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久明點起一根煙，笑嗬嗬的說道：“小姑娘，年紀輕輕就這麽厲害，老的很快的！……”

    包子偷笑道：“龐科長，您有眼光！”

    葉琳娜瞪了包子一眼，盡量不動聲色，平靜地說道：“我想知道你能幫我們做什麽？”

    “你們需要我做什麽？”

    “我們需要的太多了，你一個人把他們都救出來更好！”

    龐久明眉頭微皺：“我一個人救？我死那兒，你們都活著？”

    “你不是要立功嗎？這樣功勞更大！”

    “你他媽做夢那！……包自強，你結賬，不聊了！”

    說著龐久明就起身，包子趕緊拉他勸道：“這不剛開始說嗎？”

    “還他媽說個屁呀！……你帶來這什麽人？還組長？祖宗！……我幫你們是為了以後還能活，不是為現在就壯烈了！不聊了！都趁早滾蛋！”

    葉琳娜一直不動聲色，一言不發。

    包子鬱悶，他陪笑著拉住龐久明道：“龐科長，您就再坐一分鍾，我跟她聊兩句，馬上回來行嗎？”

    龐久明氣哼哼的不說話，包子把葉琳娜拉到一邊角落裏。

    “我的組長同誌，您什麽意思呀這是？有你這麽跟人合作的嗎？”

    “龐久明應該可以信任！”

    “啊？”

    “我在試他，他要是一心想拉我們進鬼子的陷阱，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反應！”

    “你這麽試，就試出來了？”

    “我的心理課不是白上的，他的眼睛騙不了人！”

    葉琳娜說著，自己坐回座位上，微笑道：“龐科長，剛才得罪了！我向你道歉。”

    這下輪到龐久明反倒驚訝了。

    葉琳娜說道：“有一套完整的計劃，需要你的幫助！”

    龐久明看了看包子，包子隻能苦笑……

    ……

    吧台那邊，龐曼曼一邊擦酒杯，一邊認真的盯著包子他們看。

    黃鶯走過來：“怎麽？想過去聽聽？”

    “鶯姐，我們軍統最近沒有什麽大行動嗎？”

    “組織剛受到重創，休整期。”

    “我們自己沒事兒，共產黨那邊有事兒，能不能幫忙？”

    “原則上，隻要對打擊鬼子有利的行動，我們都可以做！”

    “那就是說，我們可以……”

    “救那些孩子？”

    “對呀！鶯姐你也在想這事兒對不對？”

    “我也在謀劃，這件事我們可以做！”

    龐曼曼興奮不已，“太好了！我們幹脆做在共產黨前頭！”

    “為什麽？”

    “就為……我們比他們強，當然要做的比他們好！”

    黃鶯苦笑道：“你別想了！我們隻能配合……”

    龐曼曼扁嘴，但也無可奈何。

    約談結束後，包子和葉琳娜一前一後往門口走，包子走到吧台前，看見黃鶯，停下腳步，示意讓葉琳娜先走，葉琳娜懶得理他先出了門。

    “鶯姐，我就跟她說兩句話不行嗎？”

    “她隻想見她哥哥，你就別去惹她了！”

    “鶯姐，你說曼曼這是怎麽了？我真沒惹她生氣呀？”

    “小姐脾氣，過幾天就好！”

    “她真跟你們軍統做事了？”

    黃鶯噓了一聲：“暫時的！興許過幾天又要去找你了！”

    包子笑了：“那好呀！鶯姐你可得多使使勁兒！”

    “放心吧！我是你姐，我不幫你幫誰！”

    包子開心的笑著，這時居酒屋的門打開，趙阿四探頭進來道：“馬先生，馬太太催你了！”

    “知道了，這就走！……鶯姐那我先走了，曼曼就拜托你照顧了！”

    “她現在叫包玉秀，你叫玉秀也行。”

    包子忍不住笑了：“也姓包？名兒可夠爛的！……”

    回到吉祥裏，葉琳娜和包子、小齊小趙還有大鋼趕緊連夜一起開會，傳達利用龐久明救孩子的計劃。

    “……計劃就是這樣，同誌們還有什麽問題？”

    包自強激動地說：“我有！我為什麽又變成外圍望風人員了？”

    “以你的戰鬥能力，這種工作最適合你！”

    “我的能力怎麽了？之前那麽多行動，要是沒有我……”

    “之前每次行動都有問題，這次計劃周密，所有環節我們都有預案，不會再出大的意外！”

    “所以我就又變多餘了？”

    “外圍保護工作一樣重要！”

    包自強嗤笑一聲，氣得說不出話來。

    齊惠民道：“組長，這個計劃裏龐科長的作用很重要，能確定他可靠嗎？”

    “能！”葉琳娜斬釘截鐵說道。

    包自強補充道：“她用她的心理方法測試過，龐久明很合格。”

    李大鋼問道：“心理方法是什麽？戲法？”

    包子他們幾個偷笑，葉琳娜一臉無語。

    “好了，如果大家沒別的意見，行動明天晚上開始！……請同誌們務必做好準備，這是我們雷霆小組第一次正式行動，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那要是失敗了呢？”

    葉琳娜差點兒噎著，瞪了包子一眼，無話可說。

    連夜，小趙把葉琳娜的車開到門口。

    葉琳娜和包子一起出來，包子拎著一隻大箱子。小趙要去幫忙，包子連連擺手，小趙隻好由他，把箱子放進後備箱。

    葉琳娜皺著眉頭道：“你行李不是搬完了嗎？什麽東西這麽沉？”

    “沒什麽，都是書！”

    “沒見你看過書呀！”

    “唉！作為妻子，你太不盡職了！……”

    包子終於把箱子放好，葉琳娜不理他，徑自上車。

    包子輕輕拍拍那箱子，蓋上後備箱。正要上車，可突然鬼使神差地看向對麵。

    斜對麵巷口，幾個零散的小攤，一個賣瓜子的攤販正看包子。包子的目光讓他趕緊低下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包子警覺，想過去看，車裏卻傳來葉琳娜急促的喊聲：“已達，走啊！”

    包子一直看那攤販，攤販就一直低著頭，直到有人來買瓜子，那攤販正常接待。

    包子隻能作罷，開車門，上車離開。

    一上車，他便問小趙：“那個賣瓜子的，就那個……你見過嗎？”

    “差不多見過吧？怎麽了？”

    “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問題。”

    “那個小攤在那兒很久了，應該沒問題。”

    “應該沒問題？”

    葉琳娜冷語補充道：“用不著疑神疑鬼的，這地方沒那麽快暴露！”

    包子不說話了……

    車開走後，就在那個賣瓜子的小攤前，買瓜子的男人付完錢，衝攤主點點頭，微笑致意。

    這男人拿著瓜子離開，往旁邊一條小巷裏走去。

    巷子裏停著一輛車，那男人上了車，坐進副駕駛位置。

    車裏，後座坐著的正是村上。

    買瓜子的男人道：“他們今天人都齊了，應該在開會，接下來可能要有行動了。村上君，我們就隻能監視，其他什麽都做不了嗎？”

    “黑木科長有他的打算，無論如何，請堅守崗位，拜托了！”

    永新公寓七號的客廳裏，葉琳娜站在客臥門口，聽裏麵的動靜。

    裏麵好像有聲音，但又聽不清楚，門這時候突然打開，包子探頭出來說道：“鬼鬼祟祟的，你幹嘛？”

    “鬼鬼祟祟是你好不好？裏頭有別人嗎？”

    “沒有呀！就我自己！”

    “沒有？……”葉琳娜將信將疑，在屋裏四處轉，包子跟著她，神情很緊張。葉琳娜仔細觀察，她發現包子拎著的那隻箱子扔在角落裏，此時開著，裏麵什麽都沒有。

    葉琳娜笑了，坐下來，語氣異常柔和：“尤尤，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包子驚訝，剛要阻止，尤尤已經從窗簾後邊跳了出來，笑嗬嗬的說道：“葉阿姨，你怎麽找到我的？”

    包自強激動地嚷嚷道：“傻孩子！她詐你那，這樣你都信！”

    尤尤撅嘴道：“啊？你耍賴，不跟你玩了！”

    葉琳娜柔聲說道：“尤尤，你先到客廳裏自己待一會兒好嗎？”

    尤尤看包子，包子向她努努嘴。尤尤不甘心的走，到了葉琳娜麵前還向她做了個鬼臉，可葉琳娜就當沒看見。

    “包自強，能解釋一下嗎？”

    “不需要解釋了吧？我們答應帶尤尤回來住了呀！”

    “是你答應，不是我們！……”

    “那還不一樣！”

    “怎麽可能一樣？……我是你的領導，我說的話才代表我們共同的話。”

    “龐科長真沒說錯，你現在看著就老！”

    “除了貧嘴你還會什麽？……包自強我問你，孩子放這裏住一晚上容易，以後怎麽辦？你怎麽解釋我們家裏突然多出來這麽大一個孩子？”

    “就說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剛找到的！”

    葉琳娜狠狠的瞪著包子。

    包子也覺得這理由是有點兒誇張，“……那她就幹脆躲起來吧，別讓別人看見就好了嘛！”

    “孩子又不是東西，怎麽藏？……有人趁我們出去，進來查怎麽辦？”

    包自強對外麵喊尤尤，尤尤一陣風的衝進來。

    “尤尤，我們都出去了，你一個人在家，這時候突然有壞人進來，你怎麽辦？”

    尤尤立正道：“好辦！”，說著，奔向衣櫃，開門進去，折騰片刻，衣櫃門關上，沒動靜了。

    包子笑著，示意葉琳娜：“去吧，請檢查。”

    葉琳娜過去，打開衣櫃看，裏麵除了衣服竟然真看不見尤尤。

    她再仔細看了看，最後翻開下層鋪著的幾件衣服，尤尤平躺在裏麵，呼吸均勻，得意的看著她。

    包自強更得意了：“怎樣？”

    “你們演練過？”

    “葉琳娜同誌，你沒來的時候，我們經曆過什麽，你沒法想象！”

    葉琳娜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