隻會更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