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生陷在了夢裏。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意識極為清醒並且也不會像一般做夢那樣再怪誕都覺得理所當然，世界觀完全和正常一模一樣。

    再加上體驗到的這股喜悅、悲傷，快樂以及自己的思考的話，陳小生想，也許陷在別人的夢裏要更貼切一些。

    這裏是那個女孩的夢嗎？

    正在陳小生這樣想著時，夢慢慢地從混沌變得清晰，於是那些以悲傷為主調的世界情緒也漸漸地低了下去。

    他看到了出生。

    肮髒的貧民窟，肥老貪財的接生婆，破衣蠟臉到讓人升不起**的女人和她所生出的女嬰。

    後來，幹瘦蠟黃的女人在哺乳中更加虛弱，最後餓死於災荒。

    她同樣餓了三四天的父親，用一歲大還在吃奶的幹瘦孩子和貧民窟另一個貧民換來了一個男嬰。

    這是易子而食。

    陪伴了女嬰一年，走不出女嬰視線之外的陳小生靜靜地想著。

    然後看到一個老奶奶用半袋麵粉買下了這位女嬰。

    吃著麵糊長到了四歲多，她的老奶奶開始生病，一些人開始虎視眈眈地看著老奶奶屋子裏的食物，卻又忌憚老奶奶養的那條老狗，一時不敢造次。

    在這些人的詛咒裏，老奶奶不負眾望的死掉了。

    年幼的小女孩，連入土為安也不知道，於是惡臭漸漸地彌漫了這間屋子。

    老狗把小女孩叼走了，因為它判斷出周圍人的敵意，並且知道惡臭會給小女孩帶來的影響。

    那條老狗真的很聰明，它會從垃圾堆，別人家或者野外給小女孩帶回來她能吃的東西，雖然很多時候那些東西都讓陳小生望而生厭，但對於餓壞了的人來說，臭和難吃真的沒有什麽。

    但它終究是太老了。

    接著老狗也死掉了。

    這時，七歲大的小女孩已經學會了掙紮生存。

    陪伴了小女孩七年的陳小生也早已忘卻了自我，隻是在安靜地陪著小女孩長大，陪著她承受已然熟悉的貧民窟臭騷味，看著她吃掉許多外人看來難以下咽，但也已然熟悉的食物——或者說能食之物。

    並且也隨著她見識到了貧民窟發生的一切。

    這裏的**交易很肮髒，因為洗澡很困難，但很便宜，一頓食物就可以。

    這裏是被遺棄之地，天上排序掠過的太陽們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天上流光飛過的魔法師們厭棄無視的汙穢之地。

    這裏充斥著犯罪，殺戮，強尖，以及屈從於求生欲的人性。

    自從八歲那天遠遠地看到了一個十一二歲的破衣女孩被粗暴的男人強尖後，小女孩就學會了保護自己。

    割掉自己的長發，弄髒自己的臉蛋，諸如此類。

    在害怕，擔憂，可憐兮兮地生活了十二個年頭後，一個男人來到了她的麵前。

    他問，你想要過上好生活嗎？

    好生活的代價是**，男人把她帶進了一座充滿著小女孩和女仆的大別墅，讓人洗淨了她的身軀，為她換上了公主裙裝。

    當然，這時的男人並沒有去找她的**，因為現在的她麵黃肌瘦，如同骨架一般。

    這樣的**顯然不能讓男人滿意，他喜歡稍稍嬰兒肥的女孩，就像這個別墅裏數十個未滿十八歲的漂亮女孩那般。

    她隻需要付出十三到十八歲的**，就可以獲得優越的生活條件，有著體麵工作的後半生，以及一個孩子。

    在充裕的生活條件下，本就是美人胚子的小女孩迅速豐潤起來。

    陪伴著小女孩的陳小生，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麽。

    從小到大接受的觀念讓他認為這是邪惡的，但陪伴著小女孩走遍了貧民窟，見識了太多為了生存而屈服的事情，陳小生發現，自己也認同了小女孩的選擇。

    小女孩是自願選擇這一交換的。

    並且她在真誠感激奪走她貞潔的男人。

    便是生存而已。

    滿足不了生存前，愛情，貞潔等等都渺小到沒有一頓飯重要。

    接下來陳小生看到了好多場活春宮。

    當看到不著片縷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怯懦，柔弱而可憐兮兮的表情時，男人表現的很興奮，總是喜歡讓小女孩在那種奇怪的感覺中睜著眼睛緊縮眉頭。

    但他的許諾，卻成了空頭支票。

    因為他死了。

    那一天，前來抄家的軍人們趕走了仆人，關上了別墅的大門，將數十位小女孩以及一直在看著的陳小生的鎖在了別墅之內。

    陳小生也不知道自己是看好還是不看好。

    天堂驟然變成了地獄，描繪的餅成了空談，在這一年多的時光裏發育的豐滿漂亮的小女孩連動彈的力量都沒有，遍體鱗傷地躺在那充滿著白濁的床上。

    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多童話，也沒有那麽多好人。

    這是一個肮髒的，罪惡的，墮落的世界。

    那一天，來自身體上的撕裂痛楚，來自心靈的悲哀絕望，來自未來的迷茫無助，小女孩趴在那張汙穢的床上，絕望地哭了。

    陳小生也哭了。

    ……

    按照劇情的發展，她會在妓院中沉淪多年，接觸魔法，然後殺掉妓院的老鴇逃出，加入傭兵團，靠著學會的技巧依靠**和容顏爬上高位，靠著天材地寶漸漸改變資質，最後排除異己，主掌這座傭兵團，成為這個世界主角故事裏前期的一個超級大反派，然後在主角殺來絕望之中哭訴我也不想這樣子啊，接著被主角原諒，因此愛上主角，最後因為覺得自己的身體太過肮髒而愧疚自殺。

    本來應該是這樣子的。

    但當她絕望，無助，沉默地來到那所她命中注定要去的妓院時，一個絕美無雙，代天下之姿顏，讓小女孩自慚形愧的女子站在了妓院的門口。

    她看著怯怯地，緊張地，自慚形愧地抱著自己被玩弄過許多次的****，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肮髒起來。

    想到那些男人，她真的感覺自己好髒。

    所以在女子彎下腰，手指觸碰她時，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沒有人是肮髒的。”女子輕柔開口道。

    ……

    “我叫你楚楚好嗎？”

    “因為，楚楚很可憐啊。”

    “看，動漫裏的那個就是你哦。”

    “其實吧，我很喜歡看你被愛愛時臉上那怯弱可憐卻又被奇怪的感覺弄得很奇怪的表情，看，是不是很可愛呢？”

    “姐姐真的覺得楚楚很可愛嗎？”“嗯。”“姐姐真的不會覺得楚楚很髒嗎？”“哪裏髒啊？來，讓姐姐給楚楚洗一下吧……”

    陳小生發現了一件事，當那個叫蒂亞的女子抱著楚楚進浴室後，因為必須要處在楚楚視線中的原因，自己也被迫進了浴室……

    看完春宮又要看百合嗎……

    原來這才是人生嗎？？

    陳小生看著大片雪白中楚楚臉上奇怪的既像享受又像忍耐的表情，真的感覺自己的十七年是白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