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勝男看著二人背影，感到有些可惜：左大娘修為高，性子又爽，肯定看不慣哥舒昆這樣猶豫。

    梁勝男正想為他美言幾句，卻見左大娘似乎毫不在意，反倒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梁勝男想起茶緣，便笑問：“大娘說過，要另外送我一份機緣，卻不知是什麽？”

    左大娘莞爾道：“不是已經送給你了？”

    梁勝男略怔後，立即明白過來，便連連作揖，全無一絲羞澀，眉花眼笑道：“多謝大娘！今後我會常來討教誦讚，還請大娘不管王子想不想學劍舞，都要傳授他舞蹈。”

    左大娘也眉飛色舞道：“大娘就喜歡你這樣的妮子，跟大娘當年一樣的爽利！如今機會已經給你，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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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沈成，追上金昆後，已經想明白了原因，便問他：“昆兄，左大娘的劍舞厲害麽？”

    金昆腦海中浮過左大娘神技，星目中也泛出神彩，由衷道：“很厲害！”

    沈成問：“那你為什麽不拜師？”

    金昆卻不吭聲。

    “昆哥，”沈成悶聲問他：“你以為自己沒有自由，這才沒有拜師？”

    金昆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沈成，沉默了片刻，才點點頭。

    沈成心中又失望、又感激，又有一些怪他迂腐，歎道：“昆兄，原來在你心中，還是沒把我當兄弟看！”

    金昆默然。

    “我知道，”沈成幽幽道：“我師父，甚至我阿媽，之所以看重你，或多或少都是在為我打算，未必沒有收買人心、挾恩圖報的意思。可是在我心中，卻真的拿你當兄長，當我沈成今生今世知心知意的至友！”

    金昆難免有些動容。

    “從小到大，我都沒什麽朋友，更別說能交心的了。”沈成眼圈已經有些發紅，“如今我以為總算有一位了，可惜你卻不這麽想，事事總要同我分個主從，非得辜負我這顆拳拳之心！”

    金昆表情有幾分猶疑、幾分憂鬱，還有幾分內疚，垂首道：“我……”

    “昆兄，”沈成問他：“你是不是認為自己出身微末、與小弟身份有別？又有不堪過往，便不肯與我肝膽相照？”

    金昆沉聲道：“這是事實。”

    沈成搖頭道：“昆哥，你剛到永冬那日，我跟我阿媽提起你，我阿媽說：草窩也能飛出金鳳凰！後來我師父見過你後，又跟我說，你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他要我與你兄弟齊心，將來並肩做一番大事業！”

    金昆仍是默然。

    沈成慨然道：“昆兄，你是大草原的兒子。我雖然沒去過大草原，卻也是伊哥爾舒氏的兒子。小時候，我遭人陷害，我阿媽見我難過，就教給我一首草原上的歌……”

    沈成操起那斯話，慷慨激昂唱起來：“雄鷹啊雄鷹，哪怕折了翅膀，也沒忘記飛翔；羅蘭啊羅蘭，哪怕遇到狂風，也沒忘記怒放！”

    金昆饒是性冷，也被這草原上的歌謠激起豪情，雙目中點點星輝流轉，片刻後像是引燃了般，散發出燦燦光芒。

    沈成按著他肩膀，勸道：“昆哥，相信小弟，那斯王子身份絕非給你的桎梏，你就是草原上的雄鷹，天空任你翱翔，沒人能役使你的自由，小弟更加不願耽誤你。你呀，又何必自縛雙翼、踟躕於地呢！”

    金昆情不自禁，也拍了拍沈成肩膀，道：“我再去拜師！”

    沈成知道他終於解開心防，大喜道：“我的好兄長！”

    二人心中都湧過暖流，一時間，隻覺得有身旁這位好兄弟在，眼前縱有千難萬險，也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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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成與金昆分別後，去找教自己笙技的先生回課。

    先生聽他吹了一遍後，連連搖頭，板著臉說這樣子可過不掉。於是指點了幾處該如何用功，扔了句再練上半個月吧，就趕沈成走人。

    沈成進入樂府不過是應個景。他對音律既無興趣、又不想投入精力，而且已經過了最好的年齡，練起來事倍功半，進境慢是預料中的事。

    他回到琴房後，心有掛礙，勉強將曲子練了遍，就收拾東西，往器道府趕去。

    這些日子，沈成以三品靈材修習二品器道，進展雖然沒有練習三品器道時快，但也算一天一個腳印。

    鐵鬆客把要訣都灌給他後，便指點他挨個嚐試。三紋聯結的六大類，每成功一類，就教他下一類，可謂是淺嚐輒止，並不要求他有多深入。

    如今，不帶施術紋的三大類，也就是特強回靈、特效和綜效法器，沈成已經成功過，剩下的就是強術、變術和雙術等三大類。

    沈成正在挑戰強術類法器，也就是化晶紋、強化紋、施術紋之間的聯結。他準備再煉一個冰星護腕，一旦成功，就算隻是偽二品法器，威力也能大幅提升。

    到時候祭出來，別說賈中厚、顧巍貴那些四品修者了，哪怕三品修者來找麻煩，沈成也可以賴以脫身。因此，他時不我待，恨不能早日成功。

    沈成回到妙法宮靜室，才開始動手，有個童子進來稟報：“成哥，你可回來了！府主大師讓你去幫忙。”

    原來，這幾日沈成師門有件大事：大師兄鬆針子正在衝擊副冰王，地點就在府主閣。師父鐵鬆客和二師兄鬆果子都在那裏護法。

    隻是進展似乎不順，已經白費了數顆冰晶棗。要知道，那些都不是生晶，而是極其珍貴的一品奇材——靈蘊冰晶棗！

    而這童子不是別人，正是從坐望城帶回來的滑仔。金昆搬到器府後，沈成擔心有人為難滑仔，滑仔也一心跟著金昆，沈成便讓他也住進了妙法宮。滑仔人小鬼大，看到沈成在器府地位特殊，便開始“成哥”前、“成哥”後的。

    沈成替滑仔試過開蒙，可惜他生不出道星，此生與術武是無緣了。不過他極有眼色，在妙法宮中廝混到現在，倒是得到不少人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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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成扔下手頭活計，向府主閣趕去，心想：師父不是讓我專心器道嗎？大師兄晉的是王階，那等層次哪有我幫忙的份？

    沈成來到鐵鬆客屋外，隔著門輕輕問道：“師父，徒兒方便進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