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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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下去吧。”魔尊大人說。

    影魔點頭,行了一個禮後,慢慢與影子融為一體。

    玄離和花染在一起了?

    魔尊有點迷茫。

    這感覺特別像是養了好久的兔子,隻是一個轉身的功夫,就一不小心被別的狐狸給叼走了。

    需要去看看他嗎?

    魔尊陷入了糾結之中。

    花染有些鬱悶,這和想象裏的有些不太一樣啊,怎麽會這樣?

    玄離大人不會一直都在那兒裝吧?

    比如說,昨天一高興表白之後,說好的親親呢?花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親到正確的位置上去,到最後甚至一怒之下把玄離一推,一屁股坐到了他肚子上,都沒能得手。

    反而把玄離弄得“咯咯”直笑,還被揪了一把屁股。

    這跟以前有什麽區別啊?摔!

    晚上正好碰上祭典。

    像是玄離這個職位的魔將都出席了,雖然是在禁足之中,魔尊大人還是邀請了玄離來參加祭典。

    和人間一樣,祭典一開始是由魔尊大人來個致辭,然後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坐在自己席位上,玄離食不知味。

    花染以魔侍的身份跟在玄離一旁,見此情景,狐疑地瞟了一眼魔尊,然後又轉向了花鏡。

    花鏡:……

    尼瑪什麽眼神?

    花染趁著魔侍給魔尊大人倒酒的功夫暗暗對花鏡比了個中指:我都把玄離大人給拿下來了,你什麽時候才能把魔尊大人給弄到手啊?

    花鏡微妙地眯起了眼。

    在祭典上,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魔尊大人心裏不快,沒看到他渾身低氣壓嗎?簡直周身三丈內是真空。

    還有,魔尊身邊的近侍是什麽時候換的?

    眾魔將心照不宣的交換眼神。

    然後都憐憫的看向坐在角落裏的玄離——真是,貴圈好複雜。

    花染幫玄離倒了一杯酒,然後轉頭,陰森森的對著眾魔將咧開嘴,笑了。

    眾魔將立馬調頭。

    花鏡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晃了晃手裏的酒杯,花鏡眼珠一轉,有了主意,直接把酒杯一放,拿著酒壺就衝著魔尊大人一舉:“大人,我先幹為敬。”

    說完,手一傾斜,酒水就直接順著壺口倒進了他嘴裏。

    晶瑩的酒水順著形狀優美的下巴流下,潤濕了衣襟,顯露出花鏡精致的鎖骨。

    在場不少魔將當時眼睛就直了。

    白長老掩在長袖下的手捏出了青筋。

    個別幾個神經粗大的魔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其中的暗流湧動,看到這一幕,也開始拿著酒壺向魔尊敬酒,大有不醉不歸之勢。

    在祭典的時候下屬向上司敬酒,總不能也擺著一張臉色吧?魔尊憋了半天,也隻好端起酒杯回禮。

    玄離抬頭看了一眼,別過臉,開始悶悶的吃菜。

    花鏡得意的笑了。

    要知道,魔尊大人的酒量可不太好。

    赤焰魔尊要是打起架來,的確是他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但是老天總是喜歡開個玩笑,於是赤焰魔尊的酒量也是出了名的弱。

    一杯倒。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魔將暗搓搓地給魔尊大人敬酒,好不容易能夠扳回一成,肯定要抓住機會啊!

    所有魔將跟個打了雞血似的往魔尊大人麵前敬酒。

    好生生的祭典最後變成了個拚酒大賽。

    最後這場鬧劇以魔尊大人煩不過,發了個酒瘋,一連丟了好幾個格外喜歡湊上前來的魔將出去才告終。

    眾魔將:嚶嚶嚶,不是說魔尊大人不會發酒瘋的嗎?

    慢悠悠把腳從席麵上撤下來,魔尊高貴冷豔地發出一聲嗤笑,然後轉身就走,根本就看不出來是醉了的。

    花鏡一個激靈,跟在了魔尊身後。

    在場所有人都目送兩人離開,也沒說什麽,之後又恢複了吃吃喝喝。

    玄離皺緊了眉頭,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緊抿著嘴。

    “大人?”正捏著筷子,準備給玄離布菜的花染臉上的笑容僵了。把筷子放下,花染垂下頭,半晌才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抬起頭來,對還在魂遊天外的玄離說:“大人,我們回去吧。”

    玄離這才回過神來,心不在焉地點頭:“好。”

    酒是個好東西。

    能麻痹一個人的感官,讓人飄飄欲仙。

    魔尊這次可是說是故意喝醉的。太清醒了也不是件好事,至少今天晚上他想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擔心,甚至連玄離都不去想,好好的放縱一番。

    所以,對於花鏡跟著他進了他的寢宮,魔尊也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撲到床上的毛毯上,一動不動。

    “魔尊大人?”

    花鏡躡手躡腳向魔尊走去。

    魔尊沒什麽反應。

    要是往常的話,這個距離早就會被魔尊掐脖子了。

    花鏡悄悄把脖子上的香囊打開,讓陀羅花的氣味揮發更快。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花染咬咬牙,將身上軟甲脫下,隻著白色底衣,爬上了床。

    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魔尊大人翻了個身,花鏡看著魔尊臉上的麵具若有所思。

    聽說,魔尊大人最早的時候並沒有戴麵具,所以,他現在為何要戴?

    不過,即使是被麵具遮住了大部分臉,魔尊大人依舊是那麽讓他心癢難耐呢。

    從花鏡的角度來看,魔尊大人的薄唇因為之前酒水的潤澤,微微透著點粉,看起來特別可口。伸出一根手指,花鏡著魔一般點在了魔尊的唇角。

    而就在花鏡這麽做的一瞬間,魔尊睜開了雙眼,一個翻身把花鏡壓在了身下,困住花鏡雙手雙腳,雙眼犀利,目光似劍一般在花鏡的臉上來回逡巡。

    花鏡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說:“魔尊大人?”

    酒精畢竟還是麻痹了魔尊的大腦,魔尊其實腦子裏早就成了一團漿糊,現在隻知道自己好像壓了一個人。

    是誰呢?

    身/下人黑發旖旎,與白色的毛毯形成鮮明對比,刺痛了雙眼。

    眼前人影一時之間恍惚,等人影清晰下來的時候,魔尊有些吃驚:“玄離?”

    一股悲涼之感湧上花鏡的心頭。

    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看著在他上方的魔尊,花鏡遲疑地把手放到了魔尊大人的麵具之上。

    “別……”在花鏡的手碰到的一瞬間,魔尊瑟縮了一下,但也隻是微微轉了轉頭。

    這……花鏡看的明白,魔尊大人其實沒有拒絕。

    魔尊大人似乎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心中疑惑更深,花鏡反而把他的心思丟到了一邊,堅定地把魔尊的麵具拿了下來。

    宮殿裏的燭光昏黃,外麵月輝傾灑一地。

    修長的鳳眼,黑色的瞳孔,挺直的鼻梁,微挑起的薄唇。

    花鏡不爭氣的臉紅了。

    見身/下人沒什麽動作,魔尊眼裏彌漫出霧氣,低下頭,埋在身/下人頸窩,蹭了蹭,聲音委屈:“玄離,我沒想騙你的,對不起……”

    花鏡的腦子已經當機了。

    “你、你別不理我,我知錯了,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嚶……”最後竟然還帶了哭腔。

    花鏡聽到了自己的心“嘩”的一聲碎成了渣渣。

    老大,你的威武霸氣呢?

    男神的形象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看著跟個小獸一般在自己身上磨蹭的魔尊大人,花鏡突然覺得自己做好雌伏在魔尊身下這個決定好像是個錯誤。

    媽噠,自己看起來都比魔尊大人攻氣滿滿好嗎?

    “哐。”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從花鏡的角度來看,隻能看見一片白色的衣角從門縫裏一晃而過。

    白色……是白樺?!

    花鏡的瞳孔驟縮。

    臥槽!!!

    直接一腳把跟個麵餅一樣鋪在他身上的魔尊一腳踢下床,花鏡連忙穿戴好衣服就追了過去。

    被踢下床的魔尊蜷成一團,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tat

    玄離,你不要我了嗎?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魔尊大人捂住自己還在疼的頭怎麽都弄不明白為何他會在床底下。

    還有,好恐怖啊,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好讓人傷心的夢。

    玄離竟然一腳踹了他。

    這麽想著,魔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隱隱約約好像還有一點疼。

    所以說,是怎麽回事?

    讓他感到更奇怪的是,接下來連續好幾天,他都沒有看到白長老和花鏡。

    真是奇怪。

    唉。

    人間界。

    方無恨站在血池旁邊,問:“都準備好了?”

    阿月:“是。”

    血池裏的血水緩緩流動,整個暗室充斥著鐵鏽味。

    方無恨暗暗和識海裏的前輩交流:“前輩,準備好了。”

    前輩:“嗯,你把一隻手伸入血池中。”

    方無恨沒動。

    前輩:“你怕什麽?我不會害你的。還是說,你舍不得我從你身體裏出來?”

    被前輩調笑的語氣一激,方無恨黑著一張臉把一隻手伸入血池。

    就在方無恨把手伸入血池後不久,血池中央突然開始沸騰,阿月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切。

    之前阿月已經準備好各式靈藥,準備幫方無恨轉換血脈,但是不知為何,方無恨突然打住這一切,反而給了她一份古籍,叫她先按古籍上準備一番。

    當時雖然不解,但為了給方無恨留下一個好印象,阿月還是答應了。

    現在,血池上刻的符文慢慢變紅,然後猶如一條長蛇一般,從池壁剝離開來,竄入血水之中,在中央匯集。

    方無恨隻覺識海一痛,似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離開。

    知道前輩已經步入血池,方無恨連忙把手收回,帶著阿月後退了幾步。

    在方無恨把手收回的一瞬間,血池突然傳來一聲嚎叫,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血色的霧氣蒸騰而起,在血池上空盤旋,之後又猛的紮了血池。

    一個半透明的靈魂從血池裏掙紮著冒出半個頭,然後又隱入血池池水之下。

    血池裏傳來讓人心寒的咀嚼身和不明的哢擦聲。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一刻鍾那麽久。

    方無恨和阿月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冷汗汗濕了衣襟。

    待所有的動靜都平靜下來之後,一隻如玉雕琢的手從血紅色的池水裏伸出來,搭在了池沿,紅色的液體順著白色的指尖滴落,整個畫麵看起來美如罌粟。

    “初次見麵呢,方無恨。”

    一個青年站在血池中,對著方無恨溫柔一笑,猶如春風拂麵:“你可以叫我容少。”

    方無恨內心警鈴狂作,但是麵上不顯,依舊畢恭畢敬抱拳行禮:“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