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功折服尤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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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成龍和風三娘不走大路,沿著田邊地頭繞行,有時候幹脆就穿越莊稼地。天還沒有黑下來,他們已接近了達賚鎮,在一片莊稼地裏坐下來休息。

    “休息一會,歇歇腳。黑天以後咱們繞過兵營,從鎮子後麵摸進鎮,上半夜咱們就開始行動,還是以你為主,我配合。”於成龍首先坐下來,把包袱遞給風三娘。

    “是不是有點早?咱們睡一覺,亮天前最黑暗的時候,咱們趁著他人困馬乏的空擋再下手。”風三娘坐在包袱上,建議說。

    “賊偷方便,賊偷不備。咱們是又不方便,又有嚴密防備,很難下手。可是不把那個‘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盜來,尤大德肯定不服。這個家夥老奸巨猾,又極要麵子,他知道我們二十七旅目前的處境,不想出手相助,隻想明哲保身。我們盜取了他的‘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讓他感到極沒麵子,才給我們出了這樣一個難題。可他還不是死心塌地給日本人賣命的漢奸,也算是個說話算數的漢子,隻要我們能再次盜取他的‘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他就會跟我們簽盟,因為他知道唇寒齒亡的道理。”

    “我們離開達賚鎮,尤大德肯定知道,他也知道我們可能不會輕易放棄,不會因為我們離開就疏於防範。但我們離開,多少也讓他感到我們有知難而退的意思,起碼不知道在哪個方位防範我們,四麵撒網,難免有疏漏。上半夜行動,尤大德可能不會想到。一是有反常規,他也知道後半夜會人困馬乏,防守鬆懈,可他們有的是人,定時替換,不會出現人困馬乏的情況。二是咱們離開達賚鎮已經很遠,他們的人已經跟出了十幾裏路,不會想到我們回來的這麽快,咱們要是有所行動,他們估計也隻能是後半夜。三是這些大兵們平時在兵營睡覺起床都很有規律,一到那個點,準困,就是不睡,也打不起精神。綜合分析,上半夜下手還是比下半夜強些,但依然很有難度,你有什麽打算?”

    於成龍說了很多,不時征求風三娘的意見。風三娘則隻是不時點點頭,並不多說話,看樣子她是在考慮怎樣下手更有把握。

    “尤大德住的主房是一個舉架較高的起脊房,磚瓦結構,人字架下跟房子頂棚之間有一個空間。這個地方的磚瓦房頂棚都是用破舊木板鋪上的,為了省錢,也為了及時更換,因為它上麵鋪的是草,幾年就得更換一次,要不然就不保暖了。屋子裏的頂棚都是用木條釘成框架,然後再糊上同一花色的花紙,這裏叫‘窩子紙’,以使房間整潔美觀。尤大德住的房子就是這樣設計布置的,跟其它磚瓦房沒有什麽兩樣。”

    “我估計尤大德今天晚上不會再住他那個房間,一旦‘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真的被盜了,他會更沒麵子,可‘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一定還在那個房間,尤大德不會失信。但他也會派至少兩人徹夜看守,這兩人既是他信任的,也可能會些功夫。他的辦公室和西側房間也會派人看守,並且徹夜亮燈。”

    “外麵一定也會加崗,大院兩側的平房上一定會派人瞭望,加強看護。要是主房上再派人把守,會給我們的行動增加更大的困難。不過我想不會派人,因為站在上麵太不方便,那麽大的斜坡,人不可能站太久。隻要咱們能鑽進黑天棚,不被發現,就有希望盜得‘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那個時候,憑尤大德的為人,他就無話可說。”

    風三娘把她的判斷和盤托出,於成龍表示讚同。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就一起躺下休息,他們要小睡一會,養足精神去盜取‘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

    天剛黑下來,還不是很靜,躺在莊稼地裏,隻能在縫隙中去觀察被越抹越黑的天空,星星還沒有出來,一切感覺全靠用耳朵去聽。

    莊稼地裏沒有風,當然也沒有人來打擾,隱秘是隱秘,可蚊子卻起來了,‘嗡嗡’的直往人的臉上撲,趕也趕不走。二人索性把臉也包起來,手也隱藏在袖子裏,憋悶是憋悶一些,可蚊子卻難以得逞,好在天已經不那麽熱了。

    小睡一會,風三娘首先起來,於成龍也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跟著起來。

    “咱們把衣服換了吧,方便方便,我覺得鎮子裏已經消停了。”風三娘說。

    於成龍答應了一聲,轉身到不遠的地方去方便方便,換好了衣服回來。風三娘還沒有換衣服,她仍然在認真仔細準備,把該用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放在一個小包裏,又借助微弱的光一件一件地檢查,放心了,才仔細包好,起身換衣服,並不避諱於成龍就在身邊。

    於成龍沒有躲避,他是個很細心的人,知道風三娘已經十分信任他,如果有意躲開,反而讓風三娘心裏不舒服,何況現在還是黑天。

    “總指揮的身子真結實,一嘎達一塊的,淨腱子肉,一看就有力氣。這個人世真奇怪,分什麽男人和女人,要是女人就都是女人,是男人就都是男人,幹啥也不用背著,夏天連衣服都不用穿。”風三娘一邊換衣服,一邊不著邊際地異想天開。

    “你真能琢磨,那怎麽能行?隻有一半是女人一半是男人,這個世界才豐富多彩,人活著才更有奔頭。”

    “我怎麽沒感覺出來呢?總指揮把其中的奧秘告訴告訴我吧。”

    “你呀,該男人時比男人更男人,該女人時比女人還女人。成熟時想法比誰都深邃老練,放鬆時卻像個孩子,一切都是那麽暢快淋漓,揮灑自如,令人羨慕。能碰上你這樣的好兄弟,也是我於成龍的福氣!好了,以後咱們有機會再嘮,現在出發,去拿尤大德的‘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看我們關東女俠豐夢鳳的絕世風采!”

    “真能哄人,豐夢鳳聽令!”

    於成龍把兩個包袱一個斜背在肩上、一個係在腰間,風三娘也把她收拾好的小包袱緊係在腰間,兩人前後鑽出莊稼地,往達賚鎮飛奔而去。

    繞過兵營,選擇背靜的地方從鎮子後邊摸進鎮子。二人躲在一堵牆的陰影裏,停下來觀察傾聽了一會。

    “現在是八點多鍾,人們可能還沒有都睡下,不少人家還都亮著燈。我們慢慢往尤大德指揮部大院靠近,躲在它附近的民房頂上觀察,等弄清尤大德的布防情況後,咱們再確定怎麽動手合適。路上盡力避開有燈光的民房,謹慎前行,防止尤大德在路口或牆角處設置暗哨。我們跟尤大德隻是打賭,不能傷害他的人,他們也不會傷害我們,一旦暴露,我們就撤,再想別的辦法。”於成龍對風三娘交代,風三娘點頭同意。

    二人警惕摸索著慢慢往尤大德指揮部大院靠近,到了他們熟悉的地方,摸索速度才有所加快。離尤大德指揮部大院越近,二人就越謹慎,常常是伏下來觀察傾聽好一會,確認沒啥情況,才飛身向前躍出一段路,複又停下觀察。

    來到尤大德指揮部附近,時間就快到九點了,這時一般的住家都睡下了。那個時代,人們普遍睡得比較早,起得也比較早,沒有幾戶人家舍得點燈耗油。選擇了一個視線比較好、而又不易被發現的住戶,於成龍、風三娘二人跳進院子,從後邊攀上房頂,躲在煙囪的陰影處向尤大德指揮部大院觀望。

    雖然朦朧,可憑二人的功力,也觀察個大概。特別是風三娘,多年練就的夜視能力,能讓她在夜間很遠的地方分辨出男女。

    尤大德指揮部大院內每個房間都亮著燈,雖然不甚明亮,卻也看得出來加強了防備。仔細觀察,北大牆上的兩個哨位還在,有人在上麵值守。大院兩側的平房上也設置了崗哨,細細數數,每側平房上可能不少於四人,距離相等地分散趴在平房上向外觀察,每人相距六、七米,也有人在偷偷地吸煙。主房尤大德住處的房頂上沒有發現人影,看來真沒在那裏設崗。既然這樣,想接近大院依然非常困難,十幾人圍著大院往外看,想接近大院又不被發現,確實有些難度,更何況院內和房間內的布防情況還不清楚。

    於成龍和風三娘趴在民房上一動不動,既然能看見大院的布防情況,大院上瞭望的人也可能發現他們。二人一邊仔細觀察,一邊緊張地思考對策。

    ‘嘟……嘟嘟……’突然一陣哨子聲,從大院西側的民房裏跑出來幾個人,邊跑邊吹哨子。大院東側的民房裏似乎也有人跑出來,看不大清楚。兩夥人跑到指揮部大院院牆外停住,有人把梯子豎到牆上。

    “換崗了!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一個小時一換崗,都痛快點,一個跟著一個,先下後上,下半夜要是還這麽慢,我給你們吃耳刮子!”一個頭目邊吹哨子邊喊。

    與此同時,後大牆外邊也有從東邊跑過來的兩個人,拿著梯子去替換後牆哨位上的兩個人。可能是第一次換崗,都不太熟練,用去了十幾分鍾的時間。

    於成龍看看表,正是九點鍾。兩邊換完崗,把梯子撤下來,又分別跑回各自居住的民房,一切又歸於安靜。這期間,大院內仍然沒有啥動靜,好像外邊的事跟院內無關。

    又觀察了一會,見沒啥變化,於成龍擺擺手,二人慢慢從民房上退下,隱藏在民房後牆的陰影裏。

    “咱們繞到指揮部大院的東南方向,靠近了等待,在他們換崗時就進入大院。如果順利,咱們直接爬進主房的黑天棚。”於成龍悄聲說。

    風三娘點點頭,先起身跳出農家院,繞道去往大院的東南方向,於成龍緊緊跟在後邊。

    看來尤大德還不是那麽如臨大敵,在外圍沒有設置暗哨,隻是加強了大院的護衛而已。於成龍二人來到指揮部大院東南不遠處的一處民房院內,隱藏起來。在這裏可以看見大院前麵的一切,大門上方掛了兩個大紅燈籠,也不是很亮,門口兩側設置了雙崗,兩人相對站立,兩人分兩側麵向南站立,再沒有其它防護。

    不時看看表,算計著時間,快到十點了,二人爬伏著慢慢向尤大德指揮部大院靠近。

    ‘嘟……嘟嘟……’,又是一陣急促的哨子聲響起,連門口站崗的人也隨著哨子聲換崗。還是站崗的人先撤回,接崗的人才出來,尤大德治軍還真有特點。

    就在這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內,於成龍、風三娘已經飛一般地從大院的東南角跳進大院。執過崗的人都集中在平房的北邊,開始下梯子,換崗的人都沒有上來。在大門口回到院子裏的哨兵已陸續進屋,院子裏再沒有其它人。於成龍和風三娘躲的地方比平房還矮一些,可能是個便所,味道很足。

    就在兩邊最後兩個人準備下梯子的時候,二人跳到院子裏,順著牆根向主房的房頭跑去。地上換崗的人還沒有上來,於成龍和風三娘已經順著黑天棚的通風口爬進了黑天棚。所有的起脊磚瓦房兩側都留有通風口,一個是為了人維修出入方便,另一個是為了通風散潮。

    黑天棚內更是漆黑,還低矮憋悶,更有人字架阻隔。二人趴在裏邊,適應了一會,警惕地聽了聽外邊的動靜,似乎沒有什麽異常。

    “有戲了,看我的!”風三娘興奮地趴在於成龍耳邊說。

    二人慢慢來回爬了不遠,準確地估摸了一下方位。輕輕地扒開房頂上鋪著的草,這草已經變得結實微腐,扒起來也不輕鬆。二人小心翼翼,生怕弄出響動。草扒開後,露出了三塊木板,風三娘仔細地又在木板上來回摸索了幾遍,生怕還有東西掉下去弄出響動,然後伸過手來,摸摸於成龍的手,示意他掀開木板。於成龍把手摳進中間一塊稍短一些木板的縫隙,試探著輕輕用力,先去掀開木板的一頭,不敢弄出響動。還好,木板隻是在一頭有個小釘子固定,於成龍沒費力氣就輕鬆掀開,並且沒有響動。

    木板一掀開,下麵屋裏的燈光就透了出來,黑天棚裏亮堂了很多,甚至有些刺眼。往下看看,花色的棚紙清晰可辨,甚至可以朦朧地看到屋裏點亮的蠟燭。二人不動,靜靜地觀察傾聽,想估摸屋裏的情況。

    “別玩啦,啥時候了?有些困了。”有人說話。

    “別想睡覺,出事了誰也受不了,老頭子還不把你祖宗三代都罵出來!尿泡尿,咱們接著下,誰輸了誰明天請客。”似乎是中校副官的聲音。

    接下來是兩個男人輪流在尿壺小便的聲音。這一切,雖然聽的不大清楚,但對兩個武功極高的人來說,還是能分辨出來。接下來又是兩人下棋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吃東西喝酒的聲音,因為不時有人催促著‘快走,喝一口’,猜測出這兩人是在消磨時間。

    風三娘探下身,用鋒利的小刀輕輕刮開棚紙,往屋裏看。屋裏確實隻有兩個人,正是白天見到的兩個副官。兩人麵對麵坐在桌子邊下棋,桌子上有兩個盤子,分別放著花生米和一隻雞,已吃掉大半,一人手邊一瓶酒,可沒喝下去多少。最顯眼的是那個‘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就放在他們下棋的桌子上,一邊點燃一根蠟燭。還真準確,桌子上邊正是風三娘刮開棚紙的地方,上下直對著。

    放開手,棚紙又回複了原樣。風三娘拿出一根能伸縮的鐵管,接在一個形似葫蘆的鐵壺上,放進去一些藥粒,又點燃了一個看樣能燃燒一會的東西,也放了進去,關嚴鐵葫蘆。把鐵管伸長,輕輕伸進屋裏,風三娘對著鐵葫蘆上邊的孔,往裏吹氣。鐵管的一端在下棋兩人的頭上方,漸漸噴出了輕煙,慢慢擴散。

    “怎麽還有熏香味?”

    “真的,也沒點著哇?”二人停止下棋,狐疑地看著‘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

    還沒有反應過來,二人就先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風三娘用鐵管前端事先放置好的鉤子輕輕勾住‘大明宣德純金嵌玉熏香爐’,慢慢往上拉,一直拉出棚頂,交給於成龍。

    收拾起東西,又把棚頂恢複了原樣。於成龍和風三娘帶著得手後的喜悅爬到通風口,還沒有到換崗的時候,二人靜靜等待。

    ‘嘟……嘟嘟……’,哨子又響了。於成龍和風三娘看準機會,依然謹慎小心地逃出了尤大德指揮部的大院,簡直是來無影去無蹤!

    一直到出了鎮子,跑進了莊稼地,二人的心情才放鬆下來。換去了夜行衣服,二人就在莊稼地裏就地休息。天剛蒙蒙亮,於成龍起來,他準備就此跟風三娘告別。

    “我要離開,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放心!”

    “怎麽,總指揮真的要走?我怕一個人不行!”

    “我還有事情要辦,尤大德一定不會食言。你辦完這裏的事情後也回去吧,按總理的安排去繼續你的任務。天快亮了,保護好自己,咱們一起去迎接勝利的那一天!”

    於成龍主動地擁抱風三娘,跟她親熱告別。風三娘用手給於成龍擦擦臉、捋捋頭發,眼淚含在眼窩:“總指揮保重,以後有事別忘了調我來!”

    眼含熱淚目送於成龍離開,風三娘心裏空落落的,她佩服這位有著鋼鐵般意誌,大山般沉穩剛毅的熱血漢子,一直到他消失在目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