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逍仙劍法（一）

    蕭索忽而橫眉冷豎，解釋道：“那套劍法，名為《逍仙劍法》。話說唐朝大俠客李白曾拜大唐第一劍客裴旻為師，練就一身絕世劍法。開元二十八年，前相張九齡遭奸黨所忌，決意退隱。今相李林甫得知此事，派出手下‘百裏溪’刺客前去劫殺。劍仙李白聞訊，提劍護送張九齡，僅以一人之力，殺死‘百裏溪’刺客七十餘人。真可謂是‘托身白刃裏，殺人紅塵中’。後來劍仙李白於當塗江上飲酒，醉後跳入水中撈取水中月，不幸逝世，終於沒能將自己畢生武學傳世與後人。”

    聽到此處，南宮軒不由竊笑，心道：“這個醉鬼詩人，發起酒瘋來居然跳到水裏撈月亮，當真有趣。不知楚叔叔發起酒瘋來，是不是也要往水裏麵跳？”

    蕭索繼續道：“雖然世人隻道李白傳世的詩詞歌賦極為優秀，卻不知這位大豪傑為人處事高人一等，竟將自己畢生武功寫在詩中！”

    南宮軒“咦”的一聲，端坐在地上問道：“我讀了李青蓮的詩不下百來篇，怎麽不知他……”

    “要是尋常人那麽容易讀出來，豈不人人都是武林高手？”蕭索打斷道：“那日終南山上仙人同我一番高談闊論，使得我眼界豁然開朗，之後又經多日研讀，才從中窺得一斑。隨後我不斷琢磨此中奧妙，憑借著老夫多年來的武學經驗，才歸納出那套《逍仙劍法》。哎！”蕭索忽然歎道：“可見若成天下第一等事，必先吃天下第一等苦，方為天下第一等人啊。”

    老者一聲長歎，南宮軒聽得有理，問道：“那……前輩，這套劍法同丹羽劍法比……”

    蕭索冷笑道：“小孩子家的，就知道拿這個那個比。要知道劍乃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黃帝本記》記載昔日軒轅帝采首山之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銘之。出爐時天時、地利、人和三元歸一，劍未成而劍氣已存於天地之間，劍出鞘而驚天地、泣鬼神，本講得就是‘三元歸一’之道。人們所用之劍術……”

    隻見南宮軒聽得一臉懵懂，仿佛沒有聽懂自己的話，蕭索無奈搖頭道：“罷了罷了，這些以後再同你說。你去將那書架最上麵的那塊厚木板拆來給我。”

    南宮軒聽得此話，便跑去書架旁，心道：“好好的叫我武功，怎麽又叫我拆起書架了？我又不是來學木匠的。”

    隻見書架上滿是灰塵，自底部到頂部分別橫著安放了五塊木板，而唯獨頂部的木板最為厚實。南宮軒年紀方小，尚未夠到書架的第四塊木板，便幹脆將書架推倒在地。

    隻聽“轟隆”一聲，書架應聲而倒，其中擺放的道教古籍散落一地。一時間灰塵四揚，十分狼藉。

    南宮軒鼻間不免吸了些灰塵，“咳咳”地咳嗽幾聲，朝著書架頂部那塊木板兩頭猛然揮掌。掌風雄厚，木板頓時“哢嚓”一聲裂開。南宮軒心喜，將木板拆了出來，捧著走到蕭索麵前道：“師公，木板拆來了。”

    “嗯。”蕭索微微答應一聲，道：“在將那木板一頭用掌力削成劍柄模樣，五寸便可。”

    南宮軒聽罷，心中喜道：“師公老頭終於要教我劍術啦！”立即將木板一頭抬起，右掌內勁迸發，借著《摘星手》中的渾厚沉雄之力，施展出丹羽劍法中一招“橫劈華山”。此招雖為劍法，但南宮軒借著渾厚掌風，竟能在如此厚重的木板上削下一條條木屑，可見這幾日內力修為漸長。蕭索見他掌法造詣與日俱增，不禁點頭微笑。

    南宮軒將木板削了十來下，便依舊把木板的劍柄削出，問道：“師公，接下來是不是要把劍身削出來？”說罷便抬著木板另一端，準備出掌削木頭。

    “住手！”蕭索忙製止他，道：“你想得美！這木板其餘的地方，便是劍身。”

    “啊？”南宮軒驚道：“其餘地方這麽多，而且還如此厚重，怎麽能夠作劍身……”

    “厚重？”蕭索微微一笑，道：“那好，師公今天就教你個讓木頭變輕的法子。你將這木板的劍身投入那水缸中，浸泡各一兩個時辰，便可以了。”說罷，朝著鎖星樓內二人平日飲水的水缸處癟了癟嘴。

    “那豈不是……”南宮軒心中奇怪萬分，心想大家做事，定然有他的道理，隻能抱著這塊木板，將其投入水缸中。木板本有浮力，南宮軒隻得用力將其壓下去。“嘩啦”一聲，木板被壓下，水缸中溢出的水頓時將少年衣襟浸濕。無法，南宮軒隻得站在水缸邊上用力壓著木板。

    過了約有一個多時辰，南宮軒見木板已經被水浸透，便握住劍柄處，提起木板。南宮軒方用力一拔，頓時覺得木板奇重無比。木板本來就又長又厚，如今被水浸泡過，重量自然大大增加。南宮軒隻覺得手中這塊巨木頓時猶如鐵鑄一般，隻得伸手將巨木抱住，從水缸中脫出。

    蕭索見南宮軒一身極為狼狽，不覺好笑，道：“誰叫你這麽抱住它啊？從今以後這就是你手中長劍，那群臭道士不準在鎖星樓放武器，你以後便拿這個練習劍法。”

    “啊！”南宮軒頓時一聲怪叫，口中顫巍巍道：“我……我以後就……就抱著這……這塊東西練劍？師公……你騙我。”

    “說了不準抱著！”蕭索頓時嚴厲道：“手握劍柄，提劍！”

    一聲令下，南宮軒隻得雙手握住方才削出的劍柄。聽得蕭索喝道“提劍”二字，頓時“呀”的一聲大叫，手臂猛然出力。南宮軒額頭青筋暴起，臉脹得通紅，可是那沾水的巨木卻猶如牢牢嵌入離地，絲毫沒有動靜。

    “蠢蛋！”蕭索罵道：“誰叫你光用蠻力了？你這小娃娃才幾根毛，就向光靠蠻力把它提起來？老夫教了你那麽多天吐息內功、四兩撥千斤的竅門都丟到姥姥家去了嗎？”

    南宮軒經此一提醒，方才鬆了手，深吸一口氣，從丹田處湧出《摘星手》中渾厚內力，雙掌緊握巨木的劍柄。

    隻聽得一聲大喝，南宮軒體內渾厚內功頓時洶湧而出，環聚雙臂，猛然一提，竟將那如鑄鐵般的巨木晃晃悠悠地提了起來。蕭索見了微微點了點頭，南宮軒心中也甚是高興，口中“嘻嘻”一笑。

    這一聲“嘻嘻”可不得了，南宮軒心思頓時分神，內息一下不穩。南宮軒隻覺得手中巨木頓時變得無比沉重，雙腳猛然顫抖，口中“哎呀呀”一聲，巨木頓時落地。南宮軒雙手尚未鬆開巨木，被這巨木落地之勢往前一帶，頓時在空中甩出個大跟頭，一下給摔倒了地上。

    “活該！”蕭索不悅道：“練功最忌分心，倘若被心魔著了道，輕者走火入魔，重者暴斃而亡。你先將這柄巨劍那順手了，然後就比劃丹羽山那群臭道士那裏學來的劍法。”

    “師公”南宮軒爬起身來，疑惑道：“這大木頭拿著都吃力，比劃出那些招數又有什麽用呢？”

    蕭索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若能將如此重劍施展開來，天下之大，何愁不會使其他劍？昔日有前輩雲：‘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之前恃之橫行天下。’如今你年紀尚小，雖然有內力護體，但我仍怕你施展出來傷及自身。無奈時間緊迫，才出此下策。要知道你同張墨終究有一場惡戰，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在今後時日中，你還需勤學苦練，才能換得他日一線生機！”

    一字一句恍若利刃刺入少年胸膛，南宮軒聽得此話立馬覺得熱血澎湃，不由分說，便慢慢調理好自己內息，重新發力拿起劍來。

    一腔熱血，遠勝過千言萬語的規勸。少年心中隻想早日學得此劍法，也好仗劍為父報仇雪恨。心中堅韌，自然更是勤奮。每天夜裏，南宮軒便將巨木泡在水中，早上便抽出來練習。起先南宮軒拿著重劍尚有些吃力，手中漸漸磨出水泡，隨著幾天的勤奮練習，已經能夠將劍招中的點、刺、劈、掛、撩、雲、抹、崩等招式使得有模有樣。

    又過幾日，南宮軒已經能夠將丹羽劍法中一些困難的招數施展開來。蕭索看在眼中，喜在心中，於是又叫南宮軒用巨木劍施展更加迅疾快速的《蛇雨飛劍》。

    如此一來，劍法的境界又大為不同。起先練習的丹羽劍法雖是一派之長，但畢竟傳之於普通弟子，劍法精妙自然不得而見。如今練的《蛇雨飛劍》講究迅疾靈活，舞到酣暢處往往能風隨影動。而南宮軒手中如此巨木怎能舞到那番境界？無奈，少年隻得從頭學起，先將一招一式慢慢施展。

    時間一晃，半月已過。南宮軒手中巨劍逐漸習慣，往往內力湧上，反倒覺得手中如無物一般。幾天下來勤學苦練，隻見南宮軒施展出《蛇雨飛劍》，巨劍橫掃，呼呼生風，猶如一團黑霧回旋少年身旁。

    蕭索喜道：“你如今能夠將這把劍舞到這番程度，也真是苦了你了。如今你劍心已成，劍意已至，是時候傳你劍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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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