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也好，百合也好，愛愛和洗澡的時光終究不是楚楚記憶中的主題。

    她的主題還是修煉和戰鬥——當然，夜夜陪伴著楚楚睡覺的時光要先排除。

    蒂亞是名為神選者的存在，楚楚則是她的封卡，存在歸於係統，超越諸天萬物。

    這是個存在神靈的世界。

    最大的那顆行星居於中央，十顆顏色不同的魔力根源普照大地，萬聖行走，強盛到無法想象。

    後來，天塌地陷，萬物崩毀，千裏萬裏高的世界樹被連根拔起，肮髒破落的陰暗與聖光輝煌的帝國並存的行星被蒂亞偷走。

    陳小生並不知道那顆行星被蒂亞帶去了哪兒，因為他隻是在跟隨著楚楚殺戮，看著她一臉可憐兮兮地屠殺萬靈。

    後來，她們穿越了世界，來到了一個繁榮而弱小的星際世界。

    這是個機甲與戰艦為武力，肮髒而光明並存的世界。

    這個世界不允許個人武力。

    按照蒂亞身旁那位綠色小女孩的說法，在這個世界行使超自然力量會受到世界極大的排斥，從而會極快地消耗獎勵點。

    獎勵點情況時，神選者便會死亡。

    因為原先**的力量太過強大，蒂亞和楚楚都為自己換了具普通的**，然後……楚楚又做起了那種勾當。

    陳小生發現，這些年的經曆下來，楚楚的性格有著兩個極端，她一方麵柔弱無助依戀蒂亞向往美好，一方麵殘忍無情而且墮落。

    比如說，她一邊皺著眉頭仿佛享受仿佛忍耐的仿佛輕泣仿佛唱歌的愛愛，一邊拿刀殺掉趴在自己身上的臭男人。

    在那個世界裏，她們遇到了其餘的神選者和輪回者。

    星空的浩瀚，無法言語，星球之間的遙遠，更是以光年計算。

    在這樣的距離下，就算是以蟲洞和曲速空間兩種方式，一次星際移動也需要花費數月時間。

    政治，戰爭，蟲族，機器人，亂入者……

    這是個因為遙遠而藏汙納垢的世界。

    楚楚她們遇到的對手則智商高到妖孽，再加上老牌神選者的封卡團隊和科技，在幕後操縱起了大半個銀河的力量排除異己。

    楚楚和蒂亞她們也是擁有著極強大計算力的，但可惜蒂亞已經習慣了窺探命運的路線，麵對這樣純粹的智商，根本無力應對。

    然而，在下一個世界——那個遠古洪荒的世界裏，她們又遇到了同樣是人階巔峰的土著伏擊，並且和差融天道就可以進入靈階的鴻鈞大戰了一場。

    造就這一切的，則是一位在另一個更早時間點進入的神選者。

    再次耗費大量的獎勵點來到這裏後，她們的獎勵點便已然無力支付下一次的世界傳送，也就是說，沒法再逃了。

    這場命運的殺局，來自操控命運的神明的殺局，徹底的降臨。

    記得在哪裏聽過命運不能殺人，人才能殺人的話。

    這樣的話也許並不貼切，但對於人階巔峰的神來說，對於連黑洞也威脅不了她們的神來說，真的隻有神才能殺神。

    最後，畫麵來到了楚楚和蒂亞分開，一個人到了地球等候自己的時候。

    畫麵沒有在場景中自己閉眼倒下時結束，因為這時的楚楚望向了自己。

    眼神中充滿著無法言述的悲哀的看著自己。

    “等你成為神後，也許你會發現我的行為有多麽無恥。”黑裙黑發的女孩沒了一直以來可憐兮兮地表情，平靜地開口說道。

    “但沒關係，楚楚本來就是個無恥的女孩兒。”

    “楚楚會將你的這份記憶和感悟存放好，讓它成為你資料庫一樣的存在。”

    “楚楚隻希望你能……”她說著時，表情慢慢地由平靜變為憂傷，然後，在陳小生的不解之中，嘴唇上下張動著極慢地發出了幾個音節。

    她眼中的，口中的渴望，隨著這幾個音節的發出而全部喚醒，並且，全部都被承載著來到了陳小生的眼中耳中。

    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陳小聲聽到了她的聲音，卻仿佛隻感覺到她的嘴唇在充滿著無盡渴望地緩緩一張一合。

    那種渴求，不舍，悲慟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她明明發出了聲音，聽到的男孩也依然感覺她未曾發聲。

    不過她終究是發出了聲。

    那是一段很好聽的話語。

    在她所在的那個世界，救救我，救救我們是一個專有的詞匯。

    可以承載無盡地渴望，可以承載無盡地悲傷的，在那個充滿殺戮的神靈世界裏，被公認為最美麗的單詞。

    最能表述情感，最能打動人心的單詞。

    救救我們。

    仿佛無聲一般，她的嘴唇慢慢上下張動，說出了這個詞語。

    ……

    ……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想真正的……活著嗎？”

    話浮在空中，隨著視線而動，始終處在眼睛焦點。

    所以便是刻印在視網膜上的。

    陳小生看著這段話語，沉默不語。

    南柯的一夢也終究是夢，夢醒了記憶就很不清醒，陳小生知道自己不是那麽回事，它們隻是被儲存起來了而已。

    陳小生知道，自己曾陪著一個女孩度過了她三十多年的時光，曾陪著她經曆了黑暗，光明，天堂，地獄。

    即使那些經曆和感悟都封在腦海裏沒有指令或者某些觸發不會出現，陳小生也依然覺得有些沉重。

    這就是負擔著她人生命的沉重嗎？

    陳小生想著，看著地麵輕念了出聲。

    “我想。”

    ……

    腳下的浸著水的水泥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及膝小草和枯黃落葉。

    陳小生抬起了眼。

    看到了一片森林。

    前方幾米外是棵四五米高的蕨類，蕨類的葉子遮擋了光芒，讓此地光度有些昏暗。

    “叮，世界傳送成功，世界停留排斥抵消消耗確定，祝神選者生活愉快。”

    “叮，成就第一次世界傳送達成，兌換係統正式開啟，成就係統正式開啟，任務係統正式開啟，附屬空間正式開啟，祝神選者生活愉快。”

    “叮，主線任務已發放，支線任務一已發放。”

    聲音極其好聽，雖然很平靜沒有抑揚頓挫，但還是很好聽，音質極具女性的溫柔和甜美。

    即使是突然從城市來到森林的莫名感受，也仿佛被這樣甜美的聲音安撫了下去。

    陳小生聽著這好聽的聲音，感覺心靈受到了安撫，於是心中的那些難受也漸漸低了下去。

    然後，感覺到了些寒冷。

    原來，命運真的可以殺人。

    聲音還在輕輕柔柔響著，輕風也在輕輕柔柔吹著，陳小生看著森林，沉默著想著。

    森林的植物極其茂盛，數米粗的十幾米一棵，高聳入雲，中間密布著灌木蕨類藤蔓和野草。

    蟲鳴之聲不斷，許多拳頭大的小蟲小獸在草地裏藤蔓上攀爬啃咬著，深林內有鳥雀聳動的聲音和身影，有些清脆，有些幽淒。

    而隨著陳小生的轉頭，他所聽到的那個聲音位置也會改變，也就是說感覺到聲音來自正前方的原因，隻是因為這道聲音是同時在他兩隻耳朵上響起的。

    這道聲音，又來自哪裏呢？

    他想著這些，看著遠方幽深無比光影交錯的森林，又想到了高中那篇幽深淒靜，寂寥無人，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的小石潭記，若有所觸，於是更有些冷。

    也不知是寒冷還是冰冷。

    然後，他看到了一些綠色的光點，這些光點出現在他的身前，並不強烈，像點點螢火般，連成了一片螢火之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