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洛似乎認為這個問題不值得繼續討論下去，於是對奎尼總結道：“要我說，你覺得‘玉鼎真人’逼真，是因為，那是你進入《仙名道義》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互動角色。何況這又是你第一次體驗夢境監控……”

    奎尼雖然還有疑惑，但也點了點頭。

    “嗯，那你還有什麽問題不明白？”曼洛又一次問奎尼。

    奎尼隨即想到何慶山等人的遭遇。圍繞著這一段經過，他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可是這段經曆因果複雜，自己又沒有親見，一時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

    奎尼想了想，於是問道：“你知不知道什麽是‘達克瑪’？”

    “嗯？”曼洛聽了一愣，“那是什麽？”

    奎尼聳聳肩說：“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才要問你。好像它還有個容易理解的名字，叫做‘安息塔’……”

    曼洛仍是搖搖頭，說：“我沒聽說過。這也是你在夢境中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就像剛才說到的‘大馬士革鋼’？”

    “不是。這是我在夢境中聽到別人提起……”

    “‘達克瑪’？安息塔？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它與《仙名道義》原有的道教修仙內容不一致。它的來曆應該很好查。”曼洛說，“好了！我明白了。現在我們可以來試試，把你有疑惑的問題都找出來……”

    “都找出來？”奎尼一時沒明白曼洛的用意。

    “嗯！技術手段嘛！”曼洛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奎尼，讓他回到夢境監控設備上躺下。

    “需要我再次進夢境？”奎尼有些詫異。

    “不需要。”曼洛說，“是這樣的——我會給你看一些資料，要由你來對它的內容做出判斷。這些資料有文字也有圖片，都是剛才《仙名道義》所調用的數據——當然啦，都是我認為屬於異常調用的部分——你要把自己有疑問的內容挑出來……”

    “涉及多少內容？”

    “很多！”

    “這……”奎尼有點猶豫，“會不會很耗費時間？”

    “不會！”曼洛笑著說，“這些資料會以極快的速度從你眼前閃過，花不了多少時間！而它嘛，”曼洛用手拍了拍身邊的夢境監控設備，“會通過‘腦機接口’記錄你的反應。等你把這些資料看完了，我自然能知道你對哪些內容感興趣……”

    “哦？不需要我把重要的內容記下來？”

    “不用！事實上你什麽都不用做！你隻要保持清醒就行，盡量集中注意力——遇到你確實感興趣的內容，係統會自動放慢提示速度……”

    奎尼對此頗感興趣，在曼洛的指導下，很快就開始查閱這些資料了。

    但是這個活兒對奎尼來說也是一項挑戰，因為隻看了一小會兒，奎尼竟然就睡著了。

    曼洛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這就沒辦法了……也不能怪他，因為他這也是第一次參與夢境監控嘛，腦力消耗可不小……”

    秦看了看正在夢境監控設備上深睡的奎尼，說道：“還是讓他先休息一會兒吧！這樣也好，明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忙。施瓦特希裏的屍檢結果也該出來了。再說，死亡現場的情況他也沒顧上看……”

    奎尼一覺醒來，發現竟然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看看時間，這會兒在中心城，人造太陽應該正是初升之時，又是新的一天了。

    奎尼不覺有些尷尬。

    “沒事沒事！”曼洛笑著安慰他，“這很正常。”

    “沒想一下就睡了這麽久，我完全沒有感覺……”奎尼說。

    “這下正好可以理解一下什麽是s3期和s4期的‘深睡期’！我估計你剛才入睡之後肯定是‘腦睡眠’為主，因為昨晚的夢境監控工作，大腦太疲勞了嘛！”

    “哦！秦呢？她沒在？”

    “嗯，她當然也去休息了一會兒。她說等拿到施瓦特希裏的屍檢結果再過來。”

    奎尼想了一下說：“那我們繼續看看那些資料？”

    曼洛當然沒有異議。

    果然就像曼洛說的那樣，這個過程非常迅速。

    曼洛很快就將重要的信息篩選出來，投影在顯示牆上。

    “看，你感興趣的內容都在這裏……”

    “哦？”奎尼有些驚訝，“剛才從我眼前閃過的資料，有很大一部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

    “那當然了！因為‘潛意識’在發揮作用啊。我不是說了嘛，人的大腦，每秒鍾能接收十四到十五條信息，相當於……”

    “啊！‘潛意識’！是的，‘潛意識’！我明白了！”奎尼連忙打斷曼洛的解說，“我們還是先來看看有哪些內容是我剛才篩選出來的……”

    “嗯……我們來看一下——”曼洛一邊說著，一邊調整著顯示牆上顯示的內容，“我找到一些圖片，這應該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達克瑪’，也就是‘安息塔’。”

    奎尼看完圖片中的幾座石塔，搖了搖頭：“這我不能確認，因為我也隻是聽人轉述。但是，看這有關‘達克瑪’的文字描述——‘四周有台階，頂層呈凹狀，中央為井穴；……將屍體移於其上，均赤身露體，任鷹隼啄盡屍肉，骨殖則投入井穴。’——這倒是與我聽到的情況有幾分相似！這麽說，這‘達克瑪’確實是與某種喪葬習俗有關？”

    “是的。”曼洛點了點頭，為奎尼顯示出一些可供擴展的資料，“與這‘達克瑪’有關的儀式，稱為‘天葬’，與古代波斯人的習俗有關。或者準確地說，這與古波斯瑣羅亞斯德教信徒的宗教信仰有聯係。”

    “古波斯？瑣羅亞斯德教？”奎尼的臉上顯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嗯！”曼洛很自信地點了點頭，“這我已經查過了。其實，即使到了現代社會，也還有不少民族仍然實行‘天葬’呢！比如印度境內的帕西人。但是，既然你具體說到了‘達克瑪’，這正是古波斯瑣羅亞斯德教信徒所用的稱呼。雖然帕西人也建有石塔用於‘天葬’儀式，但那石塔卻是另有叫法！而且，你知道嗎，即使說到印度的帕西人，他們其實也是古波斯瑣羅亞斯德教信徒的後裔呢。就連‘帕西’這個稱呼——parsi或者parsee，它最初的含意其實也正是‘波斯人’！”

    (本章完)