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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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亞城是一座沿海城市,所以多有商船來往,甚至時有海盜船停靠,但更多的是一些販賣奴隸的船隻,畢竟這裏被稱為奴隸灣。
此時海口港處停泊著十來艘奴隸船,奴隸主們正有序地裝卸著他們的“貨物”。
這些奴隸脖子處都有一個金屬項圈,這可不是一般的項圈,一旦受到外力幹擾或者奴隸主主動引爆,這便是一顆炸彈!
所以這些數量眾多的奴隸才任由這麽十幾個奴隸主擺布,卻不敢有絲毫反抗的心思。
由於毘老儼然把時雨當成自己的小保姆,所以買菜做飯這種事自然由時雨來承包了。
在港口的集市間踱了半天,時雨終於在一家魚販小攤前站定道:“大叔,麻煩給我來條丁目魚!”
魚販大叔見來人是時雨,熟絡地應道:“喲,是時雨啊,你好久沒光顧我的魚攤了,還是按老規矩嗎?”
時雨衝大叔點了點頭,由於以前經常光顧這家魚攤,所以非常了解時雨的習慣,那便是將魚的魚鰓、魚鰭以及內髒清理幹淨。
不一會兒功夫,魚販大叔便將那丁目魚清理幹淨了,時雨接過裝在油紙袋內的丁目魚,將錢遞給魚販大叔正欲往回走,便聽到港口酒館處發出一陣喧鬧。
時雨停住腳步往那喧鬧的中心看了過去,隻見一名中年奴隸主拿著一根皮鞭不停地抽打著一名奴隸女孩,身後還跟著三名腰揣手槍的隨從。周圍駐足了不少圍觀的人,但都不敢靠的太近,所以這一幕,時雨看了個真切。
“你個沒用的東西,不就叫你倒個酒嗎,你居然全灑在我身上了,你知道我這衣服多貴嗎?賣了你都賠不起!”中年奴隸主邊抽打邊叫罵著,語氣愈發的激動,抽打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而那女孩蜷縮在酒館門外的牆角處,雙手抱頭,全身微微顫抖著,不敢有絲毫言語,身上皮肉綻開,滿是鞭痕。
時雨看在眼裏,一股怒意湧上心頭,隨即走過去一把抓住那奴隸主正要抽打下去的手腕,道:“呀,我說大叔啊,衣服髒了擦幹淨就好了嘛,何必動手打人呢?”
“打人?小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人啦?我隻是在打我養的畜生而已,要你多管閑事嗎?!”
說罷,用力扯了扯被時雨抓住的手臂,卻半點也無法掙脫開來。
他越是掙紮,時雨便抓得越緊,抓痕處的皮肉深深凹陷進去,血紅的雙瞳仿佛燃起怒火般,尤其是時雨左眼處的傷痕更是令他膽顫心驚。
“你……你想幹什麽?我可告……告訴你啊,我不是好惹的,我……我勸你不要惹禍上身的好!”
那中年奴隸主顫顫巍巍地說道,語氣顯得很不自然。
聽完這話,時雨冷笑道:“哼,我沒想幹什麽,就是想幫你把衣服弄幹淨而已!”
說罷,一把奪過那人手中的皮鞭,對著衣服上酒漬的位置便抽打下去,頓時,那衣服上的酒漬便化作水霧被抽離開來,可見時雨下手之狠、力度之大。
那人顯然沒料到時雨敢這樣做,頓時被抽的“嗷嗷”直叫,一蹦一跳地往人群中躲了開去,邊躲邊對三名隨從叫喊著。
“你們三個還愣著幹嘛,還不把他給我殺了!”
時雨絲毫沒有理會這人的話語,追著那人不停地抽動手上的皮鞭。
倒是那三名隨從聞言,“哢嚓”一聲,便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時雨大喊道:“不許動,再動我們就開槍了!”
時雨頭也不回,右手反壓斜插在身後的木刀刀柄上,冷言道:“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行為!”
言畢的瞬間,時雨一個回身位的斬擊,便把那三人的手槍槍管打折成九十度,並且每人左臉上都多了一道刀痕,痛苦地倒飛在地,三人都捂著左臉不斷地嗷叫著。
那中年奴隸主見狀,正欲轉身逃跑,卻不料被時雨逮了個正著,右腳踝被時雨緊緊地踩著,臉上一會青一會紫,疼得他嗷嗷直叫。
時雨手握木刀直指那人鼻尖,冷言問道:“你剛才說誰是畜生來著?”
“說我……我是,小哥,啊不,大哥,饒命啊!”
時雨看著那人賤兮兮的嘴臉,冷喝道:“滾!”
那中年奴隸主如獲大赦,屁顛屁顛地便向石林堡跑了過去,三名隨從也是緊隨其後。
時雨見那四人已走遠,回身走向蜷縮在牆角的女孩,關切地問道:“怎麽樣,你還好吧?”
那女孩抬頭看了看時雨,目光躲閃,突然猛地一把推開時雨,走了開去。
時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道:“真是奇怪的人,連謝謝都不會說一句嗎!”
隨即拾起放在地上的食材,便往鋼鐵街走了回去。
晚飯間,毘老一直靜默不語,時雨頓感奇怪,平時吃飯的時候,這老頭總會挑剔幾句飯菜不好吃啊之類的,今天怎麽這麽安靜呢?
飯後,時雨正欲收拾碗筷,毘老突然開口道:“聽說你今天打傷了一個奴隸主是嗎?”
時雨“嗯”了一聲,繼續收拾著,這老頭怎麽會關心這件事,難道是想誇我兩句?!
“為什麽?”毘老繼續發問,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他活該!那個卑鄙的家夥竟然因為一件小小的事情便隨意鞭打一個女孩,我看不下去,所以就打了他。”
“這麽說,你是因為看不慣奴隸主鞭打奴隸這種行為,所以出手打了他?”
時雨歪著頭,沉默不語。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猜你現在一定自我感覺良好,我說得對嗎?大好人!大英雄!”
毘老繼續質問著時雨,語氣頗顯激動。
時雨聽後,心裏不禁一酸,心想這老頭是不是吃了火藥啊,幹嘛針對我啊?
於是反駁道:“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那女孩被打死嗎?”
“那個女孩是他的奴隸,你根本管不著!難道你能把她買回來嗎?你能一輩子養著她嗎?”毘老越說越激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時雨欲言又止,心裏五味雜陳,低頭不語。
短暫沉默後,毘老情緒稍微平複,語氣稍顯平和,繼續說道:“對於你來說,隨意鞭打別人也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但是對於奴隸們來說,這是他們要背負一生的命運!就如同你身上所背負的一樣!你的出手相助並不能永遠地結束鞭打,也不能讓他們擺脫身為奴隸的命運。相反的,這反而會讓那些憤怒的奴隸主們將氣撒在奴隸們身上,變本加厲地折磨他們,甚至將他們活活折磨致死!我知道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也明白你想要伸張正義,但是,在你還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的時候,就不要隨便強出頭!”
毘老的話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在時雨的頭頂,在他的心裏泛起驚濤駭浪,他從未想過這麽多,也從未去想這件事情會帶來的後果,他本想幫助那女孩,卻不曾想這樣有可能是害了她,怪不得那個時候她會推開自己走掉,原來自己從未真正為她著想過,隻是借著幫助她的名義宣泄自己內心的怒火而已!
時雨低垂著頭沉默不語,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屋外夏雷轟鳴,仿佛在斥責著時雨一般。
就在這時,屋外兩位行人的對話引起了時雨的注意。
“喂,你聽說了嗎?廢棄岸發現了一具女屍欸。”
“嗯,聽說了,據說是一位奴隸的屍體,唉,真是可憐!”
兩人平靜的對話,在時雨心裏激起千層浪,手中的碗筷碎落一地,時雨看了毘老一眼,猛地衝出屋外,向廢棄岸跑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