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村民則是跪了下來，其他村民看到他跪也一同跪下來了，直對著那窟窿磕頭，邊磕還一邊把冰麵上的魚和蛤蟆推進窟窿裏，嘴裏還一直念叨著什麽，我分明看到他們都嚇得快尿褲子了。

    這時，冰麵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冰洞周圍大塊的冰炸開了，一道道白色的裂紋穿過我們腳下，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怎麽辦才好。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梟突然說了一句“水下麵有東西，回河灘。”

    我們哪還管得著誰是誰，拉起身邊的人就開始跑，滑倒了站起來繼續跑。村民四散奔逃，他們有著更多在冰上行走的經驗，把我們甩在了後麵。跑的過程中我往後瞟了一眼，隻見那冰窟窿裏麵的水像沸騰了一樣，一股股的血水混合著冰渣噴湧而出，整個河麵仿佛都要裂開了。

    跑到河岸上才知道，有一個村民被什麽東西拖了下去，看來那血水就是那個村民的血。

    冰麵上情況逐漸平息，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年長的村民說到，“果然是它，它又回來了”

    他好像知道些什麽，梟用眼睛暗示了一下阿珂，阿珂便追問到“什麽回來了？它是誰？”

    村民看到冰麵上平靜了下來，掏出煙點上，便說了起來“三十年前，我老漢也正當壯年，這河裏就發生過怪事，和今天一樣。”

    老頭砸吧一口煙說“報應啊，都是報應。”

    阿珂聽到有戲，便拿起錄音筆繼續問老頭。“這報應從何而來？”

    “三十年前在整個漠河地區都發生了幾十年不遇的旱災，好多河都斷流了，好多淺灘上擱淺的魚都翻著肚皮亂蹦，這時候，我們就請來跳大神的來求雨。薩滿做起了法事，打死一隻鳥，用繩子吊在樹上，垂在水麵，鳥嘴張開朝天，薩滿說祈禱後，明天就會下雨。可是一連過了幾天，鳥都被風吹成了幹屍，雨點也沒有落下來。”

    老頭煙抽完了又接上一根，繼續說，

    “當時有一個看熱鬧的地質員，是外地人，他說在他們老家求雨，都是拜龍王爺的，用鳥不行，不如拜拜龍王爺試試。”按他們老家的說法是這樣的。

    龍王怎麽請？他說，首先要拜龍，取一匹十幾米長的紅綢子掛在樹上，再殺幾隻大紅公雞，將雞血灑在江邊，然後弄一桶牛尿澆在江中。然後就到了關鍵之處，找一塊老虎骨頭，用一根長繩子拴住，然後扔在水潭深處，龍虎本來冤家，那水潭中的龍一看到虎骨，就會一口吞下去，它接受了村民的供奉後，使勁打一個噴嚏，那天上就會下了雨來。

    《尚書故實》中也說到：“南中旱，即以長繩係虎頭骨，投有龍處。入水，即數人牽製不定。俄頃，雲起潭中，雨亦隨降。”說明他這個辦法還是有道理的

    當時人們打獵，虎骨不難找，把虎骨綁在長繩上，扔進水潭最深的地方，長繩另一頭係在河邊一顆百年老樹上麵，結果等了一上午還是沒動靜，大夥也就散了。反正繩子綁在老樹上，有龍也拉不走，而且繩子裏麵又纏著鋼絲，用電鋸都很難鋸斷。

    沒想到下午去的時候，那顆百年老樹已經在河的中間了，原本是樹的地方隻剩了一個半截樹幹。樹被硬生生拉斷，這該有多大的力量。隻見那樹還在動，像是被什麽東西在水下拖著走。

    村裏有個風水先生聞聲趕來，這個人是個盜墓的，從局子裏放出來就來到了洛河村，說這裏風水好。不會打獵不懂做生意，就靠著給別人瞧風水過日子。

    “你們怎麽用虎骨釣它呢？”風水先生言語中些許有些憤怒。“這裏三山環抱，一麵朝水，隻是可惜，水在西麵，整個風水局成背東麵西之勢，這水裏的不是龍啊，是蛟。”

    中國自古有走蛟之說，蛇五百年成蛟，蛟一千年化龍。蛇修煉五百年化作“蛟”，隱於湖泊、深潭、水庫、江河支流、地洞之中。“蛟”修煉一千年，便會沿河流入海化龍。

    所謂“走蛟”就是蛟沿著江河幹流入海的過程，一般“走蛟”都伴隨著狂風暴雨、江河暴漲、洪水等擁有巨大破壞力的自然現象。

    走蛟時，蛟不會飛天，而是借水奔向東海，這過程中會產生強大的衝擊力，造成巨浪、漩渦等，一般有行船恰好碰到走蛟，往往輕則顛覆沉沒，重則支離分崩。

    “走蛟”通常都會伴隨河道漲水甚至洪水，人們不希望給自身帶來災難，所以會用一些方法作鎮。比如很多地方在修建橋梁的時候，都會在橋上雕上龍頭，以此嚇住“蛟”不能從此通過。南方有些地方會在橋底下懸掛刀劍，蛟過去就會死掉。

    “而這蛟又有惡善之分，這蛟在此蟄伏修煉多年，你拿虎骨釣它，它一旦出來便是毀了以前的修行，就是善蛟，也會發怒。

    破解之法倒是有，就是搞一場祭祀，獻上幾頭牛羊，懇請它放過我們。成與不成，暫且一試。

    祭祀後河裏也沒出過什麽事，人們生活也沒什麽變化，還像以前一樣。隻是那個風水先生再也沒在村裏出現過，過了三十多年，人們也早就忘了這個風水先生。

    沒想到，這頭蛟現在又出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老頭回憶完了，剩下了不明所以的我，和若有所思的另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