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酒會就這樣在一片歡慶緊張的氣氛中結束，淩晨時分一夜沒睡的蘭迪灌了一口烈酒提神，緊接著便開始召集諾曼大軍。

    就在三天前凱爾特三萬大軍已經東進，蘭迪給阿爾托莉雅授權，讓負責這條防線的東歐邊境軍區將軍艾文，以及東部國境第三驃騎兵軍團約瑟夫，聽從阿爾托莉雅的命令。

    這樣阿爾托莉雅直接坐擁四萬軍隊，對抗十萬庫曼鐵騎，一時半會絕對吃不了虧。

    蘭迪之後率領自己麾下六萬諾曼軍隊出征，但並沒有征召羅斯人、波蘭人、或者其他遊牧部落軍隊，這讓摩拳擦掌，想要在新皇帝麵前顯露一下自己本事的附庸們倍感失望，於是第二天蘭迪張羅著出城，克拉克夫城郊軍營的諾曼人已經開始行軍的功夫時，他們找到了正在換衣服的蘭迪，嚷嚷著想為國效力。

    蘭迪麵帶微笑的看著這群家夥，心裏泛起嘀咕。

    雖然他也想在東歐局勢穩定下來的這幾年，繼續進行軍事改革並且擴充軍隊，同時也知道彪悍的羅斯人，以及擅長騎術的波蘭人，都是很不錯的兵員，但也僅僅隻是兵員，在蘭迪的計算中他有十萬大軍，再加上莫斯科人提供的一些幫助，對陣十萬庫曼遊牧民輕鬆愉快，如果再加上一些非正規的封建征召兵，不僅沒什麽用處，反而會增加消耗。

    但是這樣傷他們的心也不好，蘭迪左思右想，忽然間想起這麽一個好主意。

    於是哼哼一笑，雙手下壓，說道：“各位無需憤怒，朕此次親征庫曼異端，解救帝國藩屬莫斯科大公國，卻沒有征召當地羅斯人、波蘭貴族、並不是因為朕，遺忘了各位，更不是朕看不起諸位勇士。”

    一眾貴族看著蘭迪空手說白話，都有些無語，於是有人問道：“那陛下，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

    “是因為這個！”蘭迪掏出半個月前，來自教皇國的情報，甩手遞給站在他旁邊的塔列朗。

    “請給這些先生說一下。”

    “是，君上！”

    塔列朗點點頭，抬手提了提單眼鏡片，看著那份文件大聲朗讀：“來自羅馬教廷的消息聲稱，再邪惡的魔鬼的爪牙，那些來自埃及的異教徒打擊下，聖城耶路撒冷淪陷，英諾森三世聞言……聞言……”

    塔列朗說到這裏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蘭迪，蘭迪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繼續讀下去。

    “聞言憂憤成疾，不幸逝世，歐陸列國共悲之。如今新任教皇格裏高利七世下令，召集十字軍，號召歐陸列國共襄盛舉，組建吾輩正義天主教聯軍，血灑聖城，光複耶路撤冷！”

    信仰天主教的波蘭貴族聽後沒什麽表示，也有一些帶著試一試的心情，在北歐教團的洗禮下皈依天主教信仰，原本是遊牧異端的家夥聽到這份報告後，倒是覺得挺興奮，挺感興趣的。

    雖說和庫曼人作戰也是一種獲取榮耀和戰利品的方式，但怎麽能夠比得上加入十字軍，劫掠異教徒呢？更不用提傳說中的耶路撒冷，流著奶和蜜的上帝應許之地，當年十字軍打下耶路撤冷後可以建號封王，那麽現在耶路撒冷淪陷，歐洲列國重新派出十字軍，那這是不是代表我們去後也可以像那樣，獲得屬於自己的領地成為開國國君？

    想到這一些貴族的呼吸聲變得沉重起來，恨不得立即帶軍隊過去和異教徒廝殺一場，把金子和聖地全部搶回來。

    同時那些信仰東正教的羅斯貴族也考量過，之前蘭迪不顯山不露水，羅斯貴族這才壯著膽子問他，歸順諾曼帝國後是不是要轉宗天主教？

    蘭迪則反問他們：你信仰的是上帝嗎？

    羅斯貴族們回答：當然是！

    於是蘭迪則說道：信仰上帝就沒問題了。

    當時覺得非常舒服，但是現在看來這種情況表示什麽？

    自己的君王畢竟和自己的信仰不一樣，這無論如何都不能是一個令人喜悅的事。

    羅斯貴族們相互看了看，都能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出這樣的不妥，雖說如今的諾曼皇帝實行的是宗教寬容政策，但是誰知道今後的諾曼皇帝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陛下能夠皈依東正教的話……”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話，但是都能夠明白自己和其他羅斯貴族眼中露出的含義。

    “或者我們主動皈依天主教？”

    一些不怕死後下地獄的人，開始打起這樣的主意。

    不過不管怎麽說，貴族們最終接受了蘭迪的解釋。

    天主教徒自不待言，而東正教徒也一樣，耶路撤冷乃是基督殉道之地，這可是不分教派的。

    蘭迪當機立斷，命令貴族迅速返回領地整編軍隊，在克拉克夫匯合，南下克裏米亞，在那裏諾曼帝國已經租借藩屬國紮波羅熱汗國的一處港口城市赫爾鬆，在那裏建立龐大的港口基地和要塞群，同時黑海艦隊也在積極籌備建設，加上與東羅馬帝國之間的盟約，如果情況允許的話，還可以暫借一部分東羅馬黑海艦隊船隻，加上從北歐波羅的海分艦隊調遣來的艦隊。

    “陛下，您會參與此次十字軍嗎？”一位波蘭貴族這樣問道。

    “當然，朕對耶穌基督的信仰之虔誠，可謂堪稱典範。”

    說到這裏周圍的貴族們，無論是信仰天主教的還是信仰東正教的，全都笑了起來，的確，蘭迪的信仰，至少是他表麵上的信仰的確非常虔誠，令人感動，高達十六點的虔誠值可謂卓越，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這位略顯有些荒唐的皇帝的確堪稱虔誠的典範。

    不過實際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大家都明白！

    “可是，陛下您不是還要出征庫曼異端嗎？”又有人詢問道。

    “不過是些土雞瓦狗，朕一次就可全部掃蕩幹淨，到時候率眾而歸，諸位兵馬也差不多配備齊全，正好一起上路。”

    蘭迪說這種話的時候流露出強烈的自信心，讓一眾貴族半信半疑，相信來源於蘭迪百戰百勝的傲人戰績，疑惑則認為庫曼人再不濟也有十萬大軍，並且剛剛擊敗莫斯科的斯拉夫人，皇帝未免太過自負，說不定會出事。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有人這麽想，也不會說出來。

    蘭迪將12月份的稅金全部用在克拉科夫上，將這座首都硬生生建設成巨型城市，皇家禁衛軍營、大噴水池、四層巨型城牆，城外開辟的數十萬傾良田，這些都讓貴族看到蘭迪陛下的實力，跟著這樣一位皇帝走肯定沒錯。

    貴族們散去、蘭迪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時分，不由得苦笑，居然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男爵！”蘭迪叫住塔列朗。

    “是的，君上，已經全部收拾完畢，一些帶不走的東西，也按照君上的吩咐交給皇家執政院了。”

    最近一段時間被冊封為男爵的塔列朗，自信心似乎爆棚，工作熱情高漲，讓蘭迪覺得很滿意。

    “那就行，我們也離開吧，城外的大軍恐怕已經啟程。”

    然而正當蘭迪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索尼婭看向蘭迪，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走過去將門打開，隨後便看到牽著瑪利亞手的貞德。

    “你好，索尼婭小姐！”

    貞德麵帶笑容的，向索尼婭問好，那種溫暖的感覺讓殺手出生的索尼婭自慚形穢，低下頭一言不發的讓開路。

    “貞德，你怎麽來了？”蘭迪有些驚訝，走過去攙扶貞德的胳膊，把她扶到椅子上。

    “蘭迪，我還沒有虛弱到那種地步。”貞德搖搖頭。

    “原本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蘭迪苦笑道：“還不是那群貴族鬧的，男爵，你先走吧，朕要和貞德修女說會話。”

    “是的，陛下！”

    “會耽誤正事嗎？”貞德皺著眉頭問道。

    “你就是正事！”

    “你……好了……”貞德的臉有些發紅。

    兩人旁若無人的調情好一會，貞德才接著說道：“這回是有事情跟你商量。”

    “是有關瑪利亞的事嗎？”

    “是的，這孩子有些寂寞，想問你找些事做。”

    “是嗎？瑪利亞？”蘭迪轉過身去詢問瑪利亞。

    “輸的！”瑪利亞回答的很有精神，不過蘭迪仍然覺得這家夥是在犯傻，或許連蘭迪說的是什麽都沒聽明白。

    “而且她也說過，你給她看過不少各種方麵知識的書，她都很好的學會了，或許這孩子能夠幫上一些忙。”

    蘭迪當然明白，這個看起來傻傻的小修女的潛質，甚至連埃尼德斯都承認這個隨從《白癡天才》生育+2、殘暴+1、管理+1、帝國科研進度+5%、這可是連埃尼德斯都承認的屬性，再加上小修女這麽白癡，肯定不會背著蘭迪做手腳，蘭迪有時候甚至覺得小修女瑪利亞，比塔列朗這種人更適合跟在自己身邊。

    “但是你不會寂寞嗎？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是想要這孩子跟在你身邊陪你解悶。”

    “但是她看起來更喜歡待在你身邊，至於寂寞什麽的，我想我也應該找一些事情做了。”

    “主導全國女性修道院的事，這還不夠嗎？”蘭迪問。

    “事實上那些事情我都插不了手。”

    “為什麽？她們不聽你的命令嗎？”蘭迪臉上的殺意一閃而逝。

    “並不是這樣，可能是我天生就不適合做這種管理工作，之前在北歐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我插手，還好一點，但如果我插手的話，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讓修道院的嬤嬤們很為難，所以最後我就放棄了，讓她們自己管理。”

    “這樣啊……”

    蘭迪看著貞德的屬性表，自然知道貞德的管理屬性非常糟糕，甚至比現在進步很多的阿爾托莉雅還要糟糕，讓她管理這些事還真是有些為難她，可是除了這些之外，貞德還能做些什麽呢？

    “蘭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到軍隊裏去、”貞德鼓起勇氣，說道。

    聽貞德這麽說，蘭迪有些失落，緊握著貞德的手：“原本……我的確想將你培養成帝國的指揮官，就像阿爾托莉雅那樣，但是你的身體……”

    “即使上戰場拚殺，單單憑借指揮能力，不是也可以帶好一支部隊嗎？就像你這樣。”

    聽貞德這麽說，蘭迪有些臉紅，畢竟中世紀的個人英雄主義十分流行，不敢親自上陣拚殺的皇帝實在不多。

    “可就算是這樣，行軍旅途，長途跋涉，各地天氣惡劣，不比皇宮中，對你的身體很不好。”

    雖然很不甘心，但蘭迪的說法相當有道理，貞德最終點點頭。

    “既然瑪利亞跟我走了，那就另外派幾個女仆去你那裏幫忙。”蘭迪說完後又耽誤了一點時間，找到幾個平時老實本分的女仆給貞德，看看時間不早，又和貞德吃了一頓便飯，直到下午才帶著衛隊騎士追上去、

    蘭迪花點時間追上走在前麵的主力部隊，天色已經不早，比賽什麽都無所謂輸贏，大家都已經很勞累了，正好安營紮寨吃飯休息。

    蘭迪哄瑪利亞睡覺後，便借著火光看著地圖。

    而索尼婭則在不遠處靠著柱子，抱著短劍看著蘭迪，表情有些出神。

    “還真是有點擔心呢！”

    蘭迪這樣感歎著，雖然諾曼軍隊的行軍速度很快，再加上內河航運運輸輜重的便利，以及最近修建的道路網，加上諾曼士兵優良的體力，使得士兵們的行進速度，達到每天五十裏路這樣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

    但是距離還是太遠了！

    距離莫斯科大公國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從克拉科夫經過明斯克、斯摩棱斯、最終到達莫斯科大公國，路程加起來超過1200公裏，也就是2400裏，大軍為了保存體力，不可能每天都行軍50裏，也就是說想要抵達莫斯科大公國，至少需要花費兩個月的時間，如果考慮到天氣情況，可能會更糟糕，畢竟現在還是一月份，東歐亞寒帶天氣可是十分惡劣的。

    想到這裏蘭迪歎了一口氣，心裏想著：該不會對方等不及自己去救援，就已經被消滅了吧？雖說中世紀的攻城戰打個三年五載也很正常，但對方可是有黑火藥這種劃時代的武器，莫斯科雖然是莫斯科大公國的首都，但根據間諜情傳遞過來的情報來看，也不過是一座五米高三米厚的石頭城牆罷了，要是自己率軍來攻，恐怕撐不了一個星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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