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慘遭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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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一段美好的中世紀生活放在我的麵前,可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帝能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會對那名前來勸降的法國騎士說三個字:我願意!

    如果非要給這段話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能提前五分鍾!

    人生中第三次驚喜再一次降臨,還是由一支破空而去的羽箭拉開了帷幕。

    那支羽箭是那麽的纖細筆直,而且在我的強烈建議之下更換了三棱圓錐形的箭頭,輕而易舉的穿透鎖子甲防禦,在公牛驚人的臂力作用下,把馬背上的騎士直接掀翻,重重地摔落在地。

    如果你以為這是重點那就大錯特錯,整件事情的高潮是……

    這支風sao的羽箭,此刻正插在騎士的後背上隨風招展……

    騎士的隊伍裏立即發出一個中氣十足的怒吼:“偷襲,卑鄙無恥的偷襲,你這個混蛋是整個騎士階層的恥辱!”

    我真的是欲哭無淚啊!這支羽箭的發射過程,要說沒經過周密的計劃和有條不紊的部署都沒人信,從最初的發射到最後漂亮的破甲撕裂肌骨,完美程度堪比神舟六號發射升空,這下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擠出自己能想到的最狗腿子的笑臉,衝著城下像個要爆炸火藥桶一樣的敵人大聲疾呼:“有話好好說啊大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啊……”

    我沒有說完話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理屈詞窮了,事實上無理也能爭三分是我的優良品質之一,不過眼前的情況顯然斷絕了我想談判的所有念頭。

    敵人的弓箭手已經上班,頓時箭如雨下滿天飛蝗,天色為之一暗。

    “臥倒!”

    我下意識的大聲喊道,至於有沒有人能明白就很難說了,因為我眼睜睜的看到兩個倒黴蛋,因為自己的神經反射弧過長而被射成刺蝟,那鏡頭慘烈的不是一星半點。

    第一輪攻擊結束,但我卻沒有膽量探出頭窺視敵人的下一次部署。我這座破爛木頭城堡防防野獸還可以,根本抵擋不住,武裝到牙齒的一群騎士有準備的攻擊。

    孟子言:行軍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天時讓我看不出對自己能有什麽幫助,最多是趕緊收衣服,唯一的地利就是我的城堡建在一個小土包上,居高臨下還占點優勢,至於人和……

    他們能在揮舞刀片砍人的時候,不砍到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如此說來……今天我必死無疑啊!

    “大人,他們開始攻城了!”公牛匍匐著來到我麵前說道,在那雙眼睛裏我完全找不到恐懼,隱隱的好像還有那麽點興奮,果然是個先天殺人機器。

    事到臨頭也隻能拚死一戰,城外那個男爵萬一有點什麽不良嗜好,我也許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我站起來看著城外張牙舞爪衝過來的敵人,有騎士也有步兵,故作鎮靜命令道:“把以前準備好的長杆取出來人手一個,看到人就給我往死裏捅!”

    這套看起來很搞笑的守城辦法,是我在蠟筆小新動畫片裏看來的,城外的壕溝裏隻留下窄窄的一道隔斷,下麵就是竹簽鐵釘,攻城士兵想要衝過來的難度不亞於走鋼絲。

    這些敵人馬上著了道,一個個小心翼翼地踩著貓步,幾個頭重腳輕的甲胄騎士還重心不穩的直接栽了下去,雖然沒受什麽重傷,可是心裏陰影卻留下了。

    我和手下們舉著長杆像小時候拔河一樣,看誰不爽就捅誰,有的敵人仗著自己力氣大,抓住長杆跟我比力氣,你當我傻啊,你要就給你了,我還省的費勁呢,一撒手送他下去洗個鐵釘澡,還外帶按摩!

    就這麽你來我往半天,對方看到一時間難以迫近城牆,便灰溜溜的撤退了。

    第一回合攻防戰告一段落……

    “敵人紮營準備吃飯了,老爺!”公牛來到累得脫力的我身邊,輕聲地耳語,孩子很有眼力,這一點就比漢斯不知道強了多少。

    到我的領地上玩個武裝大遊行還不夠,紮下營寨準備鄉村野餐,還tm打算辦個暫住證是不是?現在的我也就隻剩下在心裏耍貧嘴,暫時獲得精神上的愉悅。

    “咱們也開飯吧,不過安排幾個人守在各個要害位置,千萬別放鬆警惕被敵人偷襲。”

    公牛用一種貌似隻有老爺你會玩這陰招的表情盯著我,慢吞吞的回答:“我們的存糧並不多,而且城堡裏沒有水井,葡萄酒也隻剩下了七瓶。”

    什麽?都怪我!小日子過得安逸,都不記得這個險惡的時代,打打殺殺是騎士的主要工作了,今天你不去打別人,並不意味著別人沒有想害你的心思。

    我咬了咬嘴唇問道:“那我們的箭矢還有多少存貨?”

    “隻有兩捆,最多夠咱們二十個人齊射十輪的。”

    直接說還有兩百支箭不就完了,繞了半天聽起來好像能堅持很久,估計敵人剛才那個回合傾瀉在我方陣地上的箭矢就超過了五百支,早知道學孔明玩個草船借箭了。

    我認真的看著公牛的眼睛,力圖和他進行精神層次上的對話,因為他那雙閃爍著無所畏懼光芒的眼睛,是我此刻唯一可以依賴的力量了:“公牛,我來問你,你怕死嗎?”

    “我不怕,老爺!”公牛堅定的回答。

    我點了點頭,很滿意他的回答,接著問道:“那你害怕什麽?”

    “我害怕和你這麽窩囊的死在這裏。”公牛誠實的回答。

    老人曾無數次的告訴我們,說實話有的時候是很傷人的。

    我看著城外升起的嫋嫋炊煙,和正在進行放縱狂歡的法國佬陷入了沉默。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全知全能的上帝,我希望老爺子能聽到我此刻的祈禱,咱爺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給兄弟一條活路吧!

    城堡攻防戰的第二天,這次法國佬學乖了,一個個在巨大擋箭牌的掩護下,扛著昨晚徹夜趕工的木板衝來,然後當著我的麵鋪下,一個個都順著簡易橋梁衝到城下,幹起了縱火犯的勾當。

    火勢在失控的情況下越燒越旺,很快就燒斷了吊橋上的繩索,最後的障礙解除,城下的法國佬歡呼著爭先恐後的殺進來,我也絕望的閉上眼睛,琢磨著負荊請罪自斷雙手,看起來是不是能顯得誠懇一點。

    公牛拎著斧子在城門口盡職的廝殺著,這孩子天生就是個殺人的機器,一把巨斧舞得密不透風,對方兩三個刀甲齊整的職業騎士都近不了身,幾個回合下來就連從小就學習如何殺人的騎士老爺也被砍翻,慘叫著倒下。

    你們以為這是一段英雄史詩嗎?

    不!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英雄,即使有那麽一兩個,最終的命運也都是很淒慘的。

    不過好在公牛的戰鬥力很高,最後他在我的命令下,放下武器投降。

    別問我為什麽要讓他投降,當好幾把劍把你腦袋架得跟電視塔一樣,你會淡定的選擇玉石俱焚?

    反正我是騎士,失不失敗,至少能留下一條命苟延殘喘。

    我被一群長相猙獰的法國佬,帶到他們的男爵麵前。

    老家夥並沒有斥退左右親隨,然後收買人心的舉動,而是很臭屁地騎在馬上,45度角背著陽光,居高臨下的問我:“你就是這裏的領主,那個卑鄙的偷襲者和殺人犯?”

    在點頭哈腰和大義凜然兩個選擇間,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選擇好好說話:“我就是德意誌帝國騎士,這片土地的合法領主,我要對你不宣而戰的下流行為,進行控訴和譴責!”

    “很遺憾,德國騎士,你並沒有資格教訓我,因為是你違背神聖的騎士戰爭法則在先。”老家夥搖搖頭,欠揍的讓人抓狂。

    “是你們的騎士先攻擊教士,在敵眾我寡生命垂危的情況下,我才選擇攻擊你們。”

    “那些人不是教士,是偷竊聖物的小偷,作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我有義務對褻瀆基督的行為進行懲罰。”

    老家夥的麵部表情很豐富,每句話講的都很有激情。

    “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了德國騎士,你將會受到符合你身份的優待,你的贖身費是五百金幣,將會由一名你信賴的手下通知你的領民們,不過那還要看他能不能找得到人,哈哈哈哈……”

    見過卑鄙的沒見過這麽卑鄙的,資深老無賴笑得很欠揍,我卻隻能垂頭喪氣的接受命運。

    在我的要求下,公牛被釋放作為傳信員,負責通知那些還忠於我的領民們準備贖金,我依依不舍的看著公牛遠去的背影,覺得這一輩子都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最後一次凝望著這片曾經屬於我的土地……

    被馬蹄踐踏過的麥田,吊死在樹上像風幹腸一樣隨風搖擺農民,拆得連一塊木板都沒有留下的茅草屋,以及那座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大火中的城堡。

    跟在我身後的領民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地低頭走著,像是一個個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作為把他們帶到這個水深火熱境地的領主,我很內疚……

    該抒發的感情都抒發完了,享受即將開始的未知命運才是正題。

    雖然做了俘虜,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很滿意的,作為騎士我擁有乘坐馬車的權力,揉著快要散架的大腿,我矯情的抱怨著:這破馬車也沒個減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