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決戰

字數:4397   加入書籤

A+A-




    “弓箭手!”

    時機難得,必須趁著敵人慌亂最大限度的殺傷他們,我拔出插在地上的投槍,呼喊著將它扔出去,但乘風滑翔的破甲箭比投槍的速度還要快,眨眼的功夫木柵後麵便響起一片負痛的呻吟和瀕死的哀嚎,箭矢像穿透破口袋一樣撕開近衛騎兵的胸甲,雖然堅固的鐵甲抵消了大部分衝擊力,但剛剛好沒入肌肉的箭頭上,淬著烏頭的劇毒,隻要沾著血液必死無疑。

    跟在近衛騎兵後麵的輕騎兵和弓騎兵,從左右兩翼繞過木柵包抄上來,弓騎手在顛簸的馬背上完成彎弓射箭的一整套動作,同時鬆開弓弦,奈梅亨盾牌手連忙肩並肩的在我們麵前組成嚴密的屏障,動作雖快仍舊有不少人著箭受傷,慘叫著被左右拖到陣線後麵。

    後麵的士兵馬上拾起盾牌補全空缺,敵人的箭雨並未對我們造成很大的殺傷,不過卻為波蘭近衛騎兵重整隊列繞開障礙,爭取了足夠多的時間,奈梅亨弓箭手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失去持續射擊敵人的機會。

    波蘭輕騎兵動作敏捷的像是隻活潑的兔子,兩輪箭雨才停歇,他們就完全衝過奈梅亨弓箭手的射程,正用手中的長刀挽著花呼喊著殺過來,令他們驚訝的是,奈梅亨方陣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甚至站在緊邊上的戰士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倒挑著眼角用戲謔的神情瞅著他們,像在欣賞被耍的頑猴。

    當然,輕騎兵也中了圈套,難道你們以為我除了正麵的木柵之外,再沒有其他招數了嗎?實在是太小看人了!

    兩翼的空當是專門為自詡聰明的笨蛋準備的,伴隨著馬腿清晰的折斷聲和騎手們大呼小叫的跌倒,自負的波蘭人終於明白自己的無知,冒進的輕騎兵踏進由大大小小土洞組成的地雷陣,不幸中招的戰馬被強大的慣性從膝蓋處齊齊折斷腿腳,森森的白骨掛著血肉露在外麵,場麵要多暴力有多暴力。

    “戰後有得是馬肉可以吃了!”電光石火之間我腦海中閃過這樣古怪的念頭。

    “自由射擊!”

    看到自己的計劃再次奏效,我激動的喊出後世才有的專業名詞,但弓箭手們顯然都明白這兩個單詞的意思,紛紛比賽似的把箭矢傾瀉出去,登時打殘兩翼包抄的輕弓混合騎兵。

    “怎麽樣?這下大家滿意了吧!”

    我在陣列裏興奮地做著至尊寶的經典造型,全然不顧前後左右訝異的眼神,對麵的波列斯瓦夫估計氣得快要吐血,憑他中世紀榆木疙瘩似的腦子再想一萬年也想不通,為什麽占據絕對優勢的自己,竟然被看起來叫花子一樣的德意誌軍隊打敗,本來應該是一邊倒的屠殺,就算打群架也會是自己取勝啊,難道上帝真的眷顧這個奈梅亨的卑鄙者?

    興奮歸興奮,正事還是要幹的:

    我拉過一個士兵,附在他耳邊低聲吩咐:“帶上令旗去本陣,讓公牛把所有的預備隊都撒出去,按照既定計劃猴子偷桃。”

    一時沒收住把戰前製定的行動代號全都說出來,我趕忙適可而止的沒有繼續說下去,士兵聽得懵懵懂懂,瞅他呆頭呆腦的,我不放心的又問道:“聽清楚了嗎?”

    他忙不迭點點頭,接過令旗推開擠在一起的戰友跑向後方。

    “決戰吧,波列斯瓦夫,讓你嚐嚐未來奇兵的厲害!”

    波蘭人的重步兵雖然受創後撤,但還保存著一戰的實力,他們跟在輕騎兵後麵悄悄摸近奈梅亨陣地,波列斯瓦夫顯然在自己的本陣看到這個情況,戰場上人馬爭鳴的慘叫呻吟停歇之後,波蘭人那邊又傳來催促進攻的號角聲。

    水牛角製作的粗大號角聲音雄渾肅穆,聽起來類似於光榮遊戲裏經常奏響的法螺,可是搭配上波蘭金戈鐵馬的壯麗畫麵高下立判,鬼子遊戲裏的家夥事看起來很像小孩子過家家。

    “他們上來了,大人!”一個士兵眼尖的發現波蘭重步兵正從輕騎兵狼藉遍野的屍體中間壓上來,指著我們的側翼嚷道。

    “該死,他們竟然陰魂不散!”

    我懊惱的罵了一句,反手去夠掛在腰上的火油瓶子,摸到它粗糙的表麵心裏才有了底。

    這玩意現在可是我屢試不爽的戰場殺器,絕對稱得上中世紀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極具威懾力的存在,而且是奈梅亨獨家壟斷!

    為了能延續自己的科技優勢,我專門吩咐萊昂納多,為提煉出火油的學者漲三倍的年金,提供獨立的實驗室以及專職隨從,受到全天候的嚴密保護,防止秘密外泄,另外還撥給足夠的人手日夜不息的生產,卻仍舊不能完全跟得上消耗。

    畢竟現有的手段過於落後,提純合成的效率都很低下,可以保存並使用於實戰的數量微乎其微,再加上奈梅亨每次出戰幾乎都帶走所有的庫存,所以根本達不到無限量供應的水平,這次遠征也是如此。

    經曆幾場小規模接觸戰火油所剩無幾,餘下的除裝備公牛的敢死隊,餘貨都集中到了我手上,一直掛在弓箭手的後腰,準備留到戰役的關鍵節點扭轉局麵。

    我用力把火油瓶子從腰帶上扯下來,攥在手裏猶豫著拿不定主意,要是再擋不住敵人,崩潰便是必然的結果,等待好久的也許就是這個時刻,管不了那麽多了,我抬頭望向傳說中有上帝俯瞰眾生的天空,希望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能給自己答案。

    奈梅亨雖說暫時掌握局勢,但士兵們都已經極大地透支體力,之所以還能保持人心不散,都依靠作為中流砥柱的新衛軍在堅持,誰都不敢保證他們還能挺多久,沒準敵人的下一次衝鋒,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可惜奈梅亨不是駱駝,摔倒了更沒多少肉。

    “讓右翼散開,弓箭手保持壓製,放波蘭人的步兵過來。”

    看著遠處那些步履蹣跚的鐵盒罐頭,我終於下定決心,拍拍傳令兵的後背對他說道:“若有接觸馬上後撤,千萬不要太過糾纏。”

    傳令兵點頭而去,我把目光收回來,重新觀察陣地正麵集結的近衛騎兵,三聲短促的號音,可能是他們進攻的信號,因為在餘音停止後,近衛騎兵換成近似三角的衝鋒陣型,試圖頂著弓箭手的射擊,強行撕開我們單薄的防線,在突進側翼包抄的重步兵掩護下,至少摧垮奈梅亨方陣右翼的抵抗,打開眼下不利的僵局。

    “嗬嗬,以為我沒有後招了嗎?”不屑的盯著近衛騎兵逐漸加速,我沒有絲毫膽怯的抬起手臂,盾牌手隨著命令退到長槍兵身後,無數長矛豎立起來,第二排士兵手中端著的全是特製的超長長矛。

    弓箭手更加賣力的射擊,但速度明顯慢下來,攻擊側翼重步兵的任務又分散不少火力,近衛騎兵見再無阻礙,便徹底放心鬆開馬韁,肌肉線條健美的高大駿馬全力衝刺,踏動地麵的轟鳴在天地間回蕩。

    時機正好!我放平手中的長矛奮力大喊:“刺!”

    操著超長長矛的士兵整齊的一齊刺出,登時槍戟如林,許多近衛騎兵低著頭卯力撞進來,立刻一片人仰馬翻,長矛折斷和騎兵落地的呼救,以及馬匹惶恐的嘶鳴此起彼伏,後麵跟進的戰馬出於躲避的本能,猛的收住步子人立而起,再次將沒有覆甲的柔軟肚皮暴露在我們的火力之下,這回戰士們不用吆喝,全都爭先恐後的拋出投槍。

    幾匹戰馬的肚子被紮得千瘡百孔,腸子流出來攪在蹄子上痛不欲生,弓箭手適時地找準機會,專挑慌亂中背對我們的近衛騎兵射擊,馬上又有不少人夠著中箭的傷口倒下,我機械的拋擲投槍,連自己都不知道扔出多少,殺傷了幾個敵人,總之直到最後胳膊因為脫力而再難抬起,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波蘭步兵抄過來了!”呼吸還沒調勻,戰場的緊迫局麵,又逼得我不得不借著兩名士兵的攙扶站起來,揉著被血腥味熏得睜不開的眼睛,努力觀察情況。

    波蘭重步兵正在與奈梅亨方陣右翼的長矛兵對刺,他們雖然銅頭鐵臂的防護很好,卻始終未能繼續突進,鋪天蓋地的長矛,總是能拴住他們的動作,甚至許多士兵用被砍掉了槍頭的長矛做撐杆,硬頂著不讓波蘭人推進半步。

    這麽近的距離沒辦法再命令弓箭手火力壓製,我針對緊張的戰局及時調整部署:“讓右翼往中間收縮,徐徐的引波蘭步兵過來,敵人套在鐵盒子裏行動緩慢,要有層次的誘之深入。”我頓了頓,加重語氣。

    右翼方陣很快依照命令有條不紊的往中心收縮,就像章魚卷起伸出去的觸手,而那些擎著長矛不停同敵人互刺的長矛兵,便是觸手上的吸盤,牢牢黏住重步兵的腳步,拽著他們一點點鑽進我們的圈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