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重大每唱一句，銀刺就飛快地在白曉白身上刺一下。

    隻不過刺了四下，白曉白的身上突然傳出陣陣惡臭——他竟然真的躥了稀！

    莫重大停止了動作，似乎並沒有嗅到臭氣；反而和氣的問：“這位小友，難道我唱得很難聽，讓你拉了褲子？”

    “哇——”白曉白嚎啕大哭起來！

    莫重大抱著他的肩頭，輕輕的拍著；像哄孩子似的說：“噢——噢——不要怕。有啥心裏話跟叔叔說說。”

    白曉白的哭聲被生生嚇了回去，變成了梗咽。

    我捏著鼻子退到沈探身旁，評論道：“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什麽人，隻要敢在神羽衛麵前裝逼，那一定是要吃苦頭的；而且要吃大苦頭的！”

    沈探調侃道：“你說的這是什麽南腔北調？這是咱孟州腔嗎？”

    這時，莫重大已經放開白曉白。

    白曉白朝著沈探雙膝跪地，帶著哭腔說：“沈、沈大人，請您饒恕我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其實，我並不知道九爺是誰；每次都是他紙鶴來傳遞命令。”

    沈探隨意瞟了他一眼，白曉白立刻渾身篩糠：“沈、沈、沈大人，我知道有兩個內鬼：一個是大內侍衛副總管衛龍，一個是神羽營的孫延風。”

    莫重大和沈探對視了一眼。沈探馬上轉向無極觀方向，雙手做了個手決；口唇微微翕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符術大觀》裏有十裏傳音的符術，還提到了一種百裏傳音的秘術——想必沈探所用的就是百裏傳音術。

    傳音完畢，沈探轉過身來盤問白曉白：“你還知道什麽？”

    白曉白苦著臉，仔細的想了想；怯怯的搖搖頭：“其它就沒有什麽重要的內情了。”

    沈探一伸手，一團炙熱的真炁像野火一般呼呼卷過去，將白曉白裹了起來。

    伴隨著一陣皮肉的滋滋聲和骨骼的炸裂聲，還沒有行弱冠之禮的天才少年白曉白，很快化成一片骨灰。

    沈探對著骨灰說：“我留下了你的項上人頭，免得你變成無頭鬼——這也算兌現剛才的承諾了。”

    我心裏有些不忍，本想質問沈探：既然白曉白已經交代了重要內情，廢了他的靈脈便是，有必要活燒了他嗎？可話到嘴邊，卻又強行咽了下去。

    沈探似乎看出我的心理，“我看你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你動起手來，甚至比我還要狠。是什麽原因，讓你有時會生出婦人之仁？你的過去是怎樣——能告訴我嗎？”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在你們找我的前幾天，我剛剛在龍骨峰下驚醒。我現自己失去了大量的記憶，連姓名都不記得了。石運是我編的名字。我還曾經告訴別人，自己是天玄觀的法師。其實那也是我編的，我根本不知道天玄觀是否存在。”

    沈探平靜的看著我，“我讓人暗中調查過你，結果和你剛才說的一樣。我還知道，你為了姚家村村民和清風觀孫寶才，幾乎殺光了清風觀的道士，包括新任掌教蔣寶鈞。”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大吃一驚；不過現在卻毫不驚奇。因為我已經很清楚神羽營的手段，普天之下就沒有他們查不到的事情。

    沈探繼續說：“修羅槍是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兵送給你的。那杆破鐵槍遇到你之後，才真正顯露出神兵的鋒芒。所以，你絕非凡俗之輩。你的所謂失憶，要麽是一種高明的偽裝，要麽——你不幸遇到了更強大的對手。出於某種原因，他沒有殺你，卻抹去了你大部分記憶。”

    “我不是戲子，我是千真萬確的失憶了。我為七公主治病，也不是奔著榮華富貴；而是想借助朝廷的力量，查清楚我他娘的到底是誰？！”

    說到最後，我幾乎咆哮起來。一旁的莫重大神情緊張的看著我們，悄悄拽了拽我的衣袖。

    沈探一言不的看了我一杯茶的工夫，一字一句的說：“普天之下，我隻信三個人。從現在開始，你是第四個。”

    看得出：他表麵上波瀾不驚，其實內心裏也是激蕩澎湃。像他這樣的人，世界再大也難找到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我並沒有感激涕零，隻笑著說：“你是劉大，我是劉小小——這就足夠了。”

    沈探展顏一笑。恰好旭日從東山完全躍了出來，將大地鍍上了一層赤金。

    他對莫重大說：“回頭跟工部的牛侍郎說一聲，讓他給小小準備一塊金腰牌：姓名嘛——還用石運吧。”

    “是！”莫重大應了一聲，又問：“大哥，您打算讓小小進哪個組呢？”

    “龍影組！”

    莫重大一愣：“大哥，你是讓小小做大內侍衛？”

    沈探點點頭，對我解釋道：“龍影組是大內侍衛中的天字號，如影隨形保護聖上。”

    說到這裏，他遠眺東山，目光凝重；似乎心中有難消的塊壘。

    “大內侍衛和神羽營，表麵上都從屬於羽林衛；實際上卻是聖上的左膀右臂。隻是自從上一任總管狄翁隱退之後，大內侍衛這條胳膊越來越弱了。如今又出了衛龍這個內奸！”

    “剛才，大哥已經安排人去對付他們了吧？”

    “是的。龍影組的統領原本由衛龍兼任。隻要你能治好七公主的病，我保你做上龍影組統領之位。”

    我拱了拱手，“大哥讓做，咱就做！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大內侍衛和神羽營平級。按理說，大哥不便直接插手龍影組的人事安排吧？”

    莫重大接話道：“小小你不知道，龍影組的人選是聖上指定讓大哥安排的。”

    我想起剛才沈探凝重的眼神，擔憂的問：“那麽衛龍出事，大哥不會受到牽連吧？”

    沈探神秘的笑了：“你放心，衛龍很快就會因公殉職。不出意料的話，皇上還會追封他一個爵位。”

    原來，剛才沈探想的並不是自己的前程。看來，能影響到他前程的絆腳石，都會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

    抱上這麽粗的大腿，再加上龍影組的身份；對於解開自己身上的真相，無疑是極大的便利。

    沈探拍了拍我的肩膀，“過去就那麽重要嗎？如果我是你，就隻問前程，不問來處！”

    他的話，讓我想起青銅係統給我的忠告。

    他們的話固然很有道理，卻無法改變我尋找自我的決心。因為這是我心靈深處認為最重要的東西，也是我活著的意義。

    (本章完)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m.101novel.com（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