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絕妙武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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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絕妙武功(三)
陸轅天見他麵色誠懇,點頭微笑,當即收起折扇,施展這套《蛇雨飛劍》來。原來這套掌法既可作掌,也可化作劍法,來勢極猛,恍若驟雨初至。其中掌風變化之法,又如金蛇狂舞,靈巧至極。南宮軒看得目不暇接:“誒?這招來的好快!誒?那招竟如此巧妙!”
這套《蛇雨飛劍》一經施展,便如銀瓶碎玉,一發不收。此刻陸轅天施展出來,隻見白發少年掌風縹緲,白發飄逸,恰似仙人下凡。陸轅天掌法所到之處,迅猛無比,千姿百態,雖說是習武,卻如同舞蹈。但一招一式都精準狠毒,直攻他人要害,如果內力得當,頃刻間便能要人性命。南宮軒看罷不由歎道:“怪不得叫做蛇雨,這掌法當真狠毒無比,仿佛不能一招製敵就不願出手一般。”
陸轅天在殘紅中將這套掌法演繹完畢,又同南宮軒細細講解其中的精要,忽聽到池畔有人喊道:“南宮公子!”
二人尋聲看去,原來是青嵐。陸轅天抬頭看了看夕陽殘紅,心想為時已晚,便道:“這招掌法雖叫《蛇雨飛劍》,但一招一式也可做劍法,來勢更為迅猛。何況其中變化的道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講清楚的,不如明日再同你細說如何?”
南宮軒也知為時已晚,雖然自己麵前記住幾招掌法,但還需多多補習才行,便道:“在下愚昧得很,陸兄這麽安排再好不過,那明日我再到此處等候陸兄。”
“好的。”陸轅天點頭說道:“那明日再會!”說罷,便踢腳施展輕功離去。
殘紅越發濃厚,南宮軒見陸轅天的背影漸漸逝去,罵道:“好好的回廊不走,刷什麽帥?”突然想到青嵐中午同自己說的一番話,心道:“不如我也顯擺一下得了?”念頭方至,腳尖微動,朝水麵躍去。
青嵐在河畔見他往水中跳,驚道:“小心!”
卻見南宮軒腳尖方落水麵,輕輕一點,隨即朝河畔躍去。青嵐見狀,心底又驚又喜,連連拍手較好。南宮軒到岸,青嵐喜道:“哎喲喲,大少爺怎麽也會這門武功?難不成全天下的人都會絕妙輕功不成?”
南宮軒哈哈大笑,拍了拍青嵐肩部道:“全天下的人都會絕妙輕功,唯獨青姐姐一人不會!”青嵐啐道:“不會武功難道不好嗎?不會武功就免得打打殺殺,不會武功就免得受人仇恨。”
南宮軒聽了這番話,頓時心下失神,雙目望著遠方的夕陽,突然感到心中一陣絞痛,不由捂著胸口。
半邊天空已被染得血紅,幾聲烏啼透過樹林傳來,恍如他鄉的遊子深深的悲吟: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青嵐見南宮軒捂著胸口,麵色痛苦,關切問道:“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不是。”南宮軒答道:“不知怎麽的,感覺心裏麵好痛苦。就像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就像……就像逝去了什麽重要的人一樣。”
“不必多想。”青嵐扶著南宮軒道:“應該是你今天累著了,少莊主給你帶飯菜來了,快去吧。”
南宮軒胸口本一陣疼痛,聽了青嵐的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思索道:“難不成是那臭小子打在自己胸口那一掌發作了?奇了怪了,怎麽當時也沒發作?”南宮軒揉了揉胸口,疼痛感已經漸漸消失。青嵐扶著南宮軒,南宮軒隻覺得鼻間仿佛流入一陣溫柔的香味,比沐山莊的花海浴要好聞得百倍,不由心中一陣舒坦,將嘴湊到青嵐耳畔輕聲道:“青姐姐,你好香啊。”
青嵐臉上一陣紅暈飄過,將南宮軒往邊上一推,不悅道:“我才不香呢,我是臭的,你快離我遠些。”
南宮軒見她嬌羞姿態十分可愛,生氣起來更是迷人,不覺傻傻地看呆了。青嵐本是低頭不語,抬起頭忽然看見南宮軒雙目緊緊盯著自己,又氣又惱,道:“少莊主在等你呢,還不快去。”
南宮軒才想起沐若兒來,連忙叫了聲:“糟糕!”朝自己房間走去。
沐若兒早已準備好飯食,見南宮軒進來,連忙笑道:“今天還真是謝謝軒哥哥了。”
“此話怎講?”南宮軒不明其意,坐在桌旁問道。
沐若兒微微一笑:“中午我到了煉藥房,媽媽本要罵我一頓的。我就照著軒哥哥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媽媽聽了隻道了句‘這個南宮軒,也太愛玩了些’,便沒事了。”
南宮軒心道:“你這妮子拿我墊背,好像得意得很。”答了聲:“那就好,你免得被莊主罵,我是外人,莊主自然不會找我麻煩的。”
“可是……”沐若兒仿佛有些難為情,微微說道:“這麽一來,媽媽就怪軒哥哥了……”
“不礙事。”南宮軒打斷她的話,問道:“莊主每天都呆在煉藥房嗎?”
“沒錯”沐若兒遞了一雙筷子給南宮軒,點頭道:“每年煉製‘盤竹散’,媽媽都是不出煉藥房一步,整個沐山莊上上下下也都是不見外人的。隻不過那個白毛這幾天住在這裏,媽媽也沒有多說話。”
南宮軒聽沐若兒說“白毛”,心中道:“她說的應該是陸兄了。隻是不曉得陸兄知道若兒這麽稱呼他,是什麽表情。”便問道:“這盤竹散看來很難練成,不如你教教我,改天我也煉製些如何?”
沐若兒得意道:“你想得倒美,沐山莊煉製丹藥的方法可不是隨便能告訴他人的。即便軒哥哥知道了法子,也不能想煉就能煉成。時辰、藥材、火候一樣都不能多,一樣也不能少。我從五歲起邊學習這套煉製的法子,到現在也隻能靠運氣煉製出純粹的丹藥來。我勸軒哥哥就不要異想天開了。”
南宮軒聽說沐若兒五歲便開始學習煉藥,心中不由讚佩,轉念又想:“我五歲的時候在幹嗎呢?不過是天天呆在家中讀書寫字罷了。”想到此處,正準備要誇獎沐若兒幾句,隻聽門外有人道:“我說怎麽早上老老實實走回廊,到了下午就學會了那水上漂的功夫,拜師學藝便拜師學藝,怎麽將好好的亭子踩成那番模樣!”
人影未見,聲音方到。隨後隻聽輕輕幾聲腳步,走來一位青衣女子,正是青嵐。青嵐朝沐若兒行了禮,便相沐若兒訴道:“少莊主好歹也該管一管,這麽下去還得了?”
沐若兒名其意,南宮軒心中卻已經猜出七八分:“應該是我同陸兄比武切磋時將亭子弄壞的事兒讓她知道了。”沐若兒問道:“姐姐的話是什麽意思?”
青嵐白了一眼南宮軒,道:“南宮公子好不地道,為了學那水上漂的功夫,同那名白發少爺將好端端的一個‘孤心亭’頂踢得破破爛爛。瓦片參差不齊,還破了幾根梁柱,多了幾個窟窿,就差沒掉下來了。”
南宮軒心道:“她稱陸兄為‘白發少爺’,原來也不知道陸兄的名字。奇怪,陸兄怎麽來到這常人不能輕易到來的地方,連名字也不透露一句?”沐若兒聽青嵐此番話,頓時心生懊惱,道:“軒哥哥,有沒有這件事?”
“這……”似乎很難回答。南宮軒知道沐若兒並非氣惱他將亭子踩壞,而是氣惱他結交了雜七雜八的閑人,隻好說道:“好若兒,我一開始也不過是想學學那門功夫,卻不知……”
沐若兒頓時白眼道:“是是是,你那門功夫非得在亭子上練不可,越是將亭子踩得破破爛爛,那麽功夫就越是練得爐火純青。隻可惜你沒將亭子踩塌下,倘若踩塌了亭子,你那門輕功就能夠騰雲駕霧一般,順便在天上翻個跟頭,還能飛十萬八千裏嘞!”
南宮軒知道沐若兒說的是氣話,隻好勸導:“好若兒,我再也不學那門功夫了好不好?明天我就一個人去將亭子修好,這總行了吧?”他說“不學那門武功”的意思便是不同陸轅天修習,“一個人修亭子”自然也無陸轅天什麽事。
沐若兒明白他話中意思,歎道:“算了算了,你是客人,怎麽好意思叫你去修理。”便相青嵐道:“姐姐,還得麻煩你去找個木匠師傅來。”
青嵐答應了一聲“是”,便徑自離去。南宮軒頓時無趣,桌上的飯菜也隻是隨便吃了幾口。沐若兒心中氣惱他與陸轅天瞎混,也未同他多說話。
日落西山,風清月白。
沐若兒見時候不早,便命人收拾好飯菜,同南宮軒告別離去。
南宮軒送走了沐若兒,心中想起白天同陸轅天比試時所用的招數,又細細思索他交給自己的《蛇雨飛劍》來。
一陣寒風吹入房內,淡淡的月光再一次瀉入地麵,仿佛成了一片寧靜而潔白的湖麵。南宮軒鼻尖微觸,此刻心中無比寧靜,又再一次聞到了那股其意的芬芳。
“花海浴?”南宮軒坐在床頭,看著地麵上流動的月光,微微說道:“情花哭似海,愁煞葬花人。”
月色更加潔白,柳枝的影子在地麵微微觸動,參差斑駁的猶如一條條扭曲的細蛇。
南宮軒看著地麵的影子,眼睛漸漸感到模糊不清,隻見地麵一條條細蛇在湖水中舞動,輕靈機巧,回轉如意,頓時心中一驚!
“原來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