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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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前兩人見過麵,孫太守認識張憲也知道他是幹什麽的。但今天這件事他辦得太過分了!公然帶領人馬衝擊婺州府衙重地,身為婺州府一把手的孫太守要是不表示出他的憤怒,那他這個太守當著還有什麽意思?因此,上一回他稱呼張憲的是將軍,這次就換成了觀察使。

    “張觀察使,你的屬地在四川閬州,這裏是浙江婺州!此處也不是龍神衛的駐地,不知道張大人統率大兵闖進我婺州府衙有何公幹?”

    孫太守心裏雖然怒極,卻仍然保持著太守的風度,說出的話聽起來文縐縐的,卻是字字直奔主題!你是四川的觀察使,這裏是浙江的地盤,你帶著人手持凶器擅闖我的府衙重地,你要幹什麽?

    “孫大人,張某原本也並不想幹涉貴府事務。但是事關人命的大事,又恰恰讓張某遇上,於情於理,張某就非管不可了!至於孫大人所說的什麽四川、浙江,張某這裏有一封公文,請孫大人過目。”說著話,張憲又把張俊給他寫的那封介紹信拿出來,遞給了太守大人。

    孫太守並不想知道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對於平民老百姓來說,人命確實是天大的大事。但對於孫太守來說就未必了。婺州府管轄這麽大一片地方,轄下百姓上百萬,哪天不死幾個人?每死一個人他這個太守都要過問的話,早把他累死了!

    孫太守在意的是張憲拿出來的這封公文,這是一封介紹性,由清河郡王張俊親筆書寫的介紹信。這介紹信上一回孫太守就看過了,沒想到這回張憲竟然原封不動又拿出來了!你以為這是什麽?這是皇帝的聖旨?這是尚方寶劍?

    氣得渾身哆嗦卻也不敢真的把張俊介紹信給撕了。清河郡王張俊如今是皇帝麵前的紅人,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將!他這個婺州府的太守看起來是不小了,比起人家張郡王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孫太守不知道張憲和張俊兩個人的私交怎麽樣,或者說倆人有啥關係?張憲和張俊兩個人都姓張,難道說他們倆是親戚?要不然張憲怎麽敢拿著張俊的介紹信到處顯擺?有了這個猜測,太守大人就更猶豫了。這事兒該怎麽解決呢?

    介紹信的內容就不用看了,上一回他已經看過了。知道張憲是牛頭山的山賊頭子!山賊一般都是窮凶極惡的暴徒,殺人越貨的強盜!自己竟然跟一個殺人犯、搶劫犯爭論了半天?孫太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膽量了。

    “太守大人,上一回我已經找你報過案了,那時候,假妖怪招供說是範判官誘騙兒童為的是替朝廷秘密訓練特殊人才,想不到他竟然是是個人麵獸心的魔鬼!真正的妖怪正是貴府判官範寶和!請問大人,範判官現在哪裏?他在哪裏辦公?”

    “範判官?範判官家中有事,今天他請假沒來上班。你要看他的辦公地點?這個好辦,楊明輝,你帶張大人去看。本官還有公務要處理,張大人請便。”說完,孫太守一拱手,是轉身就走。他是一分鍾也不願意再看見張憲了。

    他轉身走了,跟著他出來這些官員們唏哩呼嚕眨眼之間走了一大半,隻剩了個叫楊明輝的小官留下來聽使喚。

    “張大人,我們現在就去看範判官的公堂嗎?”楊明輝眼巴巴的看著張憲,他隻想趕緊把人領過去、再送出去,早早完事他好解放。

    “前麵帶路!”對這種奉命帶路的小官,張憲自然無須那麽客氣,擺了擺手,讓楊明輝在前頭帶路。

    判官,基本上就是協助太守處理日常事務的,職務不高,管的事兒不少。在府衙裏頭絕對屬於重要角色。範判官的辦公地點就在婺州府衙最前麵的一排房子裏。說得再直接點兒,影壁牆後麵就是範寶和的辦公室。

    這家夥辦公室的麵積挺大,沒有一百五十平方也差不了多少。辦公桌、老板椅、茶幾、板凳、文件櫃,是一應俱全。不知道為什麽,張憲一進這間辦公室,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以前有過,好像是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會兒,那時候是在戰場上。對,就是在戰場上!這不是什麽感覺,這是一種氣味,一股血腥味!戰場上兩軍將士拚命廝殺,殺人的、被殺的,到處都是,血腥味往往彌漫著整個戰場。

    但這是婺州府判官的辦公室,他這裏怎麽會有血腥味?這股味道是哪兒來的?張憲滿腹狐疑的圍著辦公室轉了一圈,結果卻什麽也沒發現。這股血腥味的味道也一直沒消散。

    張憲向身邊衛士小聲吩咐了一句,那衛士小跑著出去,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這衛士領過來了二十名士兵,蠻牛也跟著進來了。

    張憲指了指辦公室,“搜一搜房間、把地麵挖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那就挖唄。張將軍下了命令,戰士們自然是要認真執行的。十個人,又是搜查的、又是拆牆的,叮叮當當就幹開了。張憲也沒離開,他就在辦公室裏頭看著,看哪個地方可疑。

    “這裏,這裏,把這裏挖開看看!那裏,那個花盆搬到外頭,把花盆底下挖開!”

    張憲在這兒大動土木工程,府衙裏頭的官員以及具體的辦事員紛紛議論。這邊叮叮當當的挖地聲、一筐一筐運到屋外的土,都向人們無聲的說明著房間裏正在做的事情。

    “太守大人!這張憲竟然在我婺州府衙內擅動土木,那就是動了婺州的風水,您可得管管!”那年代講究這個,動土得看黃曆,還得請風水先生,哪能說挖就挖呢?

    孫太守一聽也是這個道理,說不得帶了兩個虞候來見張憲。別看張憲見他容易,他想見到張憲可沒那麽簡單。孫太守剛一靠近前院,兩名帶刀的士兵就把他攔住了,“此乃軍事重地,閑雜人等請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