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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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文是見識過他的謀略抱負,根本就不同這次他表現出來的沒用嬌寵。
宇文玨城府深,且忍耐力自製力強,他頭腦冷靜,且從小即博覽群書,見識大,就算真還有些貴族的嬌氣,可到底是皇族,嬌寵長大的龍子,陰毒,狠厲,以及慣有的王者之氣都是伴隨著他長大的特質。
碧痕就守在馬車外,倒是一直都沒有見長攻。不過,林惜文倒是見了江玉珩的!
軍中的將士們也隻當是帶了這麽的皇親國戚拖油瓶,加上主帥曹銳一直視宇文玨為無物林惜文對現在狀況隻想到了四個字:孤立無援。
馬車還在慢悠悠的向前行駛,小小的幾案上煙霧嫋嫋的香片,精致的點心,還有美味的堅果,無一不缺。
宇文玨靠在馬車的裏角一聲不吭。
林惜文依然是一副清雋少年的裝扮:“在想如何把這帥位奪回來?”
他動了動,移過來一下子抱住了她的頭,倚在她的胸前長歎了口氣後忽然又笑:“有這麽便宜嗎?本王要的東西自然得有人親自奉上!”
林惜文微微蹙眉,他的語氣要的不像是這百萬兵權,而是
林惜文有些猜不透了。
可這可不是就是宇文玨?!
如今在看眼前的男子,依然是二十歲的年齡,可經過在煜王王府這月餘的沉澱,他沉穩也要理性多了。
林惜文覺得,現在,他才真正成精了。
這也就相安無事的一路走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先驅的兩隊騎兵已經在駐紮在遼山腳下,而他們便在離遼山不遠的翎臨城外駐紮。
宇文玨的帳篷論奢華度是不亞於主營帳的,可位置就偏遠了些,且重兵把守,與林子四周的拉長的樹木輝映起來,倒有些像是牢房了。
日頭漸漸下滑,一直看到那炊煙落下時,碧痕依然沒有等到有人送飯菜來,立在帳外,她也不敢進去,不敢報。
林惜文的手裏把玩著一隻質地普通的白瓷杯,這玩意放在煜王府中宇文玨拿它來給狗裝水都不屑,這一路走來,他這王爺越來越不受重視,就連有的普通士兵都敢輕慢了去,可這位爺
睨了一眼橫在軟榻上的人,她想不到,他竟然都忍了!
“餓了嗎?”宇文玨隻是看了林惜文一眼,輕笑著問。
“你都忍的,我又怎麽忍不得。”
“錯!”宇文玨緩緩起身,隨手拿起幾案上的白瓷杯在地上一摔,嘴角卻是帶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本王能忍的不見得舍得讓你也忍,碧痕!”
帳外身影一動,卻未掀簾而入:“奴婢在。”
“本王用不著曹將軍派人來送飯了。”
“奴婢明白。”語氣中竟帶了一份輕鬆。
林惜文還在疑惑宇文玨對碧痕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碧痕這邊已經端了飯菜進來,精致的菜肴全都是由上好的如意白玉瓷盤承載,銀著玉碗,精致華麗。
宇文玨不說明,林惜文也不是同食物過不去,吃飯皇帝大,他想搞什麽,等曹銳察覺的時候,她自然也會知道。
連著兩天,宇文玨的起居生活已經不同往日,碧痕若是挑剔起來可一點也不比宇文玨差,你軍營不給,可以,她自然有辦法弄到。
果然
“王爺,將軍下請您去帳前。”
這太監來傳話的時候,宇文玨正在林惜文給她撫琴解悶,美名曰:怕是這一路行軍打仗把這女兒家的東西都給忘了。
琴音嘎停,宇文玨眉頭一皺,長發披著,一件暗染荷花絲衣,忒不耐煩一揮手:“不去!”
“王爺,這可是將軍下的”
這傳話的太監還沒說出個完整的話,宇文玨一直攥在手裏的紫晶茶盞就朝他甩了出去,正砸在他的腦門上。嘶啦一聲,茶盞碎了。
宇文玨纖秀的小指扶著額,要笑不笑的低沉道:“狗奴才,學會頂嘴了,來啊!給本王張嘴,教教他該怎樣回主子的話!”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王爺饒命啊!”
這太監哭號著就被拖了出去。
林惜文揚了揚眉,他這是
誰知這宇文玨竟然嬉笑著對她說:“惜文,這個太監你可還記得?我記得咱們行至鳳來河邊時你想下車方便,可也是他傳來的話大軍不能停,硬是讓你憋到驛館。”
他要不提還真是忘了這麽一茬。
林惜文下榻笈著鞋披散著頭發就踱了出去,靠在廊柱下,一手撫了把長發,一邊看著廊下兩個太監拿著木板輪流狠狠摑著那替罪羊的嘴,血慢慢嗆出來,真真可憐。
確也是宇文玨的作風。
也該這倒黴的太監,怎麽今天就該他傳話呢。正趕上這爺揭竿的興頭
林惜文理解,宇文玨此舉要麽便是開始在這軍中立威,要麽就是有所圖,但凡他做一件事,總不會不明不白,就算處罰個下人也是如此。她雖然不明白宇文睿怎地就讓曹銳做了這威武大將軍,可她知道,宇文睿的目的絕不是要抬舉這曹家。
帳外張嘴自然是引了不少人圍觀的,林惜文挑了唇角,拉過一旁靜觀的碧痕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碧痕一笑,便朝她點了點頭,隨即走到廊下,陰狠兼嘲虐的先吐了那已經被打地淅瀝糊塗的太監一唾沫:“呸!你個小不張眼睛的,如今這軍營中也開始學宮裏那套隨主子看人了!我們的爺可是皇上親封的王爺,怎麽,這王爺一出都城規矩就沒了?!什麽禮數都要給耷拉到腦袋後麵嗎!這出都城前聖上下的旨意你們可全都看了!何謂禮數不變?現在你們這些奴才可都是張了膽子啊”
碧痕高揚著嗓子罵罵咧咧的,帳外將士奴才婢女跪的滿地都是,她可真是把個尖酸丫頭的小人樣給演的淋漓盡致。
不過是個人都明白,這不遠處跪的將士可都是大將軍身前來領宇文玨去帳前的人,這指桑罵槐的話,是說給誰聽的。
“打!繼續打!直到打到這奴才知道怎麽回主子請主子的禮數!最好是報到皇上那去,他的煜王離開了都城竟也能讓個奴才輕慢了去!”
嘖嘖,這最後一句的一語雙關周圍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了。這曹銳說到底也是曹惲身邊的一個養子,盡管現在封了威武大將軍,可到底,宇文玨是皇家!
林惜文懶得再看,進去的時候,隻見宇文玨捧著個肚子滾在塌上笑的可真他媽純真痛快。
想來,這位爺現在可憋著氣呢!
可,這到底是那股氣,他又看出來點什麽,林惜文可就真不知道了。
她剛過去坐,他便像個稚童般爬上她的腿,頭窩進她的懷裏,忽閃著明亮的雙眸,認真的問道:“惜文,你知道我們要想打翻身仗應該從哪裏開始嗎?”
秋葉的寒風像是透過帳簾灌入,一陣接著一陣的襲來,又是夜間,林惜文隻覺得更冷了。
宇文玨的話音落下的同時,碧痕挑簾而入:“爺,曹將軍來了。”
宇文玨從林惜文的腿上起身,淡笑道:“更衣。”
說真的,林惜文曾在時尚之都巴黎呆了一年的時間,在她所處的那個環境裏,美男必不可少,有範兒極正的英倫派,也有平麵廣告極受寵的純美派。她曾看過一組大片,是如今時尚界炙手可熱寵兒rr與高街品牌n的合作,驚豔之餘不僅讓人感歎:上帝是否偏心地為的靈魂塗上了彩虹的顏色?
可眼前的男子
他就一襲炙白錦緞長袍,腰環用銀絲繡著龍紋的月色腰帶,冷豔和熱烈混合在一起的眼神和欲滴的唇色風華、絕麗、糜豔。
臉龐的光彩,炫目的足以讓人銘記一生。
“雙鬢乍綰橫波溜。
記當日、香心透。
誰教容易逐雀飛,輸卻春風先手。
天公元也,管人憔悴,放出花枝瘦。
幾宵和月來相就。
問何事、春山鬥。
祗應深院鎖蟬娟,枉卻嬌花時候。
何時為我,小梯橫閣,試約黃昏後。”
宇文玨回到林惜文身後,素白的一雙手捧起她及腰的滿頭青絲,一絲絲,一縷縷,梳理整齊,全都挽於發頂,以玉簪定之。
軟榻上,宇文玨就跪在林惜文的眼前,眼眸裏的認真,太過幹淨。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單手托起她的,然後握緊,輕道:“我們走。”
昏暗的樹林此刻已經被火把照耀的如同白晝。
宇文玨握著林惜文的手一路閑庭信步的向主營帳走去,後麵大群太監侍衛隔十步遠小心翼翼緊跟著。
是的,碧痕那一通指桑罵槐確實有效果。
曹銳親自來請,場麵固然尷尬,可咱這位王爺也有一份固有的脾氣,沒讓這威武大將軍入帳,還磨蹭了不少的時間才出來。
兩個雅貴絕倫的少年走進主營時,側立在兩旁的宮女忙挑開帳簾,帳內的人,明顯覺得眼光的一窒。
“王爺。”
曹銳笑吟吟的迎麵而來,親自來接,似乎沒有把剛才的拒之門外放在心上。
“參見煜王。”餘人紛紛下跪,臉色看不到,可起碼身姿都非常恭順的。
宇文玨也伸出手扶上曹銳的,應了一聲:“曹將軍。”
然後,很得體地微笑著。轉而便說道:“各位將士都請起吧。”
林惜文仿佛又看到了宇文玨在安州時那份自然的平易近人,一瞬間的功夫,這位權貴王爺竟透出些許的淡然之氣。
然後,各個歸位。
上下開始你來我語的是些官話套話,煜王這時又充分展現了他的另一麵,該接話的就接話,不該他參與的,他微笑看著,大家公子的範兒中又有些沉靜儒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