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所有的誤會都有一個美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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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飯,張母留張飛義在院子裏說說話,張飛義一股腦把這些年在書院的趣事都講給張母聽,興奮的像個孩子,張母微笑著靜靜的聽,時不時的說幾句。

    “娘,過幾日是您的生辰,這是兒子特意為您買的,看看喜不喜歡?”張飛義像個孩子一般眼睛閃閃的望著母親。

    張母愣了一下,激動的接過首飾,這還是兒子頭一回親手把生辰禮拿給她。

    丫鬟小環欣慰的看著這一切,感動的不停的擦著眼淚,這些年來夫人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在院子裏安安靜靜不吵不鬧,早些年小少爺還小的時候經常跑來鬧,但是夫人的性子太過平靜,小少爺自幼多病性格敏感,自然是不願意主動接近母親,現在夫人終於想通了,終歸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如何舍得。

    從外麵走進來一個小丫鬟,是院子裏的小竹,小環攔著她,輕聲道:“什麽事?不知道小少爺和夫人在聊天嗎?”

    小竹為難的看向夫人那邊,然後拿出一封信:“這是張管家讓轉交給夫人的,瞧著好像有什麽大事,張管家他神情好像有些落寞。”

    張管家以前是夫人的表哥一事,隻有少數的幾個親信知道,這些年來夫人一直都安守本分,從未接觸張管家,小環也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如果當初沒有張家這門親事,小姐現在肯定還是像年輕時那般開朗,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早早地白了頭發。

    “你先下去吧。”小環艱澀的說道。

    小竹歎了一聲,點點頭,然後出去了。

    “小環。”張母剛剛注意到了小環和小竹,奇怪道“小竹剛剛進來是有事情嗎?”

    小環愣了一下,手上的信還在手上:“沒,就是看看夫人有什麽需要。”

    張母這些年來跟這些丫鬟接觸的多,自然看的出小環有心事,看向她手裏的信問道:“你手裏拿的什麽?”

    小環緊張的看了一眼張飛義,然後連忙笑道:“哪裏有什麽,就是紙張而已。”

    張飛義看了一眼小環,然後又看向母親:“娘,今日有些累了,兒子先行告退了。”

    張母拉著張飛義坐下來,然後伸出手:“小環,把信拿過來。”

    小環緊張的啊了一聲,看到小姐嚴肅的神情,知道這是小姐生氣的表情,隻好把信交給小姐。

    張飛義愣了一下,但是被娘抓著,便順勢坐下,等待著下文。

    張母打開信,然後看了一會,歎了一口氣:“義兒,是張管家留的書信。”然後直接遞給張飛義。

    張飛義看了看信,疑問的望向母親。

    張母示意他看看,張飛義接過來,然後仔細的看了一遍,張管家留書是準備回鄉再也不回來了。

    “張管家這是何意?”張飛義疑惑的問道。

    張母認真的看了張飛義半晌,笑道:“看來義兒知道我和張管家之間的淵源。”

    張飛義沒有反駁點點頭:“知道一些。”

    張母莞爾一笑:“難怪那一年你突然就不願意再往我這院子裏來了,怎麽沒有問問娘?”

    張飛義低下頭沉默。

    “他和娘是青梅竹馬不錯,但是嫁進了張家之後,我就把自己當做了張家人,雖然我始終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但是和他卻是早已斷的清楚,張管家他執念太強,所以時至今日才想通一切。”

    張飛義驚訝的看向母親:“您就不希望和他一起遠走高飛嗎?”

    張母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了:“年少的時候想過,那時候愛的轟轟烈烈,但是現在我有了你,還有了張家這個責任,我是不會跟他走的。”

    “可是娘,您就不怨恨張家嗎?你真的不會後悔嗎?”張飛義悲傷的問道。

    張母淡淡的笑了笑,然後看向張飛義認真道:“不恨不怨不悔。”然後似是在回憶著往事“雖然我一直都對張家為了傳宗接代而迫使我嫁進來一事有諸多的微辭,但是你父親是個正直而可靠的人,雖然我們相處的時日很短,但是他的溫柔和處世態度都讓我對他敬佩不已,後來我是甘心情願待在張家的。”

    其實生了張飛義之後,張家祖母曾經憐惜她的處境,給過她一個機會,隻要她願意離開張家,她就可以放她走,但是張母因為對張父的愛,所以甘心情願的在張家,隻想守著他的一切,為了日後在下麵團聚的時候,能給他一個交代。

    張飛義震驚的看著母親,原來自己一直都錯怪了母親,原來母親一直都是心甘情願的呆在張家,是他一直錯怪了母親。

    “娘,之前我錯怪了您。”張飛義哽咽的說道。

    張母輕輕拍了拍張飛義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娘,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跟您商量。”張飛義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決定和母親說起這件事情,該來的總要來的。

    張母看他神色凝重:“什麽事?”

    張飛義看向小環,張母也抬頭看了一眼小環,然後笑道:“小環是自家人。”

    張飛義還是不放心,小環大概是知道事情嚴重性:“少爺,奴婢在門口守著。”然後出去關上了門,給兩人望風。

    “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如此隱秘?”張母奇怪道。

    張飛義深吸一口氣,先安撫母親:“我說了您先別激動。”然後將和梁軾他們謀劃的事情和張府的事情告知了母親。

    張母聽後久久不能言語,半晌聲音艱澀道:“乳母怎會如此?”張飛義的乳母可是老夫人親信之人的女兒,他們當時是覺得可靠,而且他們一家子人都在張家做事。

    張飛義點點頭:“自從知道張家有奸細之後,我一直暗中查探,隻有他們一家人能接觸到我的出行和飲食,早些年乳母身子也不太好,我認為是她利用為我哺乳的機會,自己先服用了毒藥!”

    “義兒。”張母按住他示意他小聲“這件事情沒有確鑿的證據,老夫人是不會相信的,畢竟她在府裏比你我都要早。”

    張飛義聽到母親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有些錯愕:“娘,您相信我?”

    張母笑了:“你可是我十月懷胎的親生兒子,怎麽可能不相信。”

    張飛義摸摸腦袋,也笑了:“我偷偷把乳母每日親手給我送的湯藥留存了一些,讓神醫賽華佗驗過了,確實是風國的毒藥。”

    張母神情凝重的站起來,心砰砰跳:“如果是這樣,抓住他們是不是就能給你找到解藥?”

    張飛義連忙阻止:“現在還不行,他們僅僅是棋子而已,真正能救我的隻有風國的皇室親自把解藥拿出來,這個還需要從長計議。”

    張母到底是閨中婦人,對於這些政治來講不太了解,但是看到張飛義這般認真和泰然,放心了一些:“這件事情很危險。”

    張飛義點點頭:“很危險,說不定會連累著整個張家。”

    張母思慮良久,看向張飛義:“老夫人是個明事理又有大智慧的人,找個機會跟她講一講吧。”

    這件事情關係著整個張家,張母素來並不管事,但是老夫人那邊還是要提一嘴的,因為這個張家和京城的張家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老夫人說不定還需要和京城張家商量,如果這樣的話,很容易打草驚蛇而打亂梁二叔的整個計劃。

    張飛義立刻否決了這個提議:“不可,如果祖母受不住,讓賊人察覺到了怎麽辦?”

    張母擔心道:“那人一直都在老夫人身邊,萬一對老夫人不利可如何是好?”

    張飛義聞言,大驚失色,是啊,如果東窗事發,狗急跳牆,最先受到傷害的就是祖母啊。

    “那怎麽辦?”張飛義無助的看著母親。

    張母歎氣:“一定要說出來,就像我剛剛說過的,老夫人是有大智慧的人。”

    張飛義琢磨著如何能避開他們的耳目,而又能和祖母說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母親,我明日便和祖母說一說這件事情,您早些休息。”

    張母點點頭。

    張飛義離開母親那裏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張管家的住處,張管家正在收拾包袱,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頭看過去有些驚訝:“少爺?”

    張飛義看了一眼已經整理的差不多的包袱:“你要回鄉?”

    張管家點點頭:“我在這裏已經沒有牽掛了,你們過得好就好,夫人她潔身自好,與我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張飛義點點頭:“我知道。”

    張管家看了看他誒了一聲,點點頭,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少爺,您坐。”然後趕緊把包袱拿走,騰出一個椅子,擦幹淨了。

    張飛義卻沒有坐下,而是看著張管家:“我就不坐了。”

    張管家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了一聲:“那少爺早些回去休息。”

    張飛義沉默了許久道:“你留下來吧。”

    張管家震驚的看著張飛義:“少爺,你”

    “張家現在很不太平,我需要你保護著娘。”張飛義想起風國的奸細就頭疼。

    張管家搖搖頭:“管家我已經有人選了,老王就不錯,身手好又忠誠。”

    張飛義立刻否定:“他不行。”然後神情嚴峻的看著張管家“現在張家暗處藏著一個神秘人,他處心積慮的要搞垮整個張家,所以你不能走,你要留在張家,管事老王,祖母身邊的廚娘兼管事趙嬤嬤,還有新晉的廚房劉管事,還有我的乳母他們一家人,全部都不能信任!”管事老王是趙嬤嬤的丈夫,劉管事是乳母的丈夫。

    張管家疑惑:“發生了什麽事?”

    張飛義想了想,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張管家聽後震怒:“豈有此理!”

    張飛義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這件事情張家隻有咱們三個人知道,明日我還會告訴祖母,因為事情關係重大,你這邊以前怎麽相處現在就如何相處,千萬不能露出破綻,要裝個沒事人一樣。”

    張管家也是讀過書的人,頭腦自然不差,聞言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張飛義深深地向張管家鞠了一躬:“我不知道我眼下的時日還剩下多少,不管是我在與不在,我都真心的希望舅舅你能夠永遠保護著我的母親。”

    張管家激動的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