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始了？”孫伏伽有點不敢置信。

    陳飛篤定的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慵懶的說道：“是啊，可以開始了，雖然累了一點，但是現在正是犯人精神徹底崩潰的時刻，有什麽要問的趕緊趁現在問，保證他會像倒豆子一般全部抖出來。”

    孫伏伽與蔡河眼裏閃過一絲興奮，被陳飛折磨了大半夜的耳朵，終於清淨了，此刻他們幹勁十足，也不知道這股莫名其妙的興奮勁道是從哪裏來的。

    孫伏伽指著犯人喝道：“來人，用水把犯人弄醒！”

    獄卒打來一桶水，直接潑在了犯人臉上。

    “啊！”犯人渾身一抖，從昏睡中醒轉過來，抬起頭看到陳飛就嚇得一哆嗦，立馬又低下頭。

    陳飛搬了張凳子坐在一邊，瞧見犯人的反應有點不太樂意，這嫌棄的眼神什麽意思？我有那麽恐怖嘛？其實我很英俊的好不好？

    “啪！”孫伏伽狠狠一敲桌子，提起筆，厲聲問犯人：“名字！”

    犯人歎了一口氣，放棄了所有抵抗，輕聲說道：“陳善。”

    喲嗬，還是個本家，陳飛有點意外。

    孫伏伽冷哼道：“名字裏有個善字，做的事情倒不怎麽光明磊落，刺殺？嗬嗬！我且先問你，你是哪裏人？現在住在何方？”

    陳善的意誌已經完全被陳飛擊垮，現在是問什麽就說什麽，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想著去欺騙，隻想快點結束折磨，所以隻要孫伏伽問什麽，他就說什麽。

    “沛縣人，現在住在長安城西市的一間破房子裏，就在張記客棧那條小巷子裏麵，往裏走第五間房就是。”

    孫伏伽愣了愣，沒想到犯人比他預想的要乖張許多，問什麽，答什麽，回答的清清楚楚。

    他看了陳飛一眼，瞧見陳飛雙手撐著腦袋，眼神收回笑了笑，心裏暗道：這小子還真有一套，原來這犯人就是個油鹽不進的硬骨頭，沒想到一個晚上就讓他屈服了，還屈服的如此徹底，就是手段有點

    孫伏伽搖搖頭，收回心神繼續審問犯人。

    “為何刺殺陳飛？”

    犯人老實答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何人指使？目的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是誰，隻覺得那人身著還算華貴，武功不弱，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對了，他當時提到了一個人”

    孫伏伽神色一動，心道這可能是一個關鍵線索，急切的問道：“誰？他提到了誰？”

    犯人想了想，最後不確定的說道：“叫什麽盧少爺，似乎是這個名字，我有點記不清了。”

    盧少爺？莫非是盧銘智？在場的人心頭同時跳了跳！

    孫伏伽連忙低頭記錄下這一條關鍵信息。

    蔡河厲聲追問道：“你別好像，我要確定的答案，他到底說了誰？”

    犯人思索了一陣子，回答道：“當時我走的時候隱約聽了他說了一句‘這樣就可以和盧少爺交差了。’沒記錯的話就是這樣，我可以肯定！”

    蔡河捏緊拳頭，眼裏閃過一絲興奮。盧家！真的是盧家！太好了，這下有最直接的證據了。

    “那麽那個人給你任務就是除掉陳飛嘛？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

    “有，他讓我最好先調查一下陳飛身邊的高手，我當時也是心太傲了，沒多想就上前刺殺，不然也不至於”犯人越說越心虛，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陳飛和尹平，又馬上低下頭。

    這兩個人一個都不簡單！一個功夫上吊打他，另一個在精神上徹底把他摧垮，現在耳朵邊還有幻覺，似乎還在聽他唱歌，早知道這兩人如此恐怖，這筆生意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來接。

    “那如果你完成了任務，又是如何與聯係你的人交接？”

    “在長安城南城牆東邊數過來第三顆梧桐樹下麵的胡攤上，說是有人會來聯係我，我隻需要在那裏等待即可。”

    孫伏伽與蔡河兩人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蔡河會意，立馬出去交代事情，過了一會兒又進來，審問繼續。

    “那好，我且問你，那人給了你多少銀子，還說過什麽重要的話，一字不差的交代上來！”

    “給了我五百兩銀子，還有五百兩要等我事情辦成了才給我，那筆錢我藏在屋子的床下，至今沒動過。至於他還說了什麽”

    犯人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什麽重要的東西了，他的口音不像是關中的，有點像河北道的，其餘的，隻說了一些關於陳飛的相貌和常出入的地方，其餘隻字未提。”

    孫伏伽又圍繞著那個發任務的人問了幾個問題，可惜的是，這命犯人所知道的真的不多，問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但目前的證據也夠了！孫伏伽對這次審問的感到很滿意。

    “我再問你，你平常是做什麽的？看你功夫不弱，可還做過什麽勾當？”

    犯人哭喪著臉，回應道：“大人，小人年少的時候拜過一位師傅，學過一些拳腳，後來父親去世，小人沒了依靠就出來闖蕩，結果被人騙了錢財，最後在混不下去了才走了歪路，想賺點錢。大人，我我都坦白了，我什麽都招了，是不是可以從輕發落？”

    “從輕發落？”孫伏伽冷笑了幾聲，手指點的桌子“劈裏啪啦”響。

    “要是你能早點招了，我或許還可以考慮從輕發落，但是現在就不好說了，怎麽判我也暫時拿捏不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刺殺不成與刺殺同罪，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吧，最少，也要在牢裏過一輩子！”

    陳善聞言，麵如死灰，放佛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力氣，癱軟在牆壁上。

    孫伏伽說完後看了他一眼，似是玩味的說道：“不過若你能戴罪立功，或許還能考慮向陛下求情，從輕發落。”

    聞言，犯人死灰的眼神裏又恢複了一絲神采。“真真的嘛？要我做什麽？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孫伏伽沒有說明，隻是搖搖頭：“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接下來你隻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審問的結果很順利，孫伏伽親自審問，提筆記錄，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口供，犯人陳善竹筒倒豆子似的，痛快的全招了，最後沒有猶豫，直接押了手印。

    很好，審問順利結束，得到了許多有用的證據。孫伏伽看著手上的口供，微微有些失神，回頭看這歪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嘴角流著一串口水的陳飛啞然失笑。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的挺有一套，早知道就提前請他來了，說不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說著，孫伏伽感慨似的搖搖頭：“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還正值壯年，也不得不服老咯！”

    陳飛興許是唱了一晚上的歌累壞了，斜靠在椅子上睡得香甜，嘴角晶瑩的口水一直掛到半空中，完全不知道四五個大漢正奇怪的看著他，那樣子，似乎想把他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