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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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盜匪聽吳師傅和蘇異叫喊著要插手,並不受激,這般沉得住氣,不像一般的土匪做派,或者壓根沒把兩人放在眼裏的意思,手中兵器都集中力量往神秘女子身上壓去。
女子運劍飄轉,左突右擊,無奈眾匪進退有序配合得當,她始終無法衝出重圍,很快轉攻為守。
“唉!久不出手,都被當成病貓了……”,不滿於那種被輕視感覺,吳師傅若歎若怒,手中拐杖淩空一指,射出一道青芒,直取近處一名匪徒的腦袋。
這匪人也是名武師,對周圍環境的感應力不差,當即自然反應般往後揮動九環刀,刀旋到身背擋住部分氣芒,終究是戒備心差了點,九環刀承受強擊發出硬脆聲響,壓得整個人往前一個傾。
吳師傅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擊,借力閃身向前,抓住機會擊向匪人!
身法之快,完全不像是少了一隻腿的武者。
“啊——”
那匪人驚得一呼,轉身想要再加強防護已是來不及,以初級武徒的實力,更是力不從心,眨眼之間的事,就眼睜睜看著那根不起眼的拐杖突破身前防護罡氣,直插胸膛,呼聲也就戛然而止。
連擊得手,吳師傅當即閃退,擎起的拐杖染紅了半截血色,煞是驚豔!
“雲木拐杖啊!十年殺一人。”吳師傅歎道。
名貴雲木,是魔林中才有的寶物材料,此木剛韌相濟,常用來做槍杆,如果隻是用來做拐杖,反倒是大材小用了。
“吳師傅這是懷念久遠以前的日子了……”蘇異心想。
剛好完整地看到了這一幕,蘇異心中熱血升騰,以往也沒機會看吳師傅實戰,不想吳師傅一出手就如此生猛,不愧是當年在魔林中出生入死、殺魔無數的人物。
眾匪也被這忽然而來的一擊驚到了,攻勢不由一頓,幾人怒目看向吳師傅,準備要聯手回擊。
“找死!”轉眼損失一名武師,長袍老者怒吼,向身邊兩人叫道:“先把他們殺了!”
兩名大漢應聲“是”,退出圍戰,轉攻向吳師傅。
“老東西,真不長眼,本想讓你多活一刻,你偏不想活,那就怪不得我們了!”一名麵相凶狠的黑臉大漢說著,衝向吳師傅揮起手中斬馬刀,往地一斬,迸出的刀氣在地麵上刻出一條長溝線。
他的話引起了吳師傅的警惕,看樣子這夥人早就打算要殺絕的,而非純粹搶劫外來客。
合圍而來的另一名尖臉匪徒,配合黑臉大漢的佯攻,對吳師傅猛地刺了一槍,到空中卻被拐杖穩穩截下,發出“呱鐺”的生脆聲響,長槍反彈得厲害,勁氣之強顯然出乎意外,那名尖臉的麵相變得更難看。
“果然是高級武師!”
尖臉匪徒向同伴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是刀槍齊出,再次夾擊而來!
吳師傅奮力揮杖,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連殺幾個回合,這兩名匪人還不時被逼退,臉色陰沉得快要凝出水來。
“媽個巴的!”黑臉大漢氣得跳腳叫罵,手中的斬馬刀揮舞得更加狂亂,看似無章法,卻是粗中有細,和長槍的進進出出配合得愈發完美,令吳師傅的拐杖接連受製。
“哈哈——老家夥,你上當了!”
眼看兩人已把吳師傅的氣勢壓下來,忽聽一聲奸笑,尖臉匪徒的長槍中途一轉,卻是脫離戰圈,直奔蘇異,長槍中精芒一閃,如毒蛇吐信,長槍挺進,必殺之險!
武師的能耐,要擊殺一名武徒,刀劍氣足矣,何況長槍直驅?
此時吳師傅正在接黑臉大漢的殺招,以拐杖為兵器,畢竟腿腳不便,如果回救蘇異則使自身必陷入被動,那時黑臉大漢殺招已壓上來,吳師傅無法全力防護自身,難免受傷。
要說不救人,看這祖孫一般的關係,那怎麽可能?
這種形勢下,一般的應對策略,吳師傅應該退防兼而接應蘇異,這樣既能保自身,又可逼退那名尖臉悍匪。但很可能會麵對另一種情形,那就是,就算吳師傅回防接應,如果尖臉匪徒不顧自身安危仍執意攻擊的意圖,蘇異的處境還是十分危險。
所以,為力保蘇異這個武徒不受傷害,吳師傅最好得舍身相救才行。
黑臉大漢自是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看你救不救人?”早就看出蘇異的重要性,黑臉大漢已覺得逞,便是向前傾身踏步,刀中勁氣更加強幾分,青色芒氣中有紅光隱隱閃動,有若追殺之勢。
吳師傅眼角餘光瞥見蘇異的處境,以他大半生曆經無數凶險的武鬥經驗,每每從危急局麵中生還所獲得的精準判斷力,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單腿蹬地,猛地向前一躍,手中雲木拐杖向前速挺,以硬碰硬,杖尖撞開劈來的刀刃,杖身噴射出森森白焰,白焰轟地一聲巨響,引得眾人閃眼看來,卻見黑臉大漢被炸得向後倒退噴血,胸前衣衫被爆掉大半,露出一片焦黑的胸膛,滲揉著一片血腥味。
“咦?”與此同時,相隔不遠處發出的一聲驚奇,立即轉移眾人的關注。
一道道目光閃過去,誰都沒想到,一名不起眼的少年武徒,竟然在一名武師的偷襲下,順利脫身了!
場中武鬥的眾人,實力最差的武士也是武修世界中有身份的人,放在小鄉鎮裏就差不多是橫著走的人物了,更不用說有資格開武館的武師地位如何,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武修世界,武師武士麵對比比皆是的武徒,要麽踐踏,要麽懶得正眼看待。
而現在,一名武徒能讓武師們感到驚奇,甚至引來兩位武傑強者關注,自然有神奇之處。
這些經驗豐富的武修好手,對周邊洞察力極其細微,自是看到了蘇異閃避危險的飄逸身影。
“武徒也能有這身法?”看到蘇異輕易避開長槍攻擊,身快如風,一眨眼人已躲到吳師傅的後方,尖臉大漢別提有多鬱悶了,甚至要懷疑自己太過輕敵了,而他想要再追擊,已是失去時機,隻剩下驚歎,也歎了出眾人的心聲。
“哈哈,你上當了!”蘇異爽得大笑。
“原來你早有防範?”尖臉匪徒聽蘇異這麽一說,雖然解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是眼看自己的黑臉兄弟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更是惱怒。
“小子!有種再來一次!”尖臉匪徒氣得不顧武師的身份,向一名武徒如此示威。
“哈哈!你當我傻啊。”蘇異賤兮兮地笑道,“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有種你放馬過來啊!”
“你!”尖臉匪徒咬牙切齒,臉麵擠得更加尖銳了,他提槍狠拍地麵,一道槍光直奔蘇異腳下閃來。
已退身回來的吳師傅,隨手雲木拐杖斜裏一挑,白芒截住槍光,迸然聲響,煙塵四散。
尖臉匪徒揚槍衝上來,又被一道勁氣擋住,反而震退幾步,心想這祖孫二人的配合也太默契了。
兩人攻擊吳師傅尚且占不到便宜,更不要說他一人,尖臉匪徒很快泄了氣,適時退身,如槍芒般的恨怒目光仍不時鎖在蘇異身上。
黑臉大漢匆忙壓住傷勢,再加入戰團,兩人仍對陣吳師傅,隻不過黑臉的戰力大打折扣,劣勢明顯。
另一邊戰局,蒙麵女子一人對戰長袍老者等七人,相持不下,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打消耗戰的話,女子的局麵會越發不利。
這樣一來,吳師傅這邊占了上風,對蒙麵女子的局麵來說十分關鍵。
尖臉武師也很清楚這一點,想到局麵失利的後果,額頭滲汗滴滴。
“狗刨子,快去抓住那小子!”尖臉匪徒忽然一喜,向後側興奮叫道。
後側戰圈外有三名武士,其中兩人受傷較重,退到遠處運功療傷。還有一名被砍了胳膊的武士叫“狗刨子”的,行動倒還方便,以高級武士去對付一名武徒應該不成問題。
早在蘇異向盜匪武士叫囂的時候,狗刨子就想動手了。
這會兒,狗刨子正當猶豫要不要加入蒙麵女子的戰圈,聽尖臉匪徒這一召呼,他心頭一鬆,挺喜歡這個沒有風險的活兒,並且有蘇異的搶眼表現在先,狗刨子現在也就沒了武士身份的顧慮了。
狗刨子單手提兵器,繞開吳師傅的殺傷範圍,興奮地衝蘇異而來。
蘇異見狗刨子殺意升騰,他不想給吳師傅增加壓力,忙運功奔向木樓。
吳師傅這下有了憂慮,退開一步高聲道:“各位!我們之間沒有冤仇,如果你們就此打住,青銅蘇家不會追究今夜之事!”
“哼!”長袍老者沒有停手的意思,冷聲回應,“老武師,識相的話,就別摻和,免得給你們蘇家帶來災難!但如果你現在退出的話,我們可以放你們祖孫一馬。”
說這話時,長袍老者留意蒙麵女子的反應,從身形動作上看並無異樣,但以他老道的察覺力,能感受到那麵黑紗之下的緊張。
“小姑娘,把你身上的東西交出來,我們會讓你走。”長袍老者適時攻心。
“做夢!想要就拿命來換!”蒙麵女子語氣堅決。
“話說得越絕,說明心越虛!”長袍老者信心十足,“我們可以輪替回功,不怕真氣消耗,而你隻有一人,逃不掉!”
說著,長袍老者特意看向吳師傅,讓後者立即退開的意思。
看到吳師傅果然識趣退步,長袍老者陰森的臉龐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盡管笑相也十分難看。
隻是一瞬,他的笑容立即僵住,笑臉突然被打的感覺。
隻因吳師傅從腰間取出一個竹筒,運功握了下,往頭上舉去,便是“噗”的一聲響,竹筒中噴出一股加劇眾匪心中怒焰的白煙,天空中“嘣”出一顆耀眼的紅色火球,那一團慘紅色飛升得極高。
“煙花信彈已發!”吳師傅道,“不想被城防兵纏住的話,快逃吧!”
“不知好歹!”長袍老者不再掩飾殺意,提聲喝道,“把那小武徒殺了!”
正在追趕蘇異的狗麅子聽到這話,更是來勁,把蘇異直逼到木樓頂上,凶道:“死小子,還往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